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小道上,新军处处可以设防,处处可以打埋伏。
所以说,玉柱料定了,老十四耍过花样之后,最终还是要来张家口,和他硬碰硬的打一场大决战。
说起老十四的军事才能,玉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句经典台词:告诉你们程瞎子,老子当年教他怎么打枪,现在就教他怎么打仗,让他站在山坡上学着点。
果然,老十四在右玉城下,攻了好几次没攻下之后,只得被迫转道向东,直奔张家口而来。
这个时代,看敌军的兵力情况,主要是看营头的将旗。
有经验的哨探,只需要数清楚,有多少面将旗,大致就可以估算出敌人的兵力情况了。
几天后,老十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了兴和城。
兴和城,也就是如今的张北县。
提及张北县,就不能不说一说,“张北干咳”了。
明末清初,张北快板最早为民间顺口熘,随着二人台的出现与发展进入表演场所,开始称“张北干咳儿”。
这个时候,老十四最担心的是,玉柱躲在张家口的险关后边,死守不出。
所谓的二十万大军,看似人多势众,但是,每天要吃掉多少粮食呀?
就算是蒙古人有牛羊的补充,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嚼裹。
老十四最大的致命伤,就是缺粮。
清晨,在嘹亮的集合号声中,玉柱在彭映月的服侍下,换上了新军的制式军服。
新式大檐帽下,是目光深邃的坚毅面庞。
烫得笔挺的军服,锃亮的马靴,腰间挂着制式军刀。
今天,是新军将士们的正式授衔之日。
作为全军唯一的上将军,玉柱将亲自给将军们,颁发军衔及证书。
出门上马,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张家口外的大草原上。
三军将士们已经肃立完毕,正等着玉柱的大驾光临。
“立正!”
“敬礼!”
在军官们的口令声中,玉柱纵马驰上了临时搭建的检阅台。
悠扬的军乐声中,新军营务处总办蒋盛,双手捧着授衔命令,大声念道:“命令……”
“啪。”检阅台下的将士们,十几万只脚后跟,几乎同时用力的一碰,现场立时响起了雷鸣般的碰撞声。
“第一镇镇统吕武出列。”
吕武大踏步的走到了玉柱的跟前,并拢双腿,两眼含着热泪的注视着玉柱。
“吕武,实授中将军衔。”蒋盛接着念命令。
玉柱接过张勤递来的军衔肩章和领章,亲手替吕武佩戴到了军服之上。
“学生吕武,誓死效忠山长!”
握手的时候,吕武禁不住的泪如雨下。
十多年前,吕武不过是个穷山沟的泥腿子罢了。
吕家大哥穿过的裤子,二哥接着穿,然后三哥还要穿。
轮到吕武穿的时候,那条裤子已是补丁叠补丁的完全没办法看下去了。
但是,就算是裤子再丑,吕武也必须穿下去。不然的话,冬天岂不要冻死?
“傻小子,哭什么?只要歼灭了老十四的主力叛军,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玉柱抬起手臂,十分用力的在吕武的肩上,拍了两下。
“第二镇镇统马青方出列。”
马青方大踏步走到玉柱的跟前,庄重的举手敬礼。
玉柱替马青方佩戴肩章的时候,马青方忽然小声说:“山长,第二镇永远都跟您走。”
玉柱微微一笑,原本很直爽的西北汉子,也变得很会说话了呀!
由此可见,新军的文化,也不可避免的受了大清官场的影响。
实际上,在官本位的体制之下,各行各业都无法避免官场习气的持续渗透。
也许是察觉到了玉柱的不以为然,马青方急了,小声说:“山长,您是知道的,我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好听话。都怪牛泰,非要教我这么说。”
嗯,这话才是真正的有点意思了!
因为有准将的存在,中将军衔,肩章是三颗金星,领章为红底的牡丹花。
谁都没有料到,轮到牛泰受衔的时候,这家伙居然猝不及防的跪下了。
“奴才叩谢主子恩典。奴才不会说那些俏皮话,奴才只知道,主子让干啥,奴才就干啥。”
尼玛,一口一口奴才,简直是贼性不改!
不过,整个新军之中,也就牛泰一人这样而已,别人都不敢,也没资格自称奴才。
此前,就算是玉柱拿鞭子狠抽,牛泰这个犟种,宁死不肯改口。
玉柱也拿他没辄啊!
蒋盛心想,全军上下,都唤山长,就牛泰一个“奴才”。
这家伙呀,看似憨傻,实际上比猴儿还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