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你这表弟虽然年岁不大, 倒也稳重老成, 童子试想来也是能一举中的。”将保书亲自送回苏家的何浩坐在正院花厅里与幼金说着话, 如今何家的日子也越发地好过了, 码头边上的小饭馆生意甚好, 何家靠着这小饭馆不过一两年间就挣了不少银子, 如今家中新添良田近二十亩,还请了长工, 加上何轩海去岁秋试中了秀才, 何家如今在五里桥的地位越发地高, 虽然比不上苏家发迹速度, 不过在五里桥那也是引人侧目的了。
幼金接过保书确认无误后,便打发家里下人给送到衙门去,自己则与何浩说着话:“近来铺子生意这般忙,还劳烦您亲自跑这一趟。”三房的人住在苏家对外都是托称是表亲, 也免了不少口舌。
何浩“哈哈”地笑了几声,道:“我这都是小打小闹, 不过是养家糊口罢了, 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他知道苏家今年又新开了一家酒楼,也远远地路过过几次, 那日头底下烫金的招牌都不知道晃了多少人的眼, 他哪里敢跟人比?
幼金与何浩寒暄了好一会, 才亲自送他到苏家大门口:“多谢里正叔跑这一趟了。”接过下人提着的食盒双手递给何浩:“家里人自己做了些点心,带回去给婶子跟小宁妹妹尝尝,还请里正叔不要嫌弃。”
何浩哪里不知道苏家香?怎么会嫌弃?依着他这几年与苏家人的接触了解, 幼金自然送了出来就肯定不会收回去的,便也乐呵呵地收了下来,提着食盒往五里桥回。
五里桥村口,一些闲散村民瞧见里正提着食盒打河西边回来,便晓得这是苏家又给他什么好东西了。有些个瞧不过眼的,私底下嚼着舌根:“还里正呢!这不就是苏家那群娘们儿身边养的一条狗一般嘛!有甚好的都想着给有钱人巴巴地送去!真是丢人!”
有说闲话的,更多的是羡慕的,那苏家如今多富贵啊!光是远远瞧着每日进进出出的马车都有五六辆!更别说旁的了!不说旁的,那里正跟人家交好,人家码头边上的铺子据说是低了市价三成租给何家用的,再看那何家,不过两年光景,如今是又买了良田又加盖了三间宽敞气派的青砖瓦房!谁不羡慕!
何浩也不管那些眼红的村民说什么,他是与苏家交好,可他自问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有甚可怕的?与村民们点头寒暄了数句后便提着苏家送的食盒回家了。
“爹这是去幼金姐姐家里了吗?”何小宁出来给何浩开门,见他提着的食盒像是去岁苏家姐姐送节礼上门来的盒子样式,想想苏家的点心,何小宁便馋得口水直流,探头探脑地看着爹手里的盒子问到:“幼金姐姐给爹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就你精怪!”何浩点了点女儿的脑袋,将食盒递了过去,笑道:“都十三岁的大姑娘了还这般嘴馋,也不知是馋虫投胎了还是怎的!”何浩只得一子一女,长子何轩海去岁年初成了家,去岁秋试中了秀才后家里双喜临门,如今再过两三个月何家就要添第三代了;至于yòu_nǚ 今年已到十三,自幼也是娇宠着长大的,倒是娇憨可爱,何浩就是操心女儿这般不开窍的样子,将来嫁人了到婆家那得吃多少亏!
何小宁跟在爹爹身后回了上房,将食盒放到炕桌上,打开盒子看到摆得满满的都是精致可口的点心,只觉得口水直流,哪里知道她爹的心思?
捻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桂花糕香糯可口,感受着桂花的浓郁香味在口腔中四散开来,何小宁差点好吃得连舌头都要吞了下去,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个,然后看着一旁喝水的爹爹,便道:“爹不尝点吗?嫂子这两日说口里没啥滋味,我送点过去给嫂子尝尝去!”
“这是小妹你去买的?”何轩海娶的是他书院中刘先生的内侄女儿,闺名叫莲花儿的。莲花儿幼年父母双亡,虽说是刘先生的内侄女,不过刘先生也是拿她当亲闺女儿养大的,莲花儿在闺阁之时就时常到书院去给刘先生送饭,一来二去的也就对长相清隽的何轩海有了少女的心思,因而刘先生当初有这么个意思之时,莲花儿又喜又羞,自然是应下了这门亲事的。
莲花儿是个心思重的,嫁入何家后,虽说是乡里人家,可何家这两年条件越发地好,吃穿从来不短了她什么,不可以说是不快意了,唯一让她不满的便是她发现她的相公对自己总有一丝客气太过。可她又不晓得是为甚,自有孕以后,心思就更重了几分,是以日日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今日倒是闻着何小宁端来的点心甚是开胃,边拿起一块吃边问了两句。
小宁坐到莲花儿对面,笑眯眯地说到:“这是苏家姐姐给爹带回来的,她们家点心可好吃了!”说起苏家的点心何小宁就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苏家姐姐可是她除了爹娘大哥以外最最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