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晚回头看他一眼,将眼神落在沈时阑身上,与他说了几句话,转头看着裴珉,等他开口。
裴珉张了张嘴,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沈时阑,尴尬开口:“郡主,可否换个地方……”
“不可。”映晚平静拒绝他,“我接下来要去置办嫁妆,还要给太后娘娘请安,没空与你叙旧。”
“若裴公子有事,本郡主洗耳恭听。若是无谓的话,那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等了片刻,裴珉一言不发,映晚便被沈时阑牵着手上了轿子,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从裴珉跟前过去,其中奢靡排场,实乃嘉陵难见。
裴珉怔怔看着车队的尾巴。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自卑。
他自以为在嘉陵一地无人可出其右,却浑忘了,天外有天四个字。
嘉陵王世子在他身后冷笑。
“怎么,还嫌不够丢人啊?”
裴珉回眸,声音冷绝:“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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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府回到郡主府,映晚靠在沈时阑肩上,神态恹恹。
“怎么了?”
“幸好舅舅想了个法子,否则让我在他们跟前出嫁,我只怕大婚当日就能被膈应吐了。”
许久未见,嘉陵王夫妇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裴珉……裴珉还是那样,故作深情,实则最是利欲熏心。
映晚撇唇:“离开久了才发现,裴珉实在不是个好人,盛名之下全是狼子野心,没有一点慈悲。”
沈时阑将她乌黑的发黑绕在手中玩弄。
“嘉陵以往是几个封地中最富庶的,成了现在的模样,裴照父子功不可没。我不了解这个裴珉,但他若真是个好的,定不会看着裴照肆意欺辱嘉陵百姓。”
“你说得对……”映晚有些消沉,“嘉陵百姓过的苦,多赖裴氏父子横征暴敛。”
“是我的过错,若我是个男儿……”
若我能继承嘉陵王爵位,便不会让百姓如此辛苦。
只恨自己生成了女儿身。
“若你是个男儿,只怕活不到成年。”沈时阑摇头叹息,“你那叔叔昏庸贪婪,岂会容许年幼的侄儿骑在他头上?”
“再者说,你何曾对不住他们?你的父母都因护卫嘉陵而亡,乃国之忠臣。你们一家都是百姓的恩人。对不住他们的,是你的叔叔和裴氏父子。”
沈时阑揉揉她的脑袋。
“心思不要太重,这与你无关。”
他叹口气:“我上次去嘉陵,心中便有成算。嘉陵如今境况堪忧,称得上是民不聊生,唯有撤掉嘉陵王爵位,交给朝廷管辖,才是唯一的法子,只是顾忌颇多……”
各位异姓王盘根错节,动一个等同于动了全部。只怕会天下大乱。
再者,映晚乃嘉陵郡主,若嘉陵国除,她又该何去何从?
他计划了许久,想了许多法子,如今才敢拿出来实施。
映晚沉默:“只能这样吗?”
嘉陵王府是她父母的心血,若是就这样消失,她的确不舍得。
“我在嘉陵短短时日,你叔叔婶婶吃穿用度浪费无度,洗脸都要用珍珠磨了粉掺进水中,劳民伤财之至。哪怕是再换个王,换了那位世子,又差多少?”
不差什么……
嘉陵王世子,比他的父母还会享乐。
映晚幽幽叹口气。
“你与我说这些,是有法子了吗?”
“是。”沈时阑平静道。
“若是嘉陵王犯错,顺势除国削藩,可保别处不生是非。就像扶安王作乱,我杀了他们全族,世人只以为我平定叛乱,并无人思考到此处。”
要多大的过错,才会……”映晚深吸一口气,“你说吧,我听着。”
“太子妃是嘉陵郡主,我身为太子,势必要经常与他们接触,若嘉陵王府中人毒杀太子……”
“不行!”映晚拒绝的飞快,“你要以身作饵?这太危险了!”
“不危险,我会安排好的。”
“只是需要映晚配合。到时候我会用一种奇特的毒药,你得向众人作证,我中的毒只有嘉陵才有。”沈时阑垂眸,“是掌握在嘉陵王夫妇手中的,秘药!”
“不行的……”
“行!”沈时阑盯着她,“你想想嘉陵的百姓,他们是你父亲庇佑的子民。”
映晚抿唇,好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