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笑呵呵地应到:“托苏姑娘的福,一切都顺利。”先是给幼金上了茶水,才叫铺子里的小伙计把幼金要的东西扛了上来:“苏姑娘瞧是不是这种谷子?”陈掌柜这回找到的是幼金寻了许久的糯米种子,虽然陈掌柜也不知道这糯米派什么用场,想来也是粮食而已,不过苏家姑娘有银子,他自然也是顾客至上。
陈掌柜的儿子这回托熟识的行商带回来了两□□袋糯米,小伙计们将糯米谷种扛上来后,不用吩咐就机灵地解开捆着麻袋的麻绳,而后才出去。
幼金上前去抓了一把金灿灿的糯米谷种捧在手里仔细地瞧了好一会儿,也不嫌脏就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咬开了谷种的外壳,细细品尝过后,确认是生糯米的味道,才满意点点头:“不错,这是我要的。”与陈掌柜结了尾款以后,小伙计们将客人要的两□□袋谷子扛到骡车上,陈掌柜才笑呵呵地送走了又下了一单的苏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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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儿越发地冷,幼荷姐姐身子重,外头铺子上的事儿就让家里人操心得了,幼荷姐姐还是多多保养为宜。”幼金手里捧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枣茶,浅啜了一口,笑着与幼荷说着话:“前些日子得了些皮子,娘特意交代了送些过来给姐姐,赶明儿就叫人赶制两件袄子出来才是。姐姐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儿,万事可都要注意这些才是,若是柳家人敢让姐姐受委屈,姐姐可不要瞒着我们才是。”
“你这妮子嘴皮子越发利了,你瞧我这入了冬以来,脸盘子都圆了一大圈,哪里就受了委屈了?公婆跟小姑子都十分善待我,每日汤汤水水的没断过,如今铺子上的事儿我也不操心了,都由我婆母打理,我只天儿好的时候溜达过去瞧瞧,一切尽好着呢!”幼荷坐在烧得十分暖和的炕上,腰间还垫了一个软枕分担重量,面若桃花,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十分舒心的模样:“倒是这皮子,年中我成亲之时伯娘就给添了不少,如今又给我送这么些,我怎么好意思要?”
幼金今儿个给送来的是灰、白兔皮各两张,还有一张毛色极好的水貂皮,兔皮还好,这貂皮一看就值不少钱,幼荷自觉自打来了洛河州以后就一直靠着伯娘一家的大树乘凉,就连自己的嫁妆单子都全是伯娘一家给准备的,对苏家一家一直是心怀感恩,如今她一个外嫁女,跟苏家这些妹妹们也都是隔了一层的血亲,这堂妹还给自己送东西,她哪里好意思要?
虽然幼荷之前性子弱了些,不过从骨子里透出的都是韩氏这般拎得清的娘亲教导出来的大方明理,这近一年发生了的许多事倒是让她的性子强了不少,如今与苏家众人相处得也越发融洽,幼金是真心喜欢这个堂姐,也十分愿意照拂远离母亲家人的她,姐妹俩都存了交好的心思,自然关系越发融洽。
从书院下学回来的柳卓亭听说妻子的娘家堂妹今日过来了,也到正房这边跟这个十分厉害的堂妹寒暄了几句,把空间留给妻子与苏家堂妹二人,自己则赶忙到厨房去垫吧两口,便回房读书去了。
“开年就是春试了,你姐夫心里着急,你且别介意。”幼荷笑着为自家相公说了几句话就跑的行为解释了几句:“春试过后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是乡试,若是不能,就要在等三年,如今家里人都生怕吵着他,他自己倒不觉什么,每日只是埋头苦读。”
幼金笑着应到:“姐姐不必说这么多,我能理解的,再者姐夫要是在这我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呢!”说罢还朝着幼荷挤眉弄眼一番,逗得幼荷捧着肚子直笑。东厢房中正捧着书埋头苦读的柳卓亭听到正房那边传来妻子银铃般的笑声,不觉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心神却不曾跑偏。
姐妹俩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幼金临走前又往幼荷手里塞了十两银子:“姐姐拿着,就当是我给小外甥买零嘴儿吃了。”
“幼金你这是做什么?”幼荷却是不肯收这个钱的:“我的嫁妆银子且有不少呢,手里不缺钱,你快拿回去才是。”仿佛那一大锭银子是个烫手山芋一般,怎么也不肯收。
“姐姐如今身子重,一大家子上下嚼用都是钱,总不能一点傍身钱都没有,伸手管公公婆婆要银子吧?”幼金将银锭子紧紧按在幼荷手里:“姐姐若是真把我当妹子,就收下罢!”
见幼金话已至此,幼荷无可奈何,只能嗔怪一句:“你这丫头啊!”不过心里还是十分熨帖的,因为她知道,幼金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一家人看了。送走了妹子以后,幼荷才□□花将幼金今日送来的东西都搬回东厢房,又跟趁机松快会儿的柳卓亭说了幼金给自己塞银子的事儿:“你说这鬼灵精的,总是这般想尽法子的补贴我,反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直占便宜,真真是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