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出嫁之时,家中还给我准备了十亩良田,娘觉得是咱们雇人种地好还是咱们佃给佃户耕种好些?”倒不知她是太过信任秦氏还是真傻,竟一并将幼金私底下给她的压箱底嫁妆都给抖落出来了。
秦氏是知道苏家有钱,不过幼荷并不姓苏,本以为有一套鎏金头面已经是充大头了,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些东西!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儿,还是你自己做主得好。”若是她插手,将来若是有什么,苏家说她侵占儿媳妇的嫁妆,那可不大好了。说到底还是两家差距大了些,若不是秦氏知晓了儿子的心意才托媒人上门,这苏家这般境况的人家,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其实这也只是幼荷嫁妆的一小部分而已,因着当年韩氏雪中送炭的恩情,加之幼荷自身品性也是极好的,苏氏与幼金都不想委屈了她,便准备了算是十分不错的嫁妆:不仅准备了十亩良田,另还有一套鎏金头面、两套纯银头面以及四时衣裳各六套、压箱底的陪嫁银子五十两,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近二百两,加上幼荷打定远来之时韩氏塞给她的二十两,如今幼荷手里光是现银就有七十两。
若是让秦氏知道,怕是真要吓到了,幼荷也没傻到真把自己的嫁妆和盘托出的地步,只是将十亩良田之事说出来,让柳家知道自己也是有银钱傍身的,未免将来一些麻烦罢了。
不管如何,苏、柳两家对这桩婚事还都算得上满意,苏家众人眼巴巴地等了三日,到端午这日上午,终于等到了新姑爷带着出嫁的表姑娘回门了。
柳卓亭被苏氏拦在了前院说话,幼荷则被苏家几姐妹拽着进了后院。瞧着小夫妻才分别片刻就满眼舍不得的模样,苏氏心中甚喜,想来这柳卓亭对幼荷也是极为喜爱的,道:“我是幼荷的伯娘,托大一句也是使得的,唤你卓亭如何?”
“伯娘折煞小婿了!”柳卓亭今日穿了件竹青色长衫,人也如同一丛翠竹般十分好看。新婚之夜时他已知苏家对娘子的恩情,知道娘子是打从心底里将苏家当成自己的娘家了,自己自然也是十分敬重苏氏一家。
示意宋婶子上了茶水点心,又叫柳卓亭坐下,笑吟吟地说到:“那几个丫头舍不得幼荷,这几日天天在我跟前念叨呢,几姊妹怕是有得话说了,卓亭不妨在前院歇歇,咱们说说话。”
“如此小婿就多有叨扰了。”柳卓亭拱拱手称是,坐着十分端方,认真地听着苏氏说话。
前头两人说话说得拘谨,后院幼荷之前的闺房里倒是十分热闹,苏家的小姑娘们围成一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已经嫁做人妇的堂姐,小八拉了拉幼荷的袖子要抱。
幼荷一把将已经两岁多的小八抱着坐在腿上,笑着问到:“小八有没有想姐姐呀?”
小八如今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奶声奶气地说了声想,瞧见她头上戴着的鎏金钗子便伸手去抓:“幼荷姐姐,小八要!”
生怕她把幼荷的发髻拽乱,幼金赶忙将人抱走:“将八姑娘抱到前院去跟姑爷说说话。”一听说要去前头看姐夫,小六小七也都跟着去了,只剩下几个大的在幼荷房里坐着。
瞧着初为人妇的幼荷如同夏日清晨初初盛开的荷花一般娇艳动人,幼金便知她嫁到柳家的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也就放心了不少:“堂姐在柳家若是受了委屈,千万要回来跟我们说,咱们定是要给你撑腰的。”
“噗嗤”地笑了声,幼荷点了点幼金的脑袋:“婚姻之事本就是结两家之好,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就是嫁过去给人欺负的一般?”幼金被说了也不生气,姐妹几个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外头巧儿来请,说是布好饭菜了,众姊妹才拉着手往前院饭厅去。
幼荷夫妇是在苏家用了晚饭才趁着天没黑赶回去的,回城的骡车也是柳卓亭一早就雇好的。苏氏为着不让柳家人看轻幼荷,竟满满当当地塞了半车的东西给两人带回去,幼荷在一旁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地劝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时辰真的来不及了,小夫妻才往城里赶。
夜里,柳家东厢房。
还贴着喜字的房里,床上的帐子无风自动地摇晃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停下来。柳卓亭将娇妻搂入怀中,轻抚着背为幼荷顺气之余也贪恋地感受着她的柔嫩,哑着声道:“荷儿,你伯娘一家待你是真好。”
“我晓得。”面色嫣红的幼荷靠在自家相公的怀里,还沉浸在放在惊天动地的刺激中没缓过气来,就连他好心好意为她顺气的动作也引得她阵阵发抖,声音如同小猫挠人一般道:“伯娘一家对我是再造之恩,若不是她们,我也不能嫁与你......”
夫妻俩小声地说着夜话,柳卓亭原先规规矩矩的手在娇妻的不断瑟缩下变得越来越不规矩,最后直接翻身覆上去,堵住还在喃喃细语的红唇,被翻红浪。
外头起夜的秦氏听到东厢房传出来的细微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