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阑盯着她纤细的手指,那片树叶绿油油的,他等着映晚再巧妙地折一朵花出来,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拒绝了。
可映晚却只是低头瞧了瞧,慢慢将那片叶子搁在石桌上,自己也坐下,全然没有那个意思。
沈时阑盯着她,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问。
问她你为什么不折花吗?
总觉得好奇怪。
两人相顾无言。映晚觉得太尴尬了些,出言道,“殿下,您今日不用去办公吗?”
身为东宫太子,应该也挺忙碌的吧。
沈时阑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用……方才已经看完了。”
映晚已经是惊呆了。按照沈时阑的性情,平常摇个头就够了,今儿居然说了话,不仅说话,还带了解释。
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映晚抬眸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这人……是被谁附身了?今天奇奇怪怪的。
她斟酌片刻,犹犹豫豫道:“殿下,您今儿很想说话吗?”
说出的话倒是直接。
沈时阑哑然片刻,神色当中便带着些许无奈,摇头道:“并没有。”
他每日都不想说话,只是面对她的时候,觉得不能和面对别人一样。她不是旁人,对她理应有所不同。
可是这些话,沈时阑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茫然地站在那儿,不知该作何反应。
映晚低头笑了笑,低声道:“殿下是个好人。”
真的是个好人,救她于危难之中,怕她尴尬强行说话,世上难得这般好人了。
“好人?”沈时阑念着这两个字。
映晚摸着自己的腕子,并不正面回答,抬头迎着沈时阑的目光道:“殿下,太后娘娘该起身了,我进去问问吧。”
沈时阑收回目光:“一起吧。”
两个人踏进太后的宫殿,四处都守着宫女,瞧见他们,齐齐欠身行礼,口里也念着请安的话,见她们声音清朗,便知太后已经起身了。
映晚含笑道:“太后娘娘已起了吗?”
“起了。”宫女笑道,“郡主和太子殿下请,太后娘娘正在前头喝药膳呢。”
沈时阑问道:“皇祖母近日又用起药膳了?”
“是。”宫女所知有限,也问不出什么,沈时阑收回目光,走到太后惯常起居的小室内,果然瞧见她端着碗药膳正用着。
沈时阑问:“皇祖母又用起药膳了?”
太后抬头,似乎没料到他忽然来了,惊讶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沈时阑含糊其辞:“从父皇那儿过来的。”
太后瞧他一眼,了然地点点头,将药膳放在桌子上,随口道:“坐吧。”
沈时阑又问了一遍:“皇祖母是身子有恙吗?”
太后失笑,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总是爱操心。
“前儿太医来请平安脉,说天气冷了些,哀家体质有些虚寒,最好调养一下,便给开了药膳。”她叹息一声,“要哀家说,无病无灾的吃什么药,苦的不行。”
沈时阑松了口气,没有说话。
映晚一双大眼睛转向他,轻轻挑起来,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太后摇头笑了:“待会儿让太医去东宫给太子殿下瞧瞧,该补就补补,若有什么不好的也一并给减了,秋日容易生病,可得小心着点儿。”
沈时阑道:“皇祖母放心。”
太后又看向映晚:“你这丫头生的单弱,也得注意身子。”
沈时阑亦看向她。
映晚笑道:“多谢太后娘娘劳心,映晚晓得了。”
沈时阑却看着她,道:“让太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