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文生一听娘说要与爹和离, 竟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韩氏这边:“爹如今并非良人, 我与文玉会好好孝顺娘亲的。”文生表态要跟在韩氏身边, 文玉自然也是不用说的了。
月文生是打小跟在韩家老两口身边长大的, 当年眼看着姥姥被月长寿气病, 月长寿还不肯叫人请大夫, 最后活活拖死了姥姥!再后来月长寿把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带回家,活生生把这个原先幸福美满的家给折腾散了。月文生也不是拎不清的, 他宁愿背负不孝的罪名, 也不愿再跟着爹了。
mǔ_zǐ 三人既然商量好了要一处过, 韩氏便将这个决定告诉了幼金。
幼金点点头表示明白:“既如此, 择日不如撞日,打今儿起文生哥俩就跟着三婶,外头马车在候着,三婶今日就别忙了, 先带文生哥俩回家歇着去,月长寿那边由我来解决就成。”若是今日让文生哥俩回去, 指不定就把她们在洛河州安家的事儿给说漏了, 到时自己还未准备好,月长禄就找上门来, 那就真是要措手不及了。
韩氏对于幼金的安排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又是对幼金感谢了一番才带着两个儿子离开。
月文生兄弟俩不见的事儿一开始月长寿并不在意, 只以为两个孩子是跑出去野了。可等了两日都不见人回来,月长寿才有些慌了,想着要出去寻人。
“老爷!洛河州这般大, 您要上哪儿去找呀!”娇娘柔若无骨一般靠在月长寿怀里,食指不停地在他胸前似有若无地抚摸着:“再说了,如今外头这般乱,您要是有个好歹,让娇娘如何是好?”
月长寿虽然浑,可两个儿子是要给自己传宗接代的,若是没了儿子,他不就成了绝户头了?秉着这样的想法,月长寿还是拒绝了娇娘的黏糊劲,在洛河州瞎转了两日,可却始终没有找到儿子。
再说娇娘,早就看那两个小畜生不顺眼,如今小畜生自己走了正合她意,哪里肯让月长寿去把人寻回来,看着婉娘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娇娘目光流转便有了主意。
打了盆水给在外寻了一日的月长寿洗了脚,娇娘柔声俯到月长寿身边:“老爷,那洛河州这般地大,世道又乱,您如何找得了?文生哥俩都是聪慧的孩子,想来不会有事儿,可老爷您要是出了事儿,可让我跟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呀?”
一听娇娘这般说,累了一日的月长寿瞬间就来了精神:“娇娘,你是说......你有了?”跟娇滴滴的,还怀了自己的种的美人儿比起来,月文生跟月文玉就显得毫不重要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两个小畜生自打韩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没了以后,看自己的眼神里都透着恨,这下好了,他心尖尖上的娇娘也有了孩子,左右他还年轻,还怕没儿子不成?
“今日觉着有些不爽利,到外头寻了个大夫把脉,说是日子还浅,不过确实是有了。”娇娘羞答答地垂下了头,柔顺地依靠在月长寿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目光中尽是冷然,自打她进了月家的门以后,那两个小畜生跟那个贱人一样都瞧自己不顺眼,如今还不等她出手,两个小畜生就不见了,真真是天助我也!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那两个小畜生回来!月长寿虽没多少家产,可他会来事儿,洛河州这地儿南来北往的客商这般多,月长寿要发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娇娘受苦受够了,她绝不想再回到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枕,当务之急一定要牢牢霸主月长寿的心才是正理儿。既然他要孩子,那她就给他一个孩子,只要那两个小畜生不回来。
娇娘不想要月文生兄弟俩回来,甚至是十分着急地要去摆脱他们,于是乎跟月长寿一哭二闹地就从大车店搬了出去,在西市城门外柳树巷子那找了个破旧的小院子暂且算是安了家。
月长寿搬出去一事并没有跟月长禄商量过,月长禄是连着两三日都不见月长寿一家,去跟大车店掌柜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月长寿一家已经退房好几日了,连当初来的牛车也被牵走了。
“老三真不是东西!牛车是公中的,他竟一个人偷偷牵走了!”月长禄气冲冲地回了房,一脚踹翻了那张无辜的圆凳。婉娘才把儿子哄睡着,见他气冲冲地回来,由着他发疯也不理他。
月家逃难的两兄弟就这么半道决裂了,月长禄这些日子在洛河州可以说是偷摸拐骗样样都沾,婉娘虽然也大概猜到了他在外头做什么,不过看着他每日好饭好菜地带回来,她也就乐得享受,甚至是很支持他去做这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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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家那边,月文生兄弟俩住进来以后便跟着一起在前院书房读书,文生哥俩人品性情都很好,康儿一下子多了两个堂兄,倒也十分喜欢他们,堂兄弟三人每日一起练武、习字,连带着康儿的性子都沉稳了不少。这个意外之喜倒是让苏氏与幼金对三房两个孩子越发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