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压下心头浓浓的苦涩,“不会。”“小斐,你不开心是不是?你好久没笑了,你不爱我了,呜呜~”“爱。”“小斐,为什么,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恋爱?”蒋筱斐窝在陈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只是爱你,这有什么错?为什么我会喜欢女人呢?小斐,为什么?我喜欢一个男人,再也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是不是?”蒋筱斐,你后悔爱上我了吗?陈斐那时候,心里在问,可我不曾后会爱上你,尽管,我从未想过,我爱上一个姑娘,一个比我小那么多的姑娘。本来我也可以走直线的,但是,遇见你,这条路一直弯下去了。“小斐,我感觉这里好闷,我难受,到底怎么做,我才能解脱?”蒋筱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们私奔吧,你带我走,好不好?去一个没人认识到我的地方,那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那一晚,蒋筱斐说了说了很多话,有的话或许是她的醉话,但更多的话,或许是她内心里堆积许久不得排解的忧愁。是啊,你怎么就喜欢上了我呢?蒋筱斐。我不是活得潇洒,我不是不在意家人,只是,当我选择你的时候,我就把你放在了第一位,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爱你。我能做到,但我知道,现在的你做不到,所以你痛苦。看着你痛苦,我的坚持似乎失去了最初的意义。那些话,说了许多许多,蒋筱斐似乎发泄够了,睡了。而陈斐,躲在洗手间里,她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陈斐很少哭,别人都说她冷血。其实,哪里有冷血之人,不过是没有那个可以让她落泪的人。蒋筱斐的存在,就是陈斐身上的肋骨,软的不可碰。陈斐看着镜子里的人,哭的不像样子,她伸手去触摸,摸不到自己。镜子里忽而变成了蒋筱斐的影像,蒋筱斐,让我再看看你,让我把你刻在心里,让我把对你的思念存在心里,让我的余生,光靠着思念你就能活下去,这就够了。那一晚,陈斐坐在床头,一直看着入睡的蒋筱斐。那一夜,陈斐决定了,她会离开。第二天,因为蒋筱斐醉酒,陈斐和蒋筱斐大吵了一架。蒋筱斐被气得大哭,“陈斐你个混蛋,你就是不爱我了!”“对啊,我就是不爱你了。”陈斐看似赌气的承认,激怒了蒋筱斐,她跳下床,抓着陈斐的衣领摇,“你妈的混蛋,你说了会爱我一辈子的!”“说说而已,你还当真。”“陈斐!”蒋筱斐被气得,嗷嗷大哭,可陈斐却无动于衷,在蒋筱斐看来,是那么冷漠。被宠溺太久的蒋筱斐,不知道陈斐还有如此冷漠的一面,往日里,她稍微红了眼圈,陈斐都会把她抱在怀里哄她,“你是不是因为我昨晚和那个男人吃饭生气了?”蒋筱斐像是突然想起,陈斐淡漠地说:“没有,你喜欢,搬过去和她住,我都不在意。”“我草你妈!陈斐!”蒋筱斐感受到莫大的侮辱,她太生气,顺手抓起旁边的闹钟丢过去,“你说这话昧不昧良心,我蒋筱斐跟了你之后,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玻璃制成的闹钟,上面是相框,里面还有她们的合照。画面是:陈斐强吻蒋筱斐的样子,是曾经一次拌嘴之后,蒋筱斐闹脾气大半夜非要离家出走,陈斐一把把人拽过来强吻,吻走了蒋筱斐所有的脾气。蒋筱斐喜欢这张,还夸奖陈斐:小斐,你强吻我的样子可真帅。陈斐没有躲开,闹钟“咣”地一声,砸在她的额头,血顿时流下来,因为砸过来的力气太大,陈斐还倒退了两步。血,淌下来,打湿了英气的眉,挂在了修长的睫毛上,可陈斐仍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蒋筱斐被吓坏了,心疼地骂她:“你干嘛不躲开?”蒋筱斐过来,想给陈斐擦血。陈斐扬手打开蒋筱斐的手,微微别着头,“打得过瘾吗?”蒋筱斐气喘着说不出话,陈斐俯身捡起结实的闹钟,塞进蒋筱斐的手里,不羁的笑,“没打过瘾,再打,这次别打额头,打这里。”陈斐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陈斐!”蒋筱斐被气得浑身哆嗦,“你非要故意惹我,是不是?”“呵。”陈斐无谓地笑了一声,“随你怎么想。”“你一次次拒绝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他妈的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你却还在跟我说,你要加班,我在你眼里,连个破工作都比不上了,是不是!”蒋筱斐歇斯底里。“对,我没能耐,只能做个你眼里的破工作。”陈斐是故意的,她知道,她在刺伤蒋筱斐。陈斐无法继续待下去,想着刺痛蒋筱斐让她放手,可是,这想法,明知道是那么幼稚。且不说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现在的陈斐已经无法再说一句伤人的话。“王八蛋!你个混蛋!陈斐!”蒋筱斐咒骂,陈斐转身,蒋筱斐哭着嘶喊,“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折磨我?哈哈!”蒋筱斐突然笑起来。陈斐转身要走,就听见“咣”的一声。陈斐猛回头,第二声“咣”,蒋筱斐拿着闹钟,麻木的表情和机械的动作,猛地砸向自己的太阳穴,泪眼望着陈斐,第三下,还没有来得及砸上,陈斐已经欺身过来,“你疯了,蒋筱斐!”蒋筱斐死命挣扎,“你放开!”她哭喊着,“你不是想折磨我吗?我亲自折磨给你看!你爽了吗?”第176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32陈斐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闹钟从蒋筱斐手里抢走,蒋筱斐哭得伤心,让陈斐好不容易才包裹住的冷漠外衣瞬间融化。陈斐勾着蒋筱斐的脖子吻住她,蒋筱斐连连倒退几步,被陈斐压在门上,她闭着眼睛,抱着陈斐的头,气喘着,呻1吟着,“小斐,我爱你,愿意你为了去死。”陈斐没走上,她怕,她离开,蒋筱斐会做傻事。激情做了一半,蒋筱斐一脚蹬开陈斐,猝不及防,陈斐被踹翻倒在地上,蒋筱斐扭身就走了。陈斐倒在地上,狠狠打了一自己一巴掌,陈斐,你说话不算数,日后必将自食其果,现在不走,以后,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当断不断,后患无穷,陈斐担心这句话会应验,后来,也确实应验了。可就在此刻当下,陈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她爱蒋筱斐,爱她。蒋筱斐很快回来,拎着药箱放在桌上,见陈斐还躺在地上,她走过来,跪下,俯身低头吻陈斐。陈斐勾着她的脖子,回吻她,在她还想深入进去的时候,蒋筱斐拉开距离,吻了一下还粘着血迹的发丝,“宝贝,起来,我给你处理下。”蒋筱斐柔到了骨子里的语气。蒋筱斐其实是个非常有脾气的人,她的成长环境,决定了她的性格会嚣张。蒋筱斐的嚣张,和陈斐不一样,陈斐不是外貌和学习出众才嚣张活得自我,她小时候就是如此,一般七八岁的小孩还哭唧唧,陈斐已经冷眼旁观这一切,当一群漂亮的小女生追着一个好看的小男生跑的时候,陈斐连看都不看,最后小男生来追她,陈斐对此嗤之以鼻。可以说,性子使然,陈斐从小到大,都是活得自我的人,直到遇见了蒋筱斐。而蒋筱斐嚣张到跋扈,性格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程度来自于她的家庭。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蒋筱斐的家庭,是正经的官宦家庭,这么说还不贴切,因为她的家庭,也从商。再说的深一点,是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所以,蒋筱斐从小到大,都是众人捧在手心里,尤其庞大的蒋家家族都是儿子,只有她这一个女孩。众星捧月,后果就是,蒋筱斐性格很霸道,甚至霸道到不讲理,她根本不需要讲理,没人敢惹她。可这不影响蒋筱斐的人气,她朋友很多,一是性格开朗,二是讲义气,三是没架子,知道她背景的人,每次被拉着去吃麻辣烫,逛地摊,朋友们都感叹:筱斐今天可能今天没吃药。蒋筱斐长得漂亮,家庭背景也好,不难想象,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有图钱的,有图外貌的,也有图背景的……但蒋筱斐不喜欢,都白费,她就是这么任性。一定范围内的任性,家里人都选择骄纵她,这也导致她,性格越来越厉害。蒋筱斐一直一直任性活了许久,直到遇见陈斐。所有人,在不确定的爱情面前,都会变得卑微,蒋筱斐也是如此,面对一眼就心动的陈斐,她的嚣张霸道*对着陈斐发挥不出功力了。爱上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其实不是这样,爱一个人,会让自己变的圆润,有的人是藏起尖角,有的人是磨平棱角,目的都是一个,怕伤到对方。可哪一种爱更深呢?自然是第二种,磨平自己的棱角,是个疼痛的过程,但爱情的力量,会让这个过程变得顺畅许多,或许会让你甘之如饴。但一个人,爱你的方式,你无法选择,她选择这样爱你,你要么选择接受这样被爱,要么拒绝。如果对方乐于改变当然好,如果不愿意,那就挥手告别。在双斐这场恋爱中,她们都深爱彼此,但方式却又不同。遇见年长自己的陈斐,蒋筱斐因为深爱,把自己的棱角磨平。因为她的嚣张跋扈不是性格使然,为了爱,她可以改。遇见年纪尚轻的蒋筱斐,陈斐因为深爱,把自己的棱角藏起来。可陈斐不行,她天生就是这样的性子,她爱蒋筱斐,也爱自由,但因为现在更爱蒋筱斐,所以,她选择蒋筱斐。蒋筱斐扶陈斐到沙发上,自己先坐下,“宝贝过来躺下。”按照现在的话来说,蒋筱斐应该属于p,纵然因为深爱陈斐在改变,但她依然有自己的霸道和野蛮,要不然,如此骄傲优秀的陈斐,她怎么管得住,光有温柔怎么够?对陈斐温柔的狐狸精那么多呢。陈斐躺在蒋筱斐的大腿上,蒋筱斐眼睛红红的,“刚才干嘛不躲开?”她处理伤口时,还在计较刚才的事,“就那么傻,站在那里让我打。”陈斐抬手,抚了抚蒋筱斐的太阳穴,“疼吧?”“确实疼,不过。”蒋筱斐语气一顿,“丝毫比不过你带给我的疼。”蒋筱斐目光盯着伤口,而陈斐的目光盯着蒋筱斐的脸,听见她说:“这世上,任何一种痛,我都能忍,但是一旦涉及到你,我就受不了。”全世界,只有你,才能伤害我,我把自己最柔然的部分展现给你了。蒋筱斐把伤口包扎好了,将人抱在怀里,一遍遍地吻着纱布,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小斐,以后不能这么傻,就站在那里让我打,看我生气了,你就跑开,知道吗?”“跑开之后,让你自己打自己?”脑袋疼得嗡嗡的,陈斐有点头晕。“你还是舍不得我,是不是?”蒋筱斐又要哭了,陈斐抬手摸摸她的脸,“记得我的话,你是我的初恋,这辈子,在我心里,没人能和你相比。”吵架之后的情话,都变得格外香甜,蒋筱斐哭了,不过是笑着的,她手指揉弄陈斐的唇,“这张嘴啊,是不是抹了蜜,说得这么甜。”“你尝尝就知道了。”陈斐爱蒋筱斐,爱她,所以,不忍让她多承受一点点。可是,筱斐,要怎么办?有些事,注定只有你自己才能承受,我能做的,或许只有减少你的痛苦。蒋筱斐凑过去,亲吻陈斐的唇,轻吻了几次,舔舔她的唇瓣,气息急促地说:“甜的。”陈斐擦擦蒋筱斐脸颊残余的泪,语气肃然,“筱斐,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做伤害自己的事。”蒋筱斐不说话,而是直直地望着陈斐,她目光不转,像是被套牢了,她摸摸陈斐额头上的纱布,“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收服我的小恶魔,让我喜欢的死去活来的。”蒋筱斐倾身过去,吻了吻缠着纱布的额头,“小斐,不仅这辈子,下辈子,我们也要在一起,我已经去庙里求过了,让我下辈子一定要再遇见你。”“真是傻傻的小女孩。”陈斐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抱住,柔声说:“筱斐,开开心心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让你开心,是我一辈子都想做的事。”“我现在想做1爱,想你要我。”蒋筱斐说着,捧着陈斐的脸颊吻上去。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e,不知到了多少次,蒋筱斐最后在陈斐怀里睡着。之后的她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有陈斐知道,她们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可以做到不结婚,可以出柜。可是蒋筱斐不行,她不是非要蒋筱斐出柜,但是,她无法接受,蒋筱斐结婚,她不可能去做破坏婚姻的“第三者”,尽管她是先来的那一个,但法律上来说,她不是蒋筱斐的合法妻子。和蒋筱斐一起之后,陈斐一直都想找可以合法结婚的国家,也在偷偷为此努力,而蒋筱斐可能结婚的事出现,让她知道,一个人的坚强无法撑起两个人的天。蒋筱斐现在还不够坚强,她承担不了风雨,就算她可以抵挡所有的风雨,但是,她无法介入蒋筱斐的家事。蒋筱斐的家庭特殊,有政府背景,有家族企业,当初陈斐的朋友反对她们在一起,理由排在首位就是:她的家庭背景,你抗衡不了,富家千金的命运,大多都是被安排好了的。确实,她们走到了这一天,尽管清醒时的蒋筱斐仍是无忧无虑,可陈斐知道,蒋筱斐内心痛苦,很多次,她去观察一个人独处时的蒋筱斐,她很少笑,甚至愁云满面。陈斐心里不难过吗?难过,难过极了,她不生气蒋筱斐的选择,气恼自己不够坚强,没办法与蒋家抗衡。可蒋家的背景,真的是她一个人打拼一辈子都无法抗衡的。纵然再不愿,蒋筱斐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几次听见躲在洗手间接电话的蒋筱斐在说拍婚纱照的事,陈斐内心如刀割,却又只能强颜欢笑。陈斐没问过蒋筱斐打算怎么做,如果她决定了,陈斐也不想多说什么,能多在一起一天,她就陪蒋筱斐一天。如果那天真的到来,她就真的会离开了。对于婚事,蒋筱斐再怎么持反对意见,家里也使用外力推进,她说不拍婚纱照,家人就说不拍婚纱照也是要结婚的,她说她不会结婚,家里人说一定要结的,她说你们若是逼死了我,你们会开心吗?家里人说:那么不想结婚,那就走个形式。“小斐,如果我走个结婚的形式,或者说等同于形婚,你会介意吗?”蒋筱斐对于家里的让步是意外的,她一直以为家里不会松口,现在好不容易松口,她想抓住机会。尽管她爱陈斐,但现实问题,得面对,她的家庭和陈斐不一样。蒋筱斐如此顾忌家里,不是自己怕什么,而是怕她的倔强,会给陈斐带来伤害。这世上,她最想保护的人,就是陈斐。“筱斐,你不用在乎我的意见,你觉得对,就去做。”陈斐心如刀绞,蒋筱斐问出这话,就意味着,她要开始实施了,她在试探自己能承受的底线在哪,陈斐顿了一下,让自己的喘口气才仰头笑着说:“你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