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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 / 1)

宴明城把车钥匙丢鞋柜上面:“小好呢?”江暮行关上门:“在卫生间。”宴明城忽地转过身。江暮行的面色淡然, 姿态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宴明城发现这孩子竟然跟自己差不多高, 但还在长身体,早晚会超过他,个子算很高了。抛开相貌不谈, 作为一个高中生,才智跟能力也都是一等一的,没得挑。就是心思深沉。同龄人远远比不上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也不一定能做到不露声色。宴明城指一下鞋柜上的镜子。江暮行没看,他知道自己嘴破了, 宴好咬的。宴明城长话短说,言词既有长辈的温和,又不失犀利:“你们还没毕业,分寸能把握好?”江暮行点头。宴明城便不再说什么。----宴好在卫生间平息了出来,跟客厅里的江暮行眼神交流:我爸走了?江暮行示意他看次卧。宴好把湿漉漉的刘海往后抓抓,吸一口气去敲敲门。里面响着宴明城的声音:“进来。”宴好转着门把手进去,看到他爸坐在椅子上抽烟,不假思索道:“爸,你不是跟我妈在酒店过二人世界吗?怎么到我这来了?”宴明城对着烟灰缸弹一下烟灰:“怎么,来的不是时候?”宴好装傻:“什么?”“……”宴明城嘬一口烟:“我晚上在这过夜。”宴好立即冲过去:“是不是跟我妈吵架了?”宴明城沉默。宴好的脸色一变:“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宴明城吼儿子:“不准打!”房里气氛压抑。宴好焦躁地抠着手指:“吃饭的时候不是没什么事吗?”“大过年的,能不闹吗爸,你们都结婚好多年了,有什么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宴明城叹息,吓到儿子了:“放松点,我跟你妈不是婚姻跟感情出了问题,只是明年要合作一个项目,交流的过程中产生了点分歧。”“简单点就是,初次谈崩了。”宴好听得眼角直抽:“你们今晚还谈工作?”宴明城按太阳穴:“谈到那上面去了。”宴好坐到床上,有时候他感觉自己不是亲生的,他热爱生活,积极追求想要的东西,然而关于将来的事业,却并没有多大的野心跟抱负,更不可能把时间都献给工作。但他就是亲生的,脸说明一切。基因真的很奇妙。宴好看自己的手:“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作为爷们,把自己老婆一个人丢在酒店里,这是很没品的行为。”宴明城被一口烟呛到了。“而且还是在大年三十晚上,除夕夜。”宴好挥掉飘到眼前的烟雾:“爸,我妈再强大也是个女孩子。”宴明城又呛到了,这次是笑的:“四十岁的女孩子。”“怎么了?”宴好一副敢说不行就告状的样子,“不行吗?”宴明城扶住额头:“行行行。”宴好瞧着他爸那样有点像丧家犬,可能是被赶出来的,又担心主人有没有气伤自己,他的心念一动:“我妈现在没准在哭。”宴明城指间的烟一抖。宴好唉声叹气:“爸,你要是真不回去,还是给我妈打个电话吧,不然她以为你只是出去透个气,会一直等你。”宴明城嫌儿子聒噪得很:“兔崽子,你话怎么这么多?”“你俩吵架,我不过问,你说我没良心,我过问了,你又说我话多。”宴好在裤子口袋里摸摸,什么吃的也没有,他就啃指甲:“我有理由怀疑爸你是有气不敢冲我妈撒,就朝我招呼。”“反正老婆需要哄,儿子不需要。”宴明城挺硬朗的脸黑成锅底:“你这一堆一堆的都是跟谁学的?”“自学。”宴好耸肩,“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没经验没招数,只能多看一些理论知识,给自己充充电。”宴明城不轻不重地踹儿子一脚:“作业还不够你做的?”“老话说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看你愿不愿意挤。”宴好咧嘴笑:“真的,有句话,我很喜欢,在这里我想送给爸,就当做新年礼物了。”“那句话就是,沟通是所有问题的解药,所有,all。”“……”宴明城沉吟片刻,掐灭烟头往烟灰缸里一丢,拿了大衣搭臂弯里起身。宴好明知故问:“爸,这就走了啊?”宴明城懒得搭理。宴好朝他爸的背影喊:“路上开车慢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不关机的。”“还有,爸,你跟我妈好好聊,公私分明是对的,但关上门还是一家人是不,项目利润上让着她点,她是你老婆,应该的哈,新年快乐喔。”宴明城抬了下带着婚戒的手,算是回应。----宴好走到客厅,看了江暮行一会才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来,这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爸跟我妈闹了点小矛盾。”江暮行问道:“解决了?”宴好捞了个小橘子剥开:“解决是肯定能解决的,就是……那个,怎么说呢,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聚少离多,沟通上面不是很够,又各有自己的企业跟员工要负责,大家小家的位置搅在一起了。”江暮行的眉头皱了皱,低声道:“你别胡思乱想。”宴好抿起嘴。江暮行眉头皱得更紧,少有的束手无策。宴好哈哈大笑着倒在江暮行身上:“你也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啊。”江暮行箍住他的后腰。“嘶,”宴好疼得吸气,“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就是喜欢看你关心我。”江暮行默了一会:“那你爸妈没事?”“没事儿。”宴好看江暮行下唇的咬伤:“疼不疼?”江暮行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面:“不疼。”“既然不疼,”宴好的喉咙里一阵发干,“那让我再咬一口?”刚说完,他还没征得同意,就凑上去,咬住江暮行的唇角,眼睛睁着,弯弯的睫毛轻颤。江暮行任由宴好折腾,只是在他要点火的时候,及时钳住了他的手。宴好一脸无辜:“干嘛?”江暮行用干燥粗糙的掌心包住他柔软的手,目光深谙。宴好对江暮行笑:“我就想亲一下。”江暮行的下颌线条猝然抽紧:“不行。”宴好吃掉最后一片橘肉:“哦。”话音落下,他就从果盘里拿了根水果味的棒棒糖,慢悠悠撕开糖衣。电视里放的是小品《同桌的你》,都是家喻户晓的演员,实力很强,观众席的笑声一波接一波。宴好的气息里掺杂了清甜的果香,他一下一下舔橙色棒棒糖,吸溜声黏湿绵长。江暮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品。宴好含住棒棒糖,舌尖裹着,用力吸了一口。下一刻棒棒糖就被一只手拿走。江暮行大力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朝着自己的腿部摁了下去……----宴好睡前在群里提了烧香的事,杨丛跟宋然都说要去。前者是无聊,后者纯粹就是想爬山。夏水因为身体原因,爬不了山,就让他们把她的那份带上,多烧一炷香,多捐一份功德。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四人前往朝明寺。大年初一,上山的人挺多。云层厚,太阳露脸的次数很少,逮不逮得到全看缘分。虽然宴好有刻意锻炼,体力还是四人里头的垫底,他每次只要一喊累,杨丛那货就逼逼烧香要有诚意,不能嫌山难爬,不能嫌路难走,佛祖在打分,小心不及格。宴好就一边咬牙爬石阶,一边在心里默念“我要上a大”,累得够呛。反观江暮行,背着装了水跟食物的大背包,步子依旧轻松。人比人,气死人。途径山间瀑布,流动的水潭清澈见底。四人都停下来拍照,你给我拍,我给你拍,我给你们拍,你给我们拍,我们几个一起拍。少年们朝气蓬勃地忙活了十来分钟,照片拍完就俩俩分开。杨丛坐在石头上大口喝可乐,宋然啃面包,狼吞虎咽。他俩吃饱喝足,发现宴好跟江暮行还在看照片。相机是江暮行拿着的,宴好挨着他,手缩在蓝色冲锋衣的袖子里,只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一张张划照片,嘴里咕哝个不停“这张你好帅”“这张也帅”。杨丛和宋然刚靠近,正好听见宴好饱含真挚地说了句:“好帅啊。”两人不约而同地瞄一眼,那张照片不出意外是江暮行,怕糊了,脸都看不清。杨丛:“……”宋然推推眼镜,客观评价:“是真爱。”杨丛“啧”了声:“爱到眼瞎。”第76章宴好的体力在半山腰彻底耗尽, 不得不找地儿瘫着歇息。杨丛鄙视:“作为一朵祖国的花儿, 一根未来的栋梁,这才哪到哪,就不行了?”宴好背靠着树, 脸上都是细密的热汗,不耐烦道:“闭嘴吧你。”杨丛见江暮行打开背包给宴好拿喝的, 他无声地扯了扯嘴皮子,没凑热闹, 上一边坐着去了。宋然也累得不轻,鞋上都是泥啊草啊的,路上还滑了一跤, 差点当场来个撕心裂肺的劈叉, 这会很狼狈。杨丛脱下冲锋衣丢一边,撸起卫衣袖子,露出肌肉虬扎的小臂, 搔几下汗湿的板寸。“大叔大妈爬山都不带喘的, 一路走一路有说有笑,遛弯似的,到了咱这一代, 掉链子。”“你没掉,老江也没,你俩牛逼。”宋然摘下眼镜,抹一把湿热的脸:“我也还能撑一撑,宴好是要了命。”“老江没监督他运动吗?体力那么差, 不符合青少年身的平均水平。”杨丛拿出手机,用拇指把屏幕推上去:“搞学习已经快不行了,哪还有精力锻炼。”“不应该啊,就算不能游泳跑步引体向上什么的,每天也总有双人运动吧?”杨丛玩飞车游戏:“什么双人运动?”宋然表情复杂:“哥们,你纯洁的让我猝不及防。”杨丛反应过来,踢了他一脚:“滚!”完了就往宴好跟江暮行那边看了眼,把两人的体格跟身形做了个比较,默了。宴好有所察觉,扭头对上杨丛如同便秘了的视线,眼神询问,干嘛?杨丛横着眼,你说干嘛,担心你被日。宴好回他一个眼神,哦。杨丛:“……”这他妈是爱?确定不是鬼迷心窍?算了算了算了,杨丛锤锤憋闷的胸口,俗话说如什么鱼什么水的,自己选的,自己受,开心不开心的,自己最能体会。不过,江暮行要是辜负了他兄弟,那什么就别说了,弄死。----江暮行在接电话,眉峰拢在一起,面色不太好。宴好侧耳听,用嘴型问江暮行:是你妈?江暮行将手机举到他耳边,电话里是周翠的声音:“是小好吗?”宴好嘴里的饼干喷了出去,手足无措地应答:“诶,是我,阿姨新年好!”周翠的语气很温和:“我听小暮说你们去朝明寺了啊。”宴好点点头,后知后觉江暮行妈妈看不见,就连忙说了句:“要高考了,想来烧个香。”周翠说挺好的:“阿姨也去庙里了。”宴好愕然:“啊?哪儿?”周翠说是在y市。宴好忙问:“您一个人去的吗?”“不是,”周翠说,“有周医生。”宴好愣了好一会,想起来了,是那个懂画的主治医生。周翠那头还在庙里,背景有些嘈杂:“阿姨给你挂了红条子,希望你高考顺利。”宴好有一些受宠若惊,很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谢谢您。”电话没挂,周翠也没声音。宴好偷瞄举着手机的江暮行,若有所思几瞬,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阿姨,您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也没什么,”周翠显得有点尴尬,也有点慌:“那就这样,阿姨挂了,你们在外面担心点。”宴好一头雾水,他用胳膊肘碰碰江暮行:“怎么了这是?”江暮行收起手机:“吃你的饼干。”宴好条件反射地把饼干送到嘴边,咔滋咔滋咬着,腮帮子鼓起来了也没消停:“不能告诉我?”江暮行拧开保温杯,倒大半杯水进盖子里,等山风吹凉了就递给他。宴好没伸手接,而是就着江暮行的手凑过去“滋溜”喝水,喝完继续问:“到底怎么了?”江暮行又倒水:“她给我们求了平安福。”宴好的双眼微微一睁,不解道:“这不是好事吗?怎么……”江暮行沉声开口:“还想算卦。”宴好拆饼干袋的动作一顿:“啊?”江暮行摩挲杯盖:“找我要你的生辰八字,我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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