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氏一无钱财、二无权力的, 她又能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月长寿呢?想来想去, 想了好几日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倒是被月长寿又缠上了她。
“婉清, 我远远瞧着就像你, 没成想真是你, 几日不见你倒是瞧着清减了些。”月长寿笑着拦住了今日出来采买的韩氏,丝毫没看见韩氏难看的脸色一般与她说着话。
韩氏一见是他, 脸色当场就变黑了几分, 并不想搭理他, 就想从旁绕过去。
可月长寿好容易见着人了, 哪里会这般轻易就放她走?伸手拽住了韩氏:“总归是夫妻一场,你我如今也还是夫妻,你这般未免也太绝情了些罢?我若是过不好,你就不怕良心不安?”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韩氏脸色有些苍白, 宽大的衣袖下两手紧紧握拳,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与暴怒, 压低声音问:“月长寿, 你究竟想如何?”
“我知道你如今是在为苏家做事,想必你也不忍咱们夫妻长期分离不是?”月长寿那日离去后又找人打听了一番, 原来韩氏如今是在为洛河州近几年才发迹起来的苏家做事, 要知道那苏家光是在洛河州就有好几间大铺子, 只要他能进苏家的铺子做事,就不怕没银子捞!“你去求求东家,给我安排个缺, 我怎么说也管了十几年的铺子,做个管事,不,做个掌柜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听到他提到苏家,韩氏的心立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听完他后面的话,韩氏的心还回归原位,以一个讥讽的眼神看向他,唇角眉梢尽是嘲讽:“你还真是不死心。可我不过是苏家的下人,我哪里有这般大的本事安排你进去苏家做事?”
月长寿却是不接受她这个回答的,他到洛河州已经一年多了,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及好口才可以在洛河州混出个人样来,先是被人坑了一把,家里所有的积蓄被坑得只剩不到十之三四,后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杂货铺里做事,不过是顺手拿了点糖盐回家,就被那掌柜的扣了一个月的工钱然后把他扫地出门。
想到这月长寿就满心地不忿,他帮那个抠门鬼赚的银子还少吗?不过就是拿了他一点子糖盐,竟连一点情面都不讲就把他扫地出门!只等有一日他飞黄腾达了,一定要回去给那个老抠门鬼一点子颜色瞧瞧!眼前原先被自己嫌弃的韩氏就是他飞黄腾达路上的垫脚石,他一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才是!
仿佛听不出韩氏话中的讥讽之意,舔着脸笑道:“婉清,你看你现在绫罗绸缎穿着,金银首饰戴着,总不能一直瞧你相公我受苦不是?”说她跟苏家的东家没什么牵扯?鬼才信!她韩婉清若真只是个普通下人,还能戴得起这么大一支银簪子?还有手腕上那亮晃晃的鎏金缠枝莲手镯,随便一样那都值好几两银子!
韩氏被他没皮没脸的样子气得不行,又看着身边过往路人时不时有些飘个眼神过来瞧热闹的,心中就更加不乐意与他纠缠了:“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还有事,你赶紧放开我!”
“婉清,有什么事儿能着急得过咱们夫妻叙旧不是?”月长寿是瞧出来了,韩氏这贱人根本就不想管自己的死活,所以他就更不能让她走了,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那他再想等到这般一个可以飞黄腾达的机会就真的很难了。
“这是怎么了?”一个稍微有些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执拗。
韩氏抬头一看,原来是路过这条街正好瞧见了她被一个男子纠缠住了,特意过来为她解围的黄三爷,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又有些尴尬地与他打招呼:“三爷。”
月长寿被人打断了话头,原还有些不高兴,可听到韩氏这般称呼眼前这个穿了一身暗紫色元宝暗纹绸缎褂子,腰间还挂着好几块玉佩,有些圆润富态,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伙计的中年汉子,便误会了以为他是苏家的主子,立马改了个卑躬屈膝的表情,松开了韩氏,微微弯下了腰,学着韩氏喊的成为,笑着与人打招呼:“三爷好,我是韩氏的相公。”
黄三爷是大概知道韩氏过去的一些事儿的,可他记得她不是已经自立女户了吗?这相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虽然有些疑惑,不过面上也不露什么,淡淡地瞥了一眼月长寿,然后微微颔首示意。又转头看向韩氏,以眼神示意问她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忙。
韩氏微微甩了甩被月长寿抓着有些痛的胳膊,道:“三爷放心,太太吩咐买的东西奴才已经买好了,这会儿就给太太送回去。”
黄三爷见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也面不改色,反倒是保持了他高冷的态度与韩氏一同演戏:“成,别耽误了太太的事儿就成,你早些回去,顺便跟太太说我今晚不回去用饭了,与人约了谈生意。”
韩氏还未来得及接上黄三爷的话就被月长寿半路截了话头过去:“三爷,我最擅与人打交道,三爷谈生意不妨带上我,我定肝脑涂地为三爷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