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难道还怕黑?”惠恒纳闷。
惠江没注意弟弟的调侃,皱眉道:“不安全,”胸腔内的不安感,压抑得让人难受,手机静静地躺在口袋里,他按住弟弟的肩膀,缓缓道:“惠恒……我大概惹上麻烦了。”
“什么?”弟弟皱眉,“哥,你在说什么?馒头走丢说不定是闻到母狗的味道,这很正常,毕竟快春天了。”
“不是,”惠江摇头,苦笑道:“希望如此,待会儿在小区转一圈,如果找不到就立刻回家。”
“可是……”惠恒不理解。
“叮!”一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惠江扭脸看了弟弟一眼,却没说话。
两兄弟走出单元楼,顺着小区的小道找狗,边走还边向旁边的行人打听,可即便如此,到最后也没能找到馒头。
到底跑哪去了?
真是个糟糕的夜晚,惠江抿着唇,馒头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万一被人捡走,说不定会被当肉狗吃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最不好的猜测,惠江摇摇头,不希望是那人动的手脚,却又控制不住去想,眼看脸色越变越沉,就连旁边的惠恒也有所察觉。
“哥,你别担心,”惠恒安慰他,“别人的宠物跑丢后,过几天会自己回来,所以馒头应该也能。”
“……嗯,”惠江捏紧拳头,扭头望向弟弟,“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操心,”这句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是安慰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那,真不找了?”
“嗯……等馒头回来,我立刻带它绝育,”惠江低语,“先回去,晚上不安全,况且你明天还有考试。”
惠恒无奈,“好吧,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惠江听后没说话,等回到家,和父母交代了一遍,或许是自己的表情太沉重了,到头来反而是被安慰了一通。
他苦笑地拿着手机走回房间,翻出昨晚拨来的陌生电话,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拨通。
“嘟嘟嘟……”惠江不清楚对方会不会接,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浸到了油锅里,十分煎熬,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不得不说,听到这个结果,他竟没出息地松了口气。该死!惠江揪住自己的头发,将手机摔在被子上,馒头到底在哪?那个人想干什么?他颓废地坐在房间里,半天都没动静,打游戏的想法也被磨耗殆尽。
这一夜不知是怎么躺下的,恐慌害怕不踏实,惠江努力地安慰自己,却总被内心的恐惧击溃,大脑不受管束地胡思乱想,即便四肢疲惫,思绪依旧活跃,不断制造凝聚出恐怖的画面。
这样不知躺了多久,才在身体精疲中陷入沉睡,惠江从始至终都没踏实过,就连房间的角落都变得陌生可怕,隐藏在黑暗下的未知,散发腐朽且危险气息。
翌日一早,惠江醒来时天还未亮,记不清梦的内容,但透不上气的感觉让他连回笼觉都睡不成,精神的高度紧张带来得是身体的疲惫。他躺在床上,听着弟弟起床出门,直到窗外的天亮起,才缓缓地爬起。
“今天起得这么早?”
惠江看了眼时间,“八点了,还早?”他拖着身体走到餐桌边,拿着包子咬了几口。
“我等会儿和你妈出去办事,中午自己煮点东西吃,别饿着了,”惠父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背上包打算出门。
惠江吞吞吐吐地应了几声,继续和碗里的包子作斗争,他不敢提馒头的事,想着等晚上惠恒放学了,两人再出去找找。
然而,等回过神时,家里只剩他一人,惠江把早餐解决后,打算靠游戏转移注意,怕自己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会先疯掉。
强迫沉入游戏中,直接玩过了饭点,等他切实感饥饿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惠江离开房间,打算在厨房找点食物充饥。
“叮咚——”门铃正刚巧响了。
“嗯?”大中午的,谁会来他家串门?惠江挠了挠头,转身朝门走去,“谁啊?”他也没注意,直接拉开大门。
发现门外根本没人,惠江这才清醒,捏紧门把,立刻低头,看到了地上的黑色塑料袋。
这是什么东西?
他抿紧唇,还不等靠近,就闻到了一股难言的血腥味,短短几秒,脑海里蹦出数万个假设,其中的一个直接将他打蒙在地。
怎么可能!
惠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为了证实这个念头,他颤抖地解开了袋子,然而下一秒,就被袋里的东西吓得半天无法动弹。
【受到d级惊吓,绅士值-50,目前还剩16点绅士值。】
昏暗的袋子里,隐约能看清那沾满污垢的白毛,乌黑色的血迹,还有裸露在外地致命伤口,眼睛一热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他难受地频频抬头往外看,却只能看见空荡荡的走廊。
怎么会……这……
眼泪顺着流下,他抹了把脸,直接站了起来,怒火将理智烧尽,他甚至没有思考自己的处境,直接冲外面跑了出去,“在哪!你给我出来!”惠江拎着门口的扫帚,一路跑到了电梯口,不说人影,连个活物都没见着。
“为什么?”他气红了眼眶,迷茫地站在走廊中喃喃道,带着说不尽地委屈和难过,“凭什么,草!”最终连话语都哽咽了,炙热的泪如串线的珠子,顺着淌下。
惠江找不到人,只能往家的方向走,当再看到那个黑色塑料袋时,愣了一下,等完全冷静时,才隐隐地察觉到恐惧。那家伙就在自己身边,如此不择手段,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宿主,】系统出现,却因为绅士值锐减的缘故,它缩回到最初的模样,【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先回家。】
惠江沉默地把袋子系好,拎着进了家门,‘馒头死了吗?’他眼神恍惚,接受不了这个血淋淋的现实,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