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怎么了?”
映晚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自己先不好意思笑了,格外腼腆柔和,“想起一点儿以前的事儿,有些好笑。”
“说来听听?”赵文舟道,“正好无聊。”
映晚一顿,觉得赵文舟这个人有一点讨厌,不如沈时阑讨人喜欢。本来就是随口编的借口,他这么一说,还要当场给他编个故事出来,未免太难为人了。
她为难地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说话.
“食不言。”一声冷漠无情的训诫率先响起来,沈时阑目光沉沉,盯着赵文舟。
“哦。”赵文舟叹口气,十分无奈,“阿阑,你总是这么冷可怎么办呢?”
沈时阑疑惑地看着他。
“虽说你是太子,不愁太子妃,可这冷冰冰的模样,将来吓得太子妃都不敢与你讲话,那可如何是好?”赵文舟一幅操心的模样,“听我一句劝,好歹软和点儿。”
沈时阑兴致缺缺地转回头。
映晚独自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漂亮的眼睛里充满犹豫。
不是第一次了,沈时阑给她解围。
结合他素来冷漠的神情,映晚不免有些自作多情地想,沈时阑是不是……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又看一眼沈时阑,可对方的神情实在太冷漠了,一成不变,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免有些气馁,这种人,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看不出来吧。
映晚心里轻轻叹口气,这次长了个心眼,没有发出声音。
午膳后,围在一处说了会儿话,太后打了个呵欠,道:“哀家该歇午觉了,你们各自回去吧。”
“那外祖母先歇着,我们先告退了。”赵文舟道。
太后点了点头,“你们将映晚送回去,她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别走错路了。”
跟在映晚身侧的清荷唇角抽了抽,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在宫中生存的这二十年都是白活了,连回个绛芙轩都会走错路。
当着太后的面儿,她并不敢争辩,只能咽下去。
赵文舟道:“外祖母放心就是,一定将郡主完好无损送回去。”
太后点点头,任他们走了。
出了慈寿宫,踏进御花园,赵文舟径直走向一个方向。
走着走着,映晚忽然蹙眉道:“是不是走那边更近一些?”
沈时阑目光微闪,一言不发望着前头,腰间挂着的玉饰微微颤动。
倒是赵文舟瞅着她指的方向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那是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映晚下意识看向沈时阑,见他神情漠然,不禁皱眉陷入了沉思。
昨夜沈时阑分明说这边更近,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应该啊。
她有些迷茫,自小到大,她旁的本事没有,记路途的本领是一等一的,不管多复杂的地形,只要走过一遍,都绝不会忘记。
难道竟然在这座小小的御花园里翻车了?
瞧着沈时阑一脸漠然地正派,也不像是说谎话了。
映晚心里越发迷茫,纠结地跟着赵文舟朝前走,越走越迷茫,怎么可能记错呢?就算记错沈时阑的名字,她也不可能记错路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昨夜没走过这里,竟是个梦不成?
她的迷茫太过明白,都露在脸上,赵文舟笑问:“你这是怎么了?谁告诉你那边更近的?”
映晚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记错了,昨天夜里天太黑,我记错方向了。”
话音一落,她余光好像看到沈时阑松了口气,表情没变化,可呼吸时的频率却明显不一样了。
是他骗了自己吗?可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映晚手指弯曲在掌心里,不动声色地敲了敲。
难道……
她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沈时阑是个年轻的男人,是人就有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时候。映晚对自己这张脸还是非常自信的,若说沈时阑看不上她,也很难看上旁的女子了。
映晚眸光微闪,微微笑道:“不说这个了,太丢人了。”
赵文舟轻轻一笑,安慰道:“这有什么,你初来乍到,记错路是难免的,所以外祖母才叫我们送你,若你全都记着了,还要我们做什么。”
映晚不敢说自己的确是全都记着了,只能腼腆一笑,低头继续跟着他走。
余光却一直观察着沈时阑的动静。
也不知是她的目光太过□□裸,还是沈时阑一直在观察她,映晚盯了没一小会儿,他便侧过头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