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月文伟整完人以后,便又带着几个半大小子在村里转了半天,等天擦黑了才回家吃饭。本来还想等月幼金这几个贱丫头回来闹一闹,自己再乘机跟爷奶告一状呢!没想到那月幼珠顶着半张红肿吓人的脸回来,一个个跟没事人一般该干嘛干嘛,倒让他有些失望。
月文伟每天看着月幼珠顶着张吓人得了脸,过了好几日,最后红肿消了还留下一道长约一寸的伤疤在脸上,可算是彻底破了相。想想月幼珠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月文伟心里就得意,跟那几个心里还有些愧疚的小子说到:“我就说了,不过是个赔钱货,别说破了相,就算是把她卖了,都不是事儿,也值得你们怕!”
几个小子却跟月文伟有些不一样,虽然都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不过却没有坏心,原以为只是恶作剧而已,哪曾想还害得月幼珠破了相?
月文伟有些嫌弃他的小伙伴,觉得都是一些没有男子气概的,心里正为自己的男子气概满是得意。不过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等到月家今年的抢收结束后,幼金便暗地里开始了她的报复计划。
对于月文伟这个人,幼金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一个愚蠢且自大的被老陈氏和小陈氏溺爱坏了的小败家玩意儿,加上他三不五时地欺负几个妹妹,也想坑过自己,不过小打小闹的事,几个妹妹都不肯告诉自己。可这次幼珠被害得破了相,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是咽不下去的了。
不过幼金也不会傻到跟他玉石俱焚,所以这件事她是瞒着家里所有人,独自一人开始以牙还牙的计划。
如今秋收已过,天气已经转凉,时近中午的时候还是有些热的,这天月文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有人在翠峰河里抓到了好大一条鱼,便也来了兴致,第二天中午,趁着日头正猛便带着几个猪朋狗友一起往翠峰河去捞鱼去了。
幼金自然知道他的动向,在月文伟出门后不久,她也背着打猪草的背篓沿着村里的大路上了村后头的翠峰山去打猪草。幼金一路上笑着跟人打招呼,有人问起便说是上山打猪草,等到出了村子以后,看四下无人,便来到山脚下用树枝拍下来十几条洋辣子,小心地用棍子挑到一片厚厚的树叶里包裹着,然后才放进背篓里,远远绕开村子,佝偻着身子绕开所有人的视线,悄悄摸到了翠峰河边。
如今河里人不多,就月文伟几个人脱下了外衣裳放在河岸上,然后四五个半大小子在河里摸鱼。
幼金先是伏趴在岸边细细看了是哪几个人,最后确认了全都是参与了那日欺负幼珠的人,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将从山上抓过来的洋辣子小心地放到他们随手摆在河岸上的外衣裳里头,其中月文伟的衣裳里头足足放了八条洋辣子。
幼金看着洋辣子蠕动着消失在衣裳的缝隙中,嘴角露出一丝恶劣的笑:“月文伟,我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自作自受,以牙还牙!”瞥了眼河里还浑然不觉的几个臭小子后,又顺着原路悄悄回到了翠峰山上,继续打猪草。
***
幼金很快就打好一筐猪草,按照平时出来打猪草的时间掐着点回去,并未露出什么破绽。果然她还没回到月家的巷子,就听到月文伟跟杀猪般叫起来的嚎叫声,幼金脸上露出一丝计成的笑,其实若是放在前世,幼金估计就直接上去跟人单挑了,那时候的她才不屑于做出这般小打小闹、过家家级别的报复。
可今生限制因素太多,自己受制于人之处也太多,容不得她任性,只能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方式去出一口气罢了。摇摇头清除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月家的院门。
再说月文伟这头,带着几个人在河里捞了半天啥也没捞着,站在河里骂了句娘才悻悻地从河里起来穿衣裳准备回家。日头过午后,风渐渐大了起来,大家被秋风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个小子只想赶紧穿上衣裳,也都没注意到衣裳里头有东西,等都穿上衣裳了,才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然后一个两个“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等几个小子发现问题时,一个个都站在河岸边疯狂地跳动起来,果然没一会儿,几个小子衣裳里都或多或少地抖落下几条蜷缩蠕动的洋辣子,其中月文伟身上抖下来最多,足足抖出来一小片洋辣子,身上也被蛰了一片,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被洋辣子蛰得这般狠,几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哪里知道该怎么办,便都哭喊着回家找爹娘了。月文伟平时总装地厉害,其实最是没用,这回被洋辣子蛰狠了,跑得最快的就是他。
忙过了秋收,农家人的日子算是闲了不少,静谧的午后,人们或是在家中午歇,或是三三两两在村子里坐着做着活计说说话,可今日的宁静却被月文伟这几个猴孩子呜哇乱叫的叫喊声打破了。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在家午歇的小陈氏也被哭着喊着回来的月文伟吓醒了,原还有些生气想说他几句的,却看到他抓心挠肝的痛苦表情,赶忙起身查看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