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太后让映晚变的更有底气罢了。
簌簌托着她的衣裳进屋,“正是这个理,在宫里不怕得罪人,本来人人就都是仇敌。”
“自己有本事才是真的,那些弯弯绕绕的,都没多大用处。”
她在太后身边多年,见惯了各路妃嫔公主皇子们的明争暗斗,也曾目睹各家命妇千金当面给人使绊子。
人人都有仇,一旦落水,不管你是否得罪过他,他都会毫不犹豫踩你一脚。
这就是宫廷。
没必要刻意与人讨好。
听着簌簌的话,映晚的目光移到窗外,窗外日头尚好,映晚不欲被她们影响了心情,笑眯眯开口:“我见东厢房里有把躺椅,簌簌给我搬出来放在那棵桂花树下头,我晒晒太阳。”
这个时节桂花尚未开放,绿葱葱的一片片叶子立在庭院里,斑驳的阳光洒下来,看上去很是舒适。
簌簌应了,转头去吩咐人准备,屋内只剩了清荷和映晚。
映晚笑着开口:“清荷,我问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清荷抬眸,“郡主说吧。”
“我记得你刚来我身边的时候,同我讲这一生只见过两个绝色女子……”
她问出口,清荷莞尔一笑,有些腼腆和惆怅:“郡主都知道啦?”
语调却很轻快。
映晚看着她。
“另一个当然是您的母亲。”清荷也不卖关子,“本是不想说的,怕引起郡主的伤心事儿,既然郡主不在意,那也罢了。”
“我这辈子见到的最美的女子,便是云家的姑娘。”
映晚得了自己想要的,便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随意问问罢了,倒也没什么可在意的。
清荷亦默契地没有多言,两人一同侧头看向窗外,侍从们忙忙碌碌地搬出躺椅,还配了桌椅茶盏,点心摇扇。
不愧是太后宫里出来的,簌簌的本事不错。
映晚笑着走出门,不甚在意。
清荷在身后问:“郡主为何要躺院子里,这么大太阳……”
年纪轻轻的女儿家,便不怕晒黑一身如玉肌肤吗?
映晚回过头:“我也想安安稳稳待在屋里,可惜今儿怕是不行了。”
短短半日功夫,她先拒了安王府的礼物,又被皇帝召见,紧接着去见了太后,回来甚至于没来得及喝口水,沈沅便不请自来。
接下来若没有人才是怪了。
果不其然,映晚靠在躺椅上还没一刻钟,将将饮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来了客人。
是蒋贵妃。
映晚很是好奇,她们怎么能把时间掐的这样准,她刚回来沈沅就来了,沈沅一走蒋贵妃就到,难不成真像沈沅说的那样,守在绛芙轩门口等她?
映晚简直是受宠若惊了。
不过好在蒋贵妃比沈沅懂规矩,还知道找人通报,映晚从躺椅上起身,整理了衣袖迎出去。
含笑道:“不知贵妃娘娘光临,有失远迎。”
蒋贵妃一身富贵的金玉大红,张扬无比,穿的像是红包一般,连手中团扇都绣着鲜红的牡丹花。
本朝虽没有规矩说正室侧室的衣衫颜色讲究,可大多妾室都不敢这样争锋,蒋贵妃这一身,倒像是故意向皇后挑衅。
“郡主好雅兴。”她笑着看映晚,指了指那躺椅,“我便没有郡主的巧思,这样一躺,确实舒服。”
映晚含笑看她:“贵妃娘娘见笑,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娘娘若不嫌弃,请坐吧。”
“不嫌弃不嫌弃。”蒋贵妃团扇遮面,慢慢笑起来,“方才瞧见大公主出去,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吗?我没注意呢……”映晚只管与她打太极,一问三不知,偏头笑道,“大公主温柔谦和,许是怕连累我,身子不适也忍着。”
她感慨一声,真诚无比:“要不怎么说是皇家的金枝玉叶呢,果真与众不同,换了我早就大声嚷嚷了,唯有大公主才能如此坚韧。”
蒋贵妃的来意,映晚猜得到。
她并不是为六皇子而来。
一夜过后,这女人可能是想通了,看透映晚在皇帝心里不是可以随意舍弃折辱的,便不执意令六皇子娶她了。
她今日来的目标……映晚猜测,大概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