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 月长禄、月长禄他来了!”幼银情绪稳定了不少, 可内心的慌乱无措却束缚得她喘不过气了, 整个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幼金:“我看到他了!我真的看到他了!”
幼金伸出手紧紧将幼银的手攥住, 柔声安抚道:“无妨的, 无妨的, 一切有长姐在。”眼中却慢慢凝出一股子寒意,月家的那些人对她们始终是个祸害, 是该想个法子了结了才是。
幼银的情绪一直不大安稳, 幼金只得叫人去请了宁安堂的大夫过来给她开了几副安神的药, 又叫立冬拿着到铺子后头的后厨去煎了药端过来哄着幼银喝了。
幼银喝了药不过半个时辰, 药劲儿就上来了,不一会儿就靠在榻上沉沉睡去。幼金取来锦被轻轻为她盖上,吩咐了秋分留在里头看着幼银。自己则到隔壁厢房,将立冬与护卫都叫了过来, 细细询问了今日之事的详细经过。
听到家中护卫大概描述了一番那个有些可疑的中年男子的模样,说到那汉子脸上还有一道疤, 幼金心中一沉:“我晓得了, 此事你俩都不许外传,尤其是太太跟几个姑娘。”
虽不知是为何, 不过想着方才二姑娘的异常, 又看着大姑娘如今神色凝重, 两人心中一紧,想来此事兹事体大,便都行礼称是:“是, 婢子(属下)明白。”
挥了挥手将两人打发出去后,幼金独自一人在厢房里坐了许久,直到那杯原先还冒着氤氲香气的花茶变得冷涩,才最后拿定主意。
***
月长禄兄弟二人的行踪并不难打听到,不过半日,苏家的护卫就将消息都打探回来了。肖护卫长站在厢房内,尊敬地拱手将今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回禀:“禀大姑娘,那月家兄弟俩不过才到洛河州数日,前几日兄弟俩还闹着说银子不见了,那掌柜的说要报官,兄弟俩又跟做贼心虚一般灰溜溜地跑了。”
幼金端坐在主位之上,听完肖护卫长的话后,修长而略带一层薄薄的茧子的食指微微弯曲,小声而有节奏地敲着酸枝木桌面。过了片刻,才道:“有劳护卫长,这几日安排人跟着月长禄,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动静要立时告知我。”
月长禄是逃难过来的,一没背景二没势力的,幼金如今想收拾他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不过大丰虽民风开放,可忠孝依旧是主旋律。若是此事留下了手尾日后让人翻查出来,幼金与苏家众人也讨不了好。为今之计便是先找着月长禄的命门,再慢慢收拾他了。
再说月文生兄弟二人,被迫跟着父亲逃难来到洛河州以后,月文生心中大动,他是知道姐姐就在洛河州的,在幼荷与如今的月长寿之间选择,月文生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幼荷。
这一路上,月文生兄弟二人都表现得算听话,因此月长寿对两个儿子并没有严加看管,反倒是乐得两人不在眼前,好让他有时间跟娇娘腻歪到一起。这不,文生兄弟俩才出了三房如今住的房间门口关上木门,里头就传出了女子娇媚而轻浮的声音。
月文生虽还不通人事,可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他拽着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弟弟迈开步子气冲冲地往外头去了。
可真等他出了大车店,站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洛河州街头时,他才发现原来洛河州如此之大,要在洛河州里头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月文生看着热闹的街市,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安地拽着月文生的衣角:“三哥,我们要去哪儿啊?”月文生在月家行三,如今才十二岁的月文玉经过这番家变与辗转,如今娘亲不在身边,爹早已不是那个疼爱自己的爹,他唯一信任的只有他的亲哥哥了。
“我们去找娘跟姐姐。”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不过月文生却眼神坚定,娘曾经告诉过他姐姐在洛河州嫁了人,临走前娘也跟自己说过,她会到洛河州来找姐姐,虽然月文生不知道这是韩氏为了哄他跟着月长寿走而编造的谎话。
一听说是要找娘跟姐姐,月文玉也是精神一振,不过瞬间又被这偌大的洛河州给拍回现实:“可是三哥,这地儿这般大,咱们怎么找啊?”
可月文生是坚持要去找的,果断地迈开步子向前走去,道:“就算是大海捞针,只要有一丝希望,咱们都不能放弃。文玉难道想跟着爹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