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太后见韩山河这样的震惊,低声轻柔的说道:“是个带罪的身子,本来要去到那不好的地方,我见他可怜就给留下来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西宫太后这样一说,那苏玉竹人抬头看着韩山河,眼泪都要下来了。韩山河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着西宫太后说道:“多谢太后大恩,山河怎敢嫌弃。”“好,好,这样哀家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儿了。”西宫太后笑起来,还拿了一对儿鸳鸯玉佩给两人。韩山河让那苏玉竹接了,跟着苏玉竹跪下来谢了太后大恩,又给韩山河磕了头。韩山河笑了笑,伸手将那苏玉竹拉拉起来说道:“你对我倒不必行这么大的礼。”苏玉竹闻言有些害羞的对着韩山河点了点头。苏玉竹生的也是清正俊气的,倒不似那种小倌儿一样的脂粉细柔,据西宫太后说还是个会读书的。韩山河又跟西宫太后说了两句,最后听说是鲁大小姐来了,韩山河就起身走了。“那你们去吧。”西宫太后笑着让宫女送了韩山河出去。韩山河走出来之后,一路上走的不紧不慢,随口问起苏玉竹话来。这苏玉竹在西宫太后那儿看着胆小了一些,可在韩山河这儿却能放开了一些,两个人言语之间倒也能说到一起。韩山河见他志气仍在,心里也略松了一口气,他手边缺人,若是这苏玉竹能用就是好的了。等着韩山河带着苏玉竹走了,绕过墙壁的这边,面庞秀气的越光止又走了出来,看到韩山河将苏玉竹带走了,面带笑意的朝楚寒幕的宫殿走去。“成了!”越光止拜见了楚寒幕,开始一句就说了起来。“什么成了?”楚寒幕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看着越光止问道。“美男计啊!”越光止笑着说道。“什么美男……”楚寒幕说到一半,他就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越光止问道:“你找人去陪那废帝了?”“可不是嘛,我想了想去要找到玉龙印认主的法子,唯有从那废帝身上下手。”越光止对着楚寒幕眨了眨眼,说道:“这事儿还是托了太后才办成的,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苏玉竹。”“苏玉竹?”楚寒幕更是惊讶,因为这苏玉竹也算是当初他发家收拢的小团体里面的人物,是个颇有计谋的人物。“不错,说来说去旁人总是不放心,玉竹说他对这些不抗拒,要亲身下场,我就让他去了。”越光止想了想说道:“我看不用几天,玉竹就能从那废帝那儿套出话来了。”“那可不一定。”楚寒幕坐下来,说道:“他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苏玉竹都不行?我是不信的。”越光止摇头说道:“你别忘了,苏玉竹的爹可是为了前朝舍了命去的,不说别的就这份情他会不领?”“够了!”楚寒幕突然听不下去了,他看着眼前堆积的奏折说道:“朕还有奏折要批,没工夫听你在这儿瞎扯,你快滚吧!”“行吧,那等那边有了结果我在过来禀告陛下。”越光止见楚寒幕不喜了,有眼色的拱了拱手,就走了。等越光止走了,楚寒幕手里的毛笔一下就被折断了。他又拿了一根毛笔过来,在纸上写了一个楚字跟一个苏字,最后提笔将那苏字划掉,单单留那一个楚字在那儿。“朕倒是不信自己会输给那苏玉竹。”楚寒幕说着又在那楚字旁边写了一个韩字,看着那俩字儿挨在一起,楚寒幕就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楚寒幕又把那楚字给划掉了,捏着笔在那旁边晃了晃,最后在韩字的边上画了一个蹲着的兔耳男。“如果没有记错,你在梦里还欠朕一样东西呢。”楚寒幕笑着在那韩字上也画了一对兔耳朵。第26章 情字动人心(入v3合1)楚寒幕在这边画着兔耳朵, 韩山河就有些尴尬了。因为他把苏玉竹领回来之后, 发现没地方住了, 而且这苏玉竹看着低眉顺眼的一个人, 竟然一直在朝他的床上瞥。“玉竹, 你是忠良之后。”韩山河隐晦的提示了一句。“什么忠良不忠良的, 我这些年为了活命,什么没做过。”苏玉竹说完看了一眼韩山河, 那眼神似怨似喜的, 让韩山河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管如何, 既然我把你领回来了,就不会让你遭受那样的屈辱。”韩山河第一次摆出明君姿态,看的旁边的芍药眼都亮起来了。苏玉竹反而有些惊讶跟疑惑的看着韩山河说道:“老爷的意思是不想要玉竹?”“你爹是我朝忠良, 你是他的后人, 我虽无能, 却也知道一点廉耻,怎么能趁人之危, 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来!”韩山河说的义正言辞, 配着他的姿态, 让旁边的芍药眼里都生出一片敬佩之色了。可是苏玉竹却不吃这一套的, 说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老爷要是看不上我,那还是放我回去吧。”“你……”韩山河没想到苏玉竹竟然是这样的死脑筋。“老爷定然是嫌弃我,觉得我脏。”苏玉竹越说越可怜, 豆大的泪珠子一直在朝下滴。“我没有这个意思。”韩山河尴尬的说道。苏玉竹见韩山河这样,他擦了擦眼泪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老爷用了玉竹吧,不然过些日子要是给嬷嬷发现玉竹还没承宠,定然是要将玉竹带回去的。”“!!”韩山河彻底的被的话镇住了。苏玉竹说完这一句脸也红了,说道:“老爷放心,玉竹身子还是干净的,没给人碰过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韩山河正急的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太监传旨的声音来。“我出去接旨。”韩山河急忙逃一样的走了出来。苏玉竹也抬脚跟了过去,听了旨意说是陛下要宣韩山河过去呢。“好,好,我这就过去。”韩山河急忙的接了旨,却发现衣袖被人扯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了苏玉竹的双眸,苏玉竹低声说道:“玉竹等老爷回来了一起歇息。”“啊……”韩山河含糊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脸热的抬脚朝外面走了。等到了锁龙殿外面,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边墙角露出了一条明黄锦衣来。韩山河张口要叫,可是对方却躲的很快。韩山河嘴角扯了扯,他捏着圣旨走的慢了一些,花了好些时候才到了楚寒幕的宫殿里面。进去的时候,楚寒幕却是穿着一身玉锦缎长袍,头顶的带着含珠金冠,配着他的俊颜实在是似玉石在发光了一样的好看了。“陛下,废帝带到了。”太监小声的回了一句,楚寒幕却没有应,只是低着头在批改奏折。韩山河站了好一会儿了,楚寒幕让旁边的太监给他端新茶来,等他抬头的时候看到了韩山河。韩山河穿着一身灰衫,头发也用布条系着,可是姿态却悠闲自在的不行,一双眸子清透玩味的看着自己。“狗奴才,怎么不早些提醒朕?”楚寒幕骂了一句太监,就让人给韩山河搬了座椅。韩寒和大咧咧的坐下来,说道:“陛下政务繁忙,不如慢慢批示,山河正好在这儿讨一杯茶水喝。”楚寒幕听他这样说,笑着说道:“那怎么好,白白耽误了你的好时候。”“陛下说什么,山河听不懂。”韩山河眼神有些漠然的看了一眼楚寒幕。楚寒幕顿了一下,他咳嗽了一声,转了话题说道:“朕记得你答应过朕,说要送给朕数万斤的粮食。”韩山河挑了一下眉,看着楚寒幕说道:“那就不知陛下会许给山河什么样的好处?”“什么好处不好处,当初是你说要送给朕的!”楚寒幕有些生气的看着韩山河说道。“陛下这样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吧,我就这么一点家底儿,全给了陛下,那我怎么养活自家人呢?”韩山河苦笑着说道。“自家人?”楚寒幕重复完这一句,眼神里立马露出了杀意。“是啊,这些家底儿本来就是我祖父留给我,让我养家小的,若是这样送给了陛下,那陛下成什么人了。”韩山河说这话的时候,双眼都没离开过楚寒幕的面庞。楚寒幕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他的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几下,跟着才皱眉说道:“行了,朕许你些好处就行了,不必在这儿诉苦。”“那就先谢陛下了,只是不知陛下何时要用?也不知陛下要用多少?”韩山河语带深意的看向楚寒幕。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楚寒幕心都被扯动了一下,说实话他是个穷皇帝,今年收成也不好,随便那边出点灾祸怕是就要露底儿。当然楚寒幕也可以向那几大世家张口,只是他本来就压不住那些豪门老贼,若是张了这一次口不知又得被欺压几分,愈发的难翻身了。他叫来韩山河本来也不是为了那几万斤粮食,可是如今韩山河这话一出,活生生的给了楚寒幕在这困境中看到了一丝生机。“你们先退下吧。”楚寒幕挥手让一旁临近的太监退下,偌大的宫殿里面就只剩下韩山河跟楚瀚了。韩山河看着楚寒幕,忍不住的说了一句:“怎么大晚上的穿的这样好看?”“啊?”楚寒幕本来一腔的严肃要办正事儿,却被韩山河突然的一句说的脸都红了。他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韩山河,韩山河对着楚寒幕眨了眨眼,说道:“不会是因为那什么鲁大小姐吧?我听说她很会摆阵的,不知道摆起迷魂阵来厉害不厉害?”“莫要胡说。”楚寒幕生气的瞪了一眼韩山河说道。“哟,护的倒是紧。”韩山河惊讶的看着楚寒幕说道。楚寒幕冷笑一声,看着韩山河说道:“比不得你,见一个就喜欢一个,回去还是暖玉才子陪着。”韩山河见他起了劲儿,笑着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个乖巧听话罢了,这不来的时候还说要等我回去一起歇着呢。”“你……”楚寒幕一句话没说全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韩山河眼里狡诈的眼神了。“差点上当了。”楚寒幕心里轻呼一声,接着转了话说道:“苏玉竹是苏海的后人,你对他下手,不怕半夜苏海的忠魂出来找你么?”韩山河见他不上当,也不去逗他了,苦笑着说道:“现在不是我要动他,而是他要动我呢,我回去就怕他抱着我哭,哭的小可怜一样,我不碰他,再要死要活的。实在不知要怎么办呢?”楚寒幕听了这话,眼瞳颤动了两下,有些无措的说道:“那就看你是不是正人君子了,若是你自己身正,怎么会怕影子斜?”“陛下觉得山河是正人君子么?”韩山河苦笑了一声说道。他这话说出来,楚寒幕猛的脸红,吃惊的看着韩山河说道:“怎么?难道你还能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就下得去手?”韩山河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男人嘛,陛下也懂的。”“朕怎么会懂!朕可是……连那么一群人围过来,都不动一动的!”楚寒幕生气的低喝了一声。“说的也是。”韩山河点点头,跟着又问道:“那陛下给我出个法子,我要怎么样才能不被那苏玉竹玷污呢?”楚寒幕一下就乱了,苏玉竹本来就是为了给他办事儿才大义献身的,自己这边要是拆了他的台,是不是有点不太好?“那……那你就说,你心里有人了,要为他守身不就行了!”楚寒幕声音有些急促的发出来,说完耳朵都要烧掉了,眼也不敢看韩山河了。“唔,这个法子不错,只是怕他不死心,非要问我心里的人是谁,会比他还好么?陛下您不知道,那苏玉竹长的着实不错呢。”韩山河压低声音兴冲冲的跟楚寒幕说道。楚寒幕听到他夸赞苏玉竹的样貌,嘴角扯了扯,说道:“那是你没有仔细看,你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嘴其实是有点歪的。”楚寒幕说完还点了点自己的嘴角。韩山河看了一眼,笑意更浓了,说道:“陛下对那苏玉竹倒是了解的很仔细呢。”楚寒幕被他戳的心里一慌,又说:“是你不记得了,当初苏玉竹也是时常被叫进宫里来跟着进学的。”“哦,是么?”韩山河随口应了一句,接着坐下来,说道:“那我回去就这样说吧,反正我心里其实是有人的。”“哦?朕倒是不知,你心里有谁?”楚寒幕飞快的瞥了一眼韩山河,瞬间对上那双早就等着的眸子,心一下差点从口中跳了出来。“自然是大家都知道的,鲁成阮啊。”韩山河有些无情的说道。楚寒幕面色白了一下跟着又红了一回,不可置信的看向韩山河。韩山河摆了摆手,说道:“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早年跟我亲近,还为了我冲阵死了,我心里记着他,为了他不想碰其他人,我想那苏玉竹总不会跟一个死人争吧?”“你……”楚寒幕仿佛没听到韩山河后面说的话一样,停顿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说道:“原来如此,是朕……”“陛下?”韩山河看着楚寒幕眼见的情绪掉落了下来,接着才说道:“陛下莫要当真啊,那都是我用来哄骗苏玉竹的。”“是么?”楚寒幕低头抠了抠自己的手背,声音都闷闷的。韩山河无语的笑了起来,他起身朝楚寒幕走了过来。楚寒幕看到了韩山河靠近的影子,他侧身转了过去不给韩山河看到他的脸。韩山河站在台阶下面,最后却没有上来。楚寒幕等了一会儿,终于转过头看向韩山河,韩山河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楚寒幕,说道:“还是说说陛下吧。”“我怎么了?我挺好的。”楚寒幕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小小的委屈。“挺好的就行。”韩山河看了一桌面的奏折,他后退了两步重新坐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