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正房门外,月幼婷停下了脚步暗暗为自己打气加油,片刻过后,才迈着轻巧的步子进了正房:“爷,娘让我送些茶水过来。”莺啼婉转的声音倒是有几分动人。
不过月大富却没注意这些,微微点头:“快些给客人上茶。”
月幼婷先是给月大富上了茶,然后再给自己的两个兄弟跟周君鹏二人上茶:“公子请用茶。”
周君鹏笑得十分温和:“有劳月姑娘。”接过茶杯的手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触摸了下月幼婷葱段儿般的柔荑。月幼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了下,脸上浮现出娇羞的红晕,不过室内光线昏暗,旁人倒是没看出来什么。
上完了茶,月幼婷一个未嫁的闺女自然也不好厚着脸皮留在有未婚外男的正房里头,便一步三回头,含羞带怯地看了好几眼一直用火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周君鹏,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正房。月家的人说着话,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两人这头发生了什么。
见月幼婷走了,周君鹏便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笑着与月文涛说着书院中的趣事儿给月大富听,仿佛刚才那个用十分露骨的眼神看着月幼婷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再说月幼婷出了正房,满脸羞红地端着盘子回了厨房。小陈氏见女儿羞红了脸,心中一喜,也顾不得手里脏不脏,赶忙迎了上去:“咋样?见着两位公子了吧?”
月幼婷嫌弃地用盘子隔开小陈氏伸过来的手:“娘,我这是新衣裳!”
“你这丫头,就是爱娇!”小陈氏被挡了一下也不生气,她心里着急知道女儿进正房送茶水的事呢:“快跟娘说说,我方才远远瞧了眼,穿着打扮都是好的,就是看不太清长什么模样。”
月幼婷想着方才不经意摸到自己指尖的那位温润如玉的公子,小脸不自觉地红透了:“娘!您这让人家怎么说嘛!”
小陈氏怎么说也是过来人,自然看出来女儿这是害羞了,心里就觉得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了,欢喜地拍了拍手,然后问到:“那两位公子可有跟你交谈?”
“嗯,周公子温和有礼,还谢了我。”想到那个温和有礼的笑脸,月幼婷整颗芳心都已经沦陷了进去:“周公子,极好。”说罢羞得不行,扭头便跑回了东厢房。
小陈氏见女儿这般姿态,便知道女儿这是有意了,欢喜地站在厨房直乐,巴不得用尽浑身解数来做一顿好饭菜来给她未来姑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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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长红来得也快,月家这头饭菜刚摆上桌,外头月长禄便停稳了牛车,裹着棉被的月长红母女才将身上沾染的些许雪花都拍打干净了,才笑着推开月家的院门。跟在月长红身后的葛柳儿跟弱柳扶风的月幼婷比起来,是一个有些圆润的少女,个子也不高,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镶嵌在脸上肉乎乎的倒显得十分讨喜。
虽然不知道娘亲的用意,不过临出门前月长红也按着老陈氏的话好生拾捯了闺女儿一番:穿了身半新的桃红色袄子,衣袖、下摆处葛柳儿还自己绣了几朵鹅黄色的花儿纹样,远远一看,倒也有几分少女特有的韵味在其中了。
听到外头有动静,老陈氏赶忙迎了出来,见女儿跟外孙女儿都打扮一新,才满意地点点头:“今儿家里杀年猪,来贵客了,你们且随我进去先见了贵客再说。”
一听说家里来贵客了,月长红不由得都有些紧张了:“娘啊!家里来什么贵客了?”月长红也是知道家里并不认识什么权贵,这突然间说有贵客临门,倒有些不敢置信。
“是文涛哥俩在书院的同窗,一个姓周的是县老爷夫人家的远房外甥,一个姓刘的是家里在县城开绸缎庄子的!”老陈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小声说给女儿知道,这都是她刚才探听出来的。
一听是县老爷的外甥,月长红眼睛一下就铮亮了:“真的?”葛柳儿已经快十四了,现在也该物色婆家了,若是真有好的,先定下来等及笄了再成婚便是。
“娘还能哄你不成?”老陈氏虽然对孙女儿们极其重男轻女,可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可是如珠似玉地疼宠着的,自然有什么好的也紧着她来:“两个公子年岁也正合适,不然我也不能催着你二弟接你过来!”
母女俩边走边盘算,跟在两人身后的葛柳儿也是少女芳心萌动之时,小脸羞红,羞答答地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在月长红身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