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
“人已经不在了。”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落寞：“结束了。”
【嗡——】
【嗡嗡——】
【嗡嗡嗡————】
四周一片漆黑，长长短短的蜂鸣声接连不断地传来。仿佛在不断下坠，又仿佛置身于某个无尽的宇宙之中。
空间混沌又支离破碎，无数飘浮着的房屋碎片以及各种情景画面与自己擦身而过，最后通通消失在了黑暗里。
过了好一阵，一个浑厚而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
“欢迎来到神域空间，孩子。”
这诡异的称呼让谢昀飞皱了皱眉。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自己残破的身体不仅已经恢复了完整，甚至还连带着回到了最初始的状态——
纤瘦的身躯，一米六七左右低低的个子，稚气的面容……
这是他被复仇者号带走前的容貌。
“是你用神的力量召唤我，我将达成你的愿望。说吧，你想要什么？”那声音再次缓缓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
静静地凝视着虚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谢昀飞快速开口：
“复活韩清。”
“这样简单的事情，不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吗？”这男孩的回答似乎让那个声音感到颇为不满，说罢，它压低了声线，语气之中带着几丝蛊惑：
“你可以向我许任何愿望——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达成。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成熟健壮的体魄，数之不尽的金钱美人，还有永无止尽的永恒生命……只要你能够想得到的，我都可以替你做到。”
“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人能够掌控你的生命，没有人可以再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你可以让所有人卑微地臣服于你的面前。名誉、力量、自由……你有机会成为离神最近的人。甚至有机会修炼为真神，踏入另一个广袤的领域……”
“复活韩清。”将先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谢昀飞的面容上透露出些许疲惫。
“这样简单？”
“嗯。”
确定了好几遍过后，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悻悻地开口：“死于火焰君主的烈焰中，那个名叫韩清的人身体早已经不复存在。我无法复活一个荡然无存的人，孩子，你换个愿望吧。”
“……不是说很简单吗？”谢昀飞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血色再次一点一点被抽空：“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做到？”
“没错，但是且不论她如今已经没有了身体，再加上神灵造成的生死因果并不能互相干预。”那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些许无奈：“这是真神之间的约定，要是每个人的命数都可以由不同的神灵安排，那这个世界早就乱了套了。孩子，恕我无法完成你的这个愿望。重新再换一个吧。”
气氛陷入了一阵压抑的沉默。
少年勉力地控制着呼吸，似乎正在努力地一点一点将理智重新拾起，然而收效渐微。清秀的脸庞上绝望之色控制不住地蔓延，最后，他直接合上了双眼。
沉默。
就仿佛放弃了什么一般，苍白的脸颊上眼角再一次渐渐泛红。
缓慢的呼吸，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虚空中的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不解。
“除此以外你就没有别的心愿了吗？”
“嗯。”
“就算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凡人终有一死。”那声音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恕我直言，像她一样的生命，有千千万万人可以替代，你的眼界未免也太过狭窄。相似的性格、年纪、容貌……只要你拥有无上的力量和无尽的生命，今后你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不……没有人。”谢昀飞摇了摇头。
“所以你确定要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就为了换取一个人几十年的光阴？”
“对。”
“……这么执着吗？”那声音轻笑了一声：“既然你要坚持，那也不是不可以，我还有别的方法。”说罢，那声音又顿了一顿，似有些无奈：
“只是相比较直接复活，作用并不会那么完美。而且就这样浪费掉向真神许愿的机会，你可别后悔——在你短暂的生命里，今后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不会。”少年摇了摇头，回答得简短而干脆，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