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一座两层的酒楼中的临街厢房中, 一扇半开的菱花窗内, 一位身着鹅黄色窄袖对襟上衣配月白色十二破留仙裙的少女端着一杯氤氲着淡淡香气的刺玫香茶慢悠悠地喝着, 仿佛街对面的那出闹剧如同精彩绝伦的大戏一般吸引人。
“姑娘, 你怎么知道这陈老板真的会出手相助?若是他不救, 那您的计划不就都落空了吗?”站在大姑娘身后一副如同看见神仙下凡一般看着自家大姑娘运筹帷幄, 秋分又是崇拜又是疑惑。
幼金放下手里的茶杯,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头还未落幕的大戏, 淡淡地戏谑道:“不会啊, 陈老板只是其中一个选项而已, 就算他不救, 我看着她被暴打一顿我心里也高兴。”婉娘这种小角色,凭如今她的实力,要让一个在洛河州毫无根基也没有什么家人朋友的人消失,那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不过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痛快地解决她,才想了这个法子罢了。
秋分不知道自家姑娘的盘算, 听到她这般云淡风轻地讲完, 不由得对自家姑娘的神奇脑回路又多了一层新的认知:“不管怎么说,还是姑娘有法子。”
主仆俩不再说什么, 只静静地看着外头那场狗血又老套的英雄救美大戏继续上演。
“你、你、是什么人?”林老五家的虽说是个泼皮, 可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 眼前这人明显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财主,若是自己得罪了他,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陈老板淡淡地瞥了眼林老五家的, 也不说什么,径直走过去将被打得两颊肿的不像样子的婉娘扶了起来,柔声问到:“小娘子你没事儿吧?”也不嫌弃她刚被人按在地上打弄脏的衣裳,不顾男女之防就这么搀扶着她。有钱人的柔声细语让围观的不少妇人心底都对这个勾引人家相公的狐狸精隐隐产生了一种羡慕,还有嫉妒:“真不愧是狐媚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忘勾搭男人!”
也不知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几个灰头土脸的妇人纷纷应声,小声逼逼道:“就是,真是狐狸精!”“烂下水的玩意儿,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破鞋!”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只是小妇人如今自身难保,实在不愿拖累恩人,还请恩人快快离去罢!”婉娘状似无力地靠在陈老板怀里,一双含着水雾的媚眼如泣如诉地瞥了他一眼又一眼,低声婉转的解语花模样更是够得陈老板心痒难耐,只恨不得把她揉碎进自己骨子里,哪里还舍得把这娇花儿给那群疯妇欺负?
看着下面被陈老板紧紧揽住腰肢的婉娘跟着陈老板慢慢离开事件现场,留下身边的两个家仆解决那个想要跟上来闹的林老五家的,这场英雄救美的大戏开幕第一场也总算是唱完了。
至于那听到消息说自己婆娘在街上殴打自己在外头悄悄藏起来的解语花的林老五,等到他赶到现场时,只看到平日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解语花如今落入了旁人手里,心中一阵憋屈。
林老五家的一见他来了,如同饿虎扑羊一般扑了上去,一边拽着他的领子一边嚎哭道:“林老五你个没天良的、丧尽良心的畜生!老娘今日非要跟你死过,我为你林家生儿育女,伺候你家里那两个老不死的,跟着你受苦受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背着我在外头找狐狸精!”
林老五没了婉娘,心中本就憋屈,如今被鼻涕眼泪一把又五大三粗的婆娘这般当街拽着,男人的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这么些年被压迫的愤恨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了。用尽全力推开自家婆娘,然后重重地一巴掌扇了过去:“老子早就受不了你这泼妇了!老子今日就要休了你不可!”
林老五家的一听他这话就如同纸扎的老虎一般,全部泄了气,瘫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林老五!你竟然敢这般对我!我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十几年,你今日就为了那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狐狸精要休了我!”
看着外头婉娘的身影消失在街拐角,幼金转过身来不再去看那出夫妻闹剧,闭目养神,她可等着下一出好戏来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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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妇人无以为报。”医馆中,已经敷过药的婉娘如泣如诉的半垂着头,向坐在一旁的陈老板道谢:“小妇人名声有碍,实不应该拖累恩公,若是恩公的名声因我受损,那便是小妇人的罪过了。”
陈老板看着她似有若无地露出来的嫩白腰肢,神情有些不明,直勾勾地盯着婉娘看,安慰道:“无妨,小娘子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