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委婉,如泣如诉,时而高扬,时而低沉,似乎在轻声诉说着什么,又似乎在这诉说之中,隐藏着无限的梦境。
时间飞速,记忆流转……
不多时,围绕在寝殿下的士兵们纷纷含着满脸的笑意,扑通扑通,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走!”焱,简单的一个字,立刻让房顶上的谷幽兰三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进入满是浓浓汤药味的皇帝寝殿,四周都是沉沉睡去的士兵还有几个年岁大一些的太医,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端木青鹤的身影,谷幽兰不由的有些诧异:“端木青云,你可见到了二皇子?”
此刻已经快速奔到龙榻前的端木青云,赶紧转过了头:“怎么,这里没有他吗?”
心下顿觉不好,谷幽兰立刻说道:“我们上当了!”
“丫头别急,也不尽然!”焱,背着双手一边慢悠悠的踱着步,一边望着龙榻若有所思。
“大长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端木青云焦急的搓着手,满心的不安溢于言表。
“青云太子,你还是先看看龙榻上躺着的到底是不是你的父皇再说吧!”焱悠闲的踱步到龙榻前,轻轻拍了拍端木青云的肩膀。
端木青云一脸不解的望着焱,又手足无措的点了点头,赶忙看向明黄色铺就的龙榻。
此时,龙榻上躺着一位面黄枯瘦的老者,深深凹陷的双眼和高高凸起的颧骨,紧紧皱起的眉毛和微微抿着的薄唇,不是老皇帝还能是谁?
端木青云望着自家父皇,明显比前两日见到时又消瘦了几分,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父皇,儿臣来看您了,您睁开眼睛瞧瞧儿臣,好吗?”
说罢,端木青云噗通一声跪在了龙榻前,悲痛的内心让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青云太子,你确定这个人就是你的父皇?”焱依然漫不经心的说着,就好像躺在床榻上将死的老皇帝是个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
“当然是了,父皇疼爱了我那么多年,我不说日日陪伴,天天伺疾,也不为过!”端木青云虽然有些不悦,但也知道东方府的这位大长老并无恶意。
“恩,你确定就好,否则,我家丫头浪费了那么贵重的丹药,万一救错了人,可如何是好?”焱继续毫不在意的说着,丝毫不管自己的话语是否会伤及到端木青云饶有的一颗大孝子之心。
端木青云听言,本来就苍白的脸庞,瞬间毫无血色:“大长老,我可以确定!”
“恩!”焱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一旁似乎是在看戏的谷幽兰轻声说道:“丫头,时间紧迫,你抓紧救治吧!”
说罢,甩着宽大的袖袍,飘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青花瓷釉的水壶和两个同样花色的杯子,自顾自的烹起茶来。
望着这样的焱,谷幽兰满头黑线的扶额长叹,端木青云更是气的满脸铁青,但是又碍于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得不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
此时,已经走到床榻边的谷幽兰,内心还思虑着方才焱说的话,虽说焱的话语有些不尽人意,也的确属于他一贯的风格。但谷幽兰知道,一向不爱管闲事的焱,绝对不会说出毫无意义的话,也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谷幽兰内心思忖须臾,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立刻抓起床榻上老皇帝的手臂,慢慢的寻着他的脉搏摸去。
刚刚摸到老皇帝的脉搏,谷幽兰立刻知晓了焱话语中的含义,轻轻咬了咬唇畔,状似哀叹的说到:“唉,这个人时日不多了,即使稍后醒转过来,恐怕也是回光返照了!”
“什么?”听到谷幽兰的话,端木青云瞬间赤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线了的珠子一般,哗哗的流了下来:“父皇,是儿臣不孝,儿臣不该在您病重之时还大摆筵席,儿臣罪孽深重!”
说罢,端木青云趴在龙榻边上嘶声痛哭了起来。
余光中扫了一眼悲痛欲绝的端木青云,谷幽兰转过头看向正在喝茶的焱,点了点头,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言而喻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