初春的日头悄悄爬上了晴空, 热闹到大半夜的宅子如今还陷在沉沉的宁静中, 仆人们难得睡到天亮了才起, 如今一个两个都在忙活着收拾昨夜喜宴留下的残羹剩饭。
所有人都怕吵到正房里还未有动静的一对新人, 连脚步都放轻了不少, 还洋溢着新婚喜庆的偌大的院子里一切还是静悄悄的, 只有几声初春的鸟鸣声传入还安静着的新房中,搅扰了一对有情人的安眠。
“嗯......”幼银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 恍恍惚惚地打量着自己身处的有些陌生的环境, 感觉到自己身下传来的微微刺痛, 昨夜颠鸾倒凤的癫狂记忆才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 脂粉未沾的小脸儿如同抹了上等的胭脂一般白里透红,少女的羞涩少了三分,转而变成了初经人事后的妩媚娇柔。
身旁的男子虽然还未睁开双眼,可似乎也注意到她的动作, 矫健有力的手直接环绕着将玲珑有致的少女拥入怀中,双唇无意间贴到少女已经红得快滴血的耳垂上, 有些沙哑地喃喃低语道:“天亮了才歇下, 你不累吗?再陪我睡会儿。”
幼银感受到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子坚硬的体魄紧紧将自己拥入怀中,羞得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一般, 哪里还肯乖乖被他抱着睡觉?
“昨夜是谁说没力气了?如今是歇够了那咱们就继续如何?”坚硬缓缓试探着对方, 只待柔软适应了便长驱而入, 不给少女任何反抗的机会。
“啊!没有,你别...”少女还未反应过来便又被他给欺负了去,犹如触电般的感觉像四肢百骸散去, 少女也只得缴械投降,跟随男子的动作沉沦到自己昨夜才第一回 领略到的新奇而刺激的世界。
而正房外头守着的立冬与宋婶子不由得都耳根悄悄泛红,又往远处退了十步。
宋婶子扭头看向院中已经生出嫩芽的桃树,露出笑容,春天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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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门这日,幼银又是撒娇又是割地赔款地才让韩立饶过自己起来梳洗:“今日是回门,若是去晚了还不晓得家里长辈怎么想呢!”幼银坐在菱花镜前拿着两支发簪在头上比了比又放下,又换了两支:“偏生你闹腾,到时别叫人笑话了。”
她从不知原来之前拉拉自己手都会脸红的闷葫芦竟这般黏人且能折腾,这几日过得又是荒唐又叫人羞红脸,轻轻打开还黏在自己身上的手:“别闹!一会儿该来人了。”
瞧着妻子小脸儿红通通娇艳欲滴的模样,韩立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了上来,干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松开了幼银,自己也转身去屏风后换衣裳去了。
外头立冬与两个端着水跟帕子的丫鬟听到室内没有什么动静以后,轻敲几下门,得到姑娘的应答后方才推门进去:“婢子伺候姑娘梳洗。”
换了一身水红色的袄裙,外头加了件雪兔袄子,这样即使出去也不怕风扑着冷着。
立冬站在姑娘身后小心地将姑娘如墨长发轻轻挽起,道:“姑娘头发如今养得越发好了。”边说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三下两下就挽好了一个随云髻,再以赤金点翠镶红宝石如意双钗点缀其中,配上小巧精致的红珊瑚耳坠与红玉手镯,整个人看起来又喜庆又娇艳的。
“这会不会太艳了些...”因着受长姐的影响,苏家的女儿们大多喜欢素雅打扮,瞧着铜镜中哪哪都是红的自己,幼银有些不适应。
已经换完衣服梳洗好的韩立听到她的话,走过来一瞧便是眼前一亮,站在纱帐外头笑道:“这样很好看。”
立冬站在二姑娘身后,感受到新婚夫妻之间甜蜜得要腻死人的氛围,默默垂下了头,她是不是应该出去?
两人用过早膳便坐着马车往五里桥回,回门礼也是早早就准备妥的了。小两口走后,城里宅子的下人也在葛四叔的指挥下收拾妥当,只留下两个看门儿的人,其余众人都要搬回五里桥的新家去住。
再说苏家这边儿,苏氏今日一早便起来张罗,虽然几个孩子更多是靠着长女带大的,可这一下子女儿嫁出去了,让苏氏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又怕女儿不在自己身边冷着、饿着或者受了委屈,老母亲的心都快要操碎了。
“娘您消停些罢!”幼金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拉着苏氏坐下:“幼银不过是嫁到隔壁,将来还是要回来吃饭的,您这操心也操得太过了些!”
成亲前夕,韩立找到苏氏与幼金,向两人提了将来还是不分伙的想法,苏氏习惯了家里热闹,哪里有不同意的?两家还是并做一家过那就再好不过了!
见家里孩子都捂着嘴笑自己,苏氏才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娘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头了?”
“娘别着急,二姐应该快到了,娘要是太殷勤了二姐才觉得娘见外呢!”幼珠走到苏氏身边,笑眯眯地给她捏着手:“二姐又不是外人,娘这般见外作甚?”
“偏你歪理多!”苏氏笑着伸手点了点幼珠的脑门,不过还是听了进去,也就安心坐着跟女儿们一起等着回门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