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金回来啦?我和你娘才说到你呢!”赵氏笑吟吟地坐在炕沿, 怀里还抱着小脸圆嘟嘟的小八在逗弄着:“这一大摊子事儿都是你一个人在操心, 也真是不容易的!小八说是不是呀?”
小八已经半岁多了, 也不怕生, 见赵氏逗着她, 也“啊啊”地喊着, 不知道说些什么,逗得几个人都哈哈乐了。
苏氏知道赵氏是有事来找幼金的, 便笑着说到:“幼金回来了, 赵嫂子你有啥事你俩先说着, 我抱康儿出去转转去。”说罢便抱着康儿往外头去了, 很贴心地为两人腾出空间。
幼金伸手接过伸手要自己抱的小八,笑着坐到与赵氏隔了一个炕桌的炕沿,问到:“赵婶子今儿个过来是为着卖吃食的事儿吧?”
赵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原也不想麻烦你们家, 可你也知道,我们家那大的孩子城里读书, 闺女儿也十三岁了, 过两年嫁人嫁妆也都是花销,你里正叔不好意思, 就只得我舔着这张脸来求你帮帮忙了。”
“我们一家搬到五里桥这几个月, 也多得赵婶子跟我里正叔帮衬着, 你们有事儿,我自然义不容辞,这般, 我们家在河工宿舍边上还盖了两间房子,虽然不大,一间只放得下七八张桌子,不过好歹也能遮风挡雨的,这一间便给您跟我里正叔先用着,另一间我们到时再做些旁的吃食,倒也两不相冲,赵婶子觉着呢?”幼金将心中的想法大略跟赵氏说了说:“这开凿运河,少说也有数百人,每日就算是只卖出去一百份,那便都能挣不少银子。”
赵氏一听,也觉得做得,哪怕一日只挣个十文二十文的,那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不少银子不是?得了幼金的准话儿,便欢欢喜喜地家去准备了。
送走了赵氏,幼珠几个才围了过来问到:“长姐,咱们自己做吃食卖不好吗?还要给村里人分一份,那咱们可不就少挣了很多?”
幼金笑着摇摇头,将她这般决定的用意掰碎了跟几个妹妹说:“咱们家一下子又是买了十亩荒地,又是盖河工宿舍的,日子红火起来难免是要遭人记恨的,虽然把早点铺子的生意给了里正家做,可这样一来咱们家也多了一个撑腰的人不是?那将来谁要想欺负咱们家,里正家能袖手旁观不成?”在幼金看来,这笔收入也是投资的一部分。
“我懂长姐的意思了,就算咱们家不把那间房子借给里正家用,他们要是想挣这笔银子,也可以背着吃的到河边卖,一样能挣钱,可是用了咱们家的房子,也就是欠了咱们的人情,长姐你说是不?”一旁的幼宝也想明白个中缘由了,歪着脑袋思索一番后如是说道。
“幼宝说得对,这世上欠债好还,但是人情债可没那么好还的。”幼金笑眯眯地说到,抓住一切机会教育妹妹们,不求别的,只求哪日就算自己不在她们身边,她们也能强悍得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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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那边手脚也快,不过两日就置办好了开个包子店的物件儿,虽然也只有几条板凳跟三四张旧桌子,不过收拾收拾也能开店了。七月微凉的清晨,天才蒙蒙亮,寂静的河堤上,只有赵氏与何浩夫妇俩所在的一间小房子里头灯火通明的,赵氏用力地揉着面,外头门口已经摆上了两个简易的灶台,灶台上头已经摞起了七八层的蒸笼,热腾腾又香喷喷的烟雾随着七月的风飘散在乡间,吸引了早起的河工们。
经过前几日住进来的河工们的口耳相传,如今苏家的河工宿舍已经住进了九十余人,十间小单间也租出去了七间,可以说生意十分火爆。原还觉得住在五里桥吃饭不方便的河工们今儿早起便见到路边的一间小房子支起摊子卖起了早点,饿了一夜的肚子被香喷喷的热气勾得肚子里馋虫直叫唤,三两成群地便都往这里头来了。
赵氏做事利落爽快,做出来的包子馒头也都好吃,虽然价钱都跟城里一样,可是个头比城里的大了一半不止,一个成年汉子吃了一个肉包加一碗半稀的粗粮粥,便能顶过一上午,也才花四文钱;至于想俭省些的就可以选择三合面馒头,一个馒头加一碗粗粮粥,也不过两文,跟之前苏家卖的价钱一样。
虽然何家包子铺的馒头比不上早些日子苏家卖的,不过味道也算不错,所以生意真是日日火爆,老何家夫妻俩每日早早起来开店做生意,虽然早起爱困,不过想到每日能赚回来一百多文钱,再累夫妇俩也都觉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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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苏家的河工宿舍那头,因着如今住进来的人越发多了,洪大爷一个人着实是忙不过来,幼金便在城里把之前一直跟着自己家酸梅汤摊子的两个小乞儿给找了过来:“想不想吃饱饭?”
小的一听说可以吃饱饭,便连连点头。大的则一脸防备地看着幼金,仿佛她是一个拿着糖来哄骗他们,然后要把他们卖给人贩子的坏人一般:“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