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新口味的瓜子一经推出就受到新老顾客的青睐:“苏姑娘,你们家的瓜子再给我每个口味留五斤。”
幼金笑吟吟地称是:“成,新一批的瓜子估摸着后日就有得卖了,那您啥时候来拿?”苏家的香瓜子一斤买五十文,也不算贵,那些来买点心的客人们尝过后,有八成都也顺带捎些瓜子回去,不过几日竟都卖断了货,幼金只得赶忙跟粮油铺子的人订了一批生瓜子用于制作香瓜子,如今店里只接受预定,现货都没了。
苏家香点心铺子一直开到腊月二十八这日才关门回去过年。将铺子里最后一份客人预定好的点心匣子装好,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苏家铺子里的小姑娘们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可算是要过年了!”
正在清理收银子的抽屉的幼金笑着说到:“成,大家伙都收拾收拾,一会儿韩立也该到了,忙完这会儿,咱们就可以舒舒服服过个好年了!”苏家开铺子后,天气渐冷,加上如今家里每日进出城的人也多,入冬前幼金便咬咬牙买了辆骡车,韩立如今每日还要负责将要到苏家香铺子上工的幼金等人来回接送。
众人一听,便都打起精神来,不过两刻钟便将该洗的该收的东西都收拾妥当,韩立也驾着骡车到了,等众人都出来后,幼金才落了锁,上了骡车,往五里桥回了。
五里桥河工宿舍里住着的人也大都回去了,河工们放了半个月的假,便都回去过年了,如今只剩下看门的汪大爷跟韩家哥儿俩还有留在河工宿舍没回去的十几个河工。
五里桥的村民们今年都挣了不少银子,其中尤以河西边的苏家跟河东边的里正何浩家最甚。
看着换上新衣裳的两儿一女,赵氏欢喜地笑眯了眼:“都合身得很!”今年因着借了苏家的房子开了个早点铺子,不过半年左右,自家也挣了十几两银子,再加上一年下来地里的出息,自家也能过个肥年了。
坐在炕上的何浩边抽着旱烟,看着欢喜的几个孩子,笑着交代赵氏:“你明日捡点麻团子送到苏家去,我估摸着苏家刚搬过来,也不一定有做。”麻团子是一种油炸的面食,是洛河州这边过年必备的祭祀拜神食品。
“这还用你说?”赵氏没好气地白了眼自家男人:“不过这半年多下来人苏家一分租金都没要咱的,我可是听说她们家单间的河工宿舍一个月都要一百五十文钱呢!咱们这是不是占便宜占得有些多了?”赵氏是个热心肠的人,同时也是个不好意思占别人家那么大便宜的人,“这半年下来少说也要近一两银子呢!”
何浩也知道自家这是承了苏家一个大人情,便也点点头:“成,你明日去给苏家送麻团子的时候顺道提提,苏家要多少你也别还价了。”虽然这么说,不过何浩也知道苏家那丫头指定也是会低于市场价租房子给自己的,那鬼丫头可是精得很?
“河西头的苏家没收咱们家的租子吗?”何家长子何轩海在洛河州的书院读书,虽然每日也都来回跑,不过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虫,只知道爹娘在对面支了个摊子卖早点,倒是一次都未曾去过的,也没有见过苏家人,只每次都听爹娘提起,倒是有些好奇。
“苏家大姐姐人可好了,上回她还给我吃过绿豆糕呢!”何家yòu_nǚ 何小宁今年不过七岁,倒是跟河西边的幼宝姐妹几个来往得多些,也时常见到幼金,幼金对于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天然就多了几分亲近,对何小宁也算得上亲近。
“家里的事儿你也别操心这么些,有我跟你娘就成了,还有不过一年就是院试,你如今正是不能分心的时候。”何浩从来不让这些俗务搅扰儿子的清净,何轩海今年不过十五,已经考中童生,他对长子的期盼远大着呢!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何轩海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朝何浩行了个晚辈礼。
何家人又就着温暖的烛火说了好一会子话才各自散去歇下,赵氏想着自家如同一棵翠竹般的儿子已经十五岁了,便歪着身子看向何浩:“当家的,咱们家轩海已经十五了,跟苏家那丫头倒也算得上年岁相当,你觉着我若是跟苏家娘子透个风声......”经过近十个月的相处,赵氏是对苏家大丫头越来越满意了,只觉得真是个不错的儿媳妇人选。
何浩听完妻子的话,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咱们家轩海镇不住苏家丫头的,你也歇了这份心思吧!”都不到一年的光景,苏家一家老弱妇孺就置办下这么些家业,再过个三五年,苏家就算在洛河州排不上名号,怕是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了。
“咋?咱家轩海也不差啊!十四岁就考中童生,那明年要是中了秀才,过几年再中个举人,那可就是官老爷了!”赵氏对自己的长子可是寄予厚望的,哪怕是自家男人说他坏话,那也不行。
见她不死心,何浩白了眼她:“不信你明日就去问问苏家大丫头,看她咋说?”说罢卷着厚实的棉被翻了个身不理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问就问!”赵氏倒是对自己儿子很有信心,毕竟自家条件虽然比不得洛河州里的大富之家,可在五里桥那也算得上殷实之家,加上自己家儿子那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小童生,苏家怎么会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