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和离!”苏氏两眼中尽是异样的亮光:“从我嫁进你们月家开始,先是被你娘打,生了孩子还要被你打,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你就是个被我月家买回来的贱人,白吃白喝我月家这么多年的粮食,还想和离?你倒是想得美!”还不等旁人作何反应,倒是老陈氏先冲了过来,伸手就是要往苏氏脸上呼巴掌。
倒是一旁的幼珠早有准备,用尽全力地往老陈氏身上撞去,两手拼命挥舞着:“让你欺负我娘!让你欺负我娘!”
虽然幼珠身子瘦弱,但是抵不住她力气大,撞得老陈氏肋条发疼,一时间竟还被压制了:“哎哟!这是要杀人了啊!老大家的你还不过来帮忙!”
惊慌失措的小陈氏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拉开已经打红了眼的幼珠,自己还不小心也被抓伤了手:“你这孩子疯了是不!”幼金将小十交给幼银,才将幼珠从小陈氏的魔爪中解救出来,突发的混乱这才被暂时缓解。
苏氏凄然一笑,抱着孩子直接跪到月山川跟前:“族长,我嫁入月家十五年,孝敬公婆,侍奉丈夫,为月家繁衍子嗣,哪怕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我自己受苦,再多我也认了。可我的孩子,那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杀了我的孩子!只求您老人家为我做主,让我带几个孩子离了月家罢!”
月山川叹了口气,月家的事虽然他也有些耳闻,可不知道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秉着劝和不劝离的态度劝着:“苏氏,你这两个孩子有我在,自然不会有性命之虞,可你要和离,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带着孩子离开,如何能活得下去?”
“求族长爷爷成全,只要能离了月家,我们哪怕是饿死也不会怨天尤人!”幼金也跟在苏氏身边跪了下来。几个妹妹见她这般,也都纷纷跪了下来:“求族长爷爷成全!”
“你们!”月山川没想到二房这些个孩子竟也都生了这份心思,心里只以为是苏氏蛊惑了她们,哪里想得到事实正好相反:“你们都还小,离了月家可是连饱肚都不可能了的啊!”
月家其他人倒是都没想到二房的这些赔钱货竟然都想跟着苏氏离了月家,老陈氏便是第一个不愿意了,这些赔钱货吃了月家这么些年白饭,哪怕是卖也能卖几两银子,怎么能白白放人走了?在小陈氏的搀扶下坐回炕沿另一头的她恶狠狠地说到:“吃了我月家那么多年白饭还想走就走?呸!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老陈氏这么说,月家其他人也都不做声,本来打算悄悄溺死两个孩子,对外只说是养不成便是了,对月家的名声倒也无碍,可这要是闹到要和离,传出去月家众人还怎么做人?各自心怀鬼胎的月家众人心照不宣,都选择了站在老陈氏这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出去的幼宝竟然拿着把菜刀进来了,直直跪在月山川跟前:“族长爷爷,今日我们若是不能离了月家,那我明日便拿着菜刀把所有人都砍死了,我再砍死自己,我贱命一条不值钱,就看你们舍不舍得了!”语气中全是毅然决然的态度,目光炯炯看向月家众人。
谁也没想到一直柔柔弱弱的幼宝竟然敢拿着菜刀来威胁人,明明是个七岁的孩子,可拿着菜刀的模样却格外渗人,就连月长福与月长禄都不由得心里发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你们这是铁了心要离开月家?”月山川有些不敢置信,这月家内底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二房这些丫头竟连命都舍得豁出去,就为了能脱离月家?
幼金朝着月山川磕了个头:“我们只想离了月家,之后生死与人无尤。”然后转头朝月大富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若是留了我们,指不定哪日我们便发了狂,今日是幼宝拿着菜刀,指不定等你睡着了,我便来个鱼死网破!”
许是幼宝手中的散发着寒光的菜刀太渗人,又或者是幼金的表情太恐怖,月家一众成年人竟然都被吓得心中漏跳了一拍,直觉都觉得幼金说得出便做得到一般。
悲哀啊!好好的一个家非得要折腾散了才是!月山川摇了摇头:“唉,你们家中的事我也不便插手,只一点,不要闹出人命便是!”这事儿无论他站在哪头都不合适,索性就不插手了,毕竟从心底来说,他也更怜惜二房这些孩子多一些,若是这么闹上一闹,将来日子能好过些也是好的。
幼金感激地看了眼月山川:“还请族长爷爷为我们做个见证,我们这便离了月家去。”苏氏几人均默不作声,可互相搂靠在一起的模样也都说明了自己是坚决跟幼金站在一起的态度。
“如今这夜黑风高的,你们离了月家能去哪儿?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月山川终究还是觉得一大家子孤儿寡母离了月家活不下去,还是想拖一拖,让几个小娃娃缓一晚,脑筋能清醒些,这一时冲动做出来的决定,指不定要害了她们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