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但说无妨。”手里轻摇着折扇的肖临瑜浅笑着看着她,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让幼金真的有些心生罪恶感,不过为了自己家的日子,吃大户就吃一回吧!“方子卖给你可以,只是我们家还要做完今年夏天,如何?”
这点小要求,肖临瑜自然不会拒绝,她一个流动的摊子能抢多少生意呢?再者自家生意是朝达官贵人做的,苏家那边的客户主要都是一般百姓,两不影响,倒也无妨。
既然双方都没意见,肖临瑜执起纸笔重新写了一份协议,新添了幼金方才提的要求,见一旁的幼金两眼冒光的模样,估摸着是识字的,便将协议递给幼金:“苏姑娘瞧瞧,没什么问题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如何?”
幼金也毫不客气地接过去看了看,繁体字她大部分也都认得,一份卖方子的协议文书自己还是看得懂的,大略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点点头,抓起一边的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上“苏幼金”三个大字,然后再按了手印。
看着写得比自己三岁启蒙时还糟糕的几个鬼画符一般的名字,肖临瑜只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唤了外头守着的黄二爷进来:“黄二叔,到账上支五百两银子来。”
黄二爷对主子的话自然不敢有什么质疑,称了声“是”便出去了,然后很快就回来了,恭恭敬敬地将五张轻飘飘的银票放到桌上,然后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才退了出去。
连协议文书都签好了,银票也到位了,幼金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到:“肖公子,我字写得不好,要不我说你写如何?”
一旁的肖临风倒是抢先一步:“我来我来!”他字写得也可好了,逮到一个机会能炫耀自己的字,他自然不会错过。
肖临瑜自然不会跟弟弟抢这种小事做,两个小娃娃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过片刻便将苏家祖传的酸梅汤方子都给了肖家。苏家几个姐妹都是帮着苏氏做酸梅汤的,幼金本来记性就好,加上苏氏跟几人强调过许多遍材料的配比,所以幼金自然也是知道方子的。
一旁的肖临瑜听幼金说着方子,不由得微微点头,原来是加了这么些东西,怪不得入口甘甜,酸甜可口,倒是比京城自家厨子做的酸梅汤还可口三分。
十分自觉地将银票收入怀中,幼金才笑着道:“肖公子,如果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家里还有好些事儿要忙。”
肖临瑜微微点头,也不怕她给的是假方子,他能把人找来买方子,自然也能查到她家在哪,一个乡里丫头,想来也没有这个胆子敢蒙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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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轻飘飘地从云味轩出来,抬头看了眼天空中高高悬挂着的烈烈灼日,不由得感慨人生无常,谁又能想到一个十来岁小丫头片子一夜暴富,身上还揣着五百两银票呢?
今日卖酸梅汤挣回来的银子还在幼金身上,想着家里的米缸已经空了大半,再想想自己如今身怀巨款,幼金便顶着烈日到西市买了五斤上好的五花肉,然后才提着沉甸甸的肉家去。
苏家姐妹们见长姐提着一刀大大的猪肉回来,个个都欢喜得不得了,连小七都依偎在苏氏脚边爱娇地说到:“娘,小七今儿想吃红烧肉!”
“好,那咱们今儿就吃红烧肉。”苏氏抱着闹觉的小八哄着,笑着点点头应承了。然后又看向幼金:“不是昨儿个才买了肉,怎地今儿个又买这么些肉?”
幼金笑吟吟地将肉递给一旁的幼银,然后接过幼珠倒过来的一大碗凉白开,“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才说道:“今儿挣着银子了,便多买了些肉回来给大家伙吃。”
苏氏也听早前先到家的两个女儿说了大女儿去跟什么有钱人家谈什么生意去了,便以为又是昨日那样要订整桶酸梅汤的客人,便有些心疼地说到:“那一桶酸梅汤也卖不来多少银子,哪就买这么些肉了?”
幼金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直到晚上几个孩子都睡了,幼金才跟苏氏说了实话:“娘,我把咱们家的方子给卖了,这酸梅汤咱们家做完今年夏天,明年开始就不做了。”
一听说女儿把方子卖了,苏氏不由得有些焦急的嗓音在静谧的黑夜中响起:“方子都卖了?那咱么家以后怎么办?靠啥赚钱呀?”不由得有些怪幼金:“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家里商量商量,你这孩子真是越大主意越大了!”
幼金也不生气,压低嗓门说到:“娘,方子我卖了五百两!”
“五百两!”这下苏氏也忘了自己方才还怪女儿,大大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咋能卖这么些银子呢?”
“娘您别操心这么多,如今家里有银子了,明日咱们一起到城里,到医馆再给您瞧瞧身子,不然等冬天到了可就有得罪受了。”幼金笑着安抚苏氏,母女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各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