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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1)

----回教室的路上,宋然跟江暮行加入队伍中,三人组变成了五人组。本来从左往后是杨丛,宴好,夏水。这会是杨丛,宴好,夏水,江暮行,宋然。夏水夹在江暮行跟宴好中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江暮行挨着她。瞬间很多道视线都投了过来,来自四面八方,夏水感觉自己要被狙死,她迅速从中间溜到了最右边,挂在宋然边上,这才呼吸通畅。宋然好奇地问夏水:“你干嘛换位?”夏水用眼神提醒他看周围。宋然哂笑:“你也怕?”“没人不怕吧。”夏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小声说,“我给咱班长将来的女朋友想了一副对联。”宋然一脸八卦:“什么?”“上联,承别人不能承,下联,享别人不能享,”夏水说,“横批,我是江太太。”宋然哈哈哈哈哈大笑。宴好好奇地问江暮行:“宋然在笑什么?”江暮行绷着脸:“别管他。”宴好:“噢。”四周人多,很挤,一排五个人不好走,走着走着就成分成了两排。杨丛跟宋然夏水三人聊昨晚的818,谁是谁的情缘,谁千里送被睡大了肚子,正房变小三,撕破脸公开聊天记录跟床照,聊得绘声绘色。宴好落后几步,身旁是江暮行。“班长,我妈放学来接我。”宴好用只有江暮行能听见的音量说,“到时候会叫上杨丛跟夏水去饭店吃饭,你也一道吧?”江暮行:“好。”宴好心里欢呼雀跃,他挺担心江暮行不愿意凑这个热闹,能答应是很意外的惊喜。“你让我背的文章,我已经背完了一篇,我背给你听啊。”说着就压低声音背了起来。江暮行捕捉到少年想词的时候,蹙起眉心的样子,有一瞬很想把他抱进怀里。----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天边劈下来一道白光,雷声震得玻璃窗发出一串惊叫,暴雨来袭。生物老师在墙边拍了拍黑板擦:“你们一个个的伸着脖子看什么?龙王爷要来?”“……”教室里静下来,有些在抄写黑板上的笔记,有些就只是看看,不动笔。宴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就把黑板上的东西扒下来,完全不动脑,只是照着抄一遍,而是学着摘取重点,做总结,整理归纳知识点,都是江暮行教的,他慢慢就会了。虽然免不了要被江暮行查缺补漏。这会宴好很悠闲,他一边转笔,一边听雨,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看江暮行一眼。江暮行在做课本上的例题,宴好正打算也做一做,就看见他放下笔,手伸进了课桌兜里。宴好不是第一次发现江暮行在课堂上看手机,这次有些不一样。江暮行好像先挂了个电话,然后发短信。宴好从舒散的姿势变成紧绷,笔也不转了,他有不好的预感,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江暮行就突然站了起来。接着江暮行匆匆请了假就走。整个过程都被宴好收进眼底,快得让他反应不过来。----江暮行在雨里穿行,球鞋很快就进水了,走一步都带着水声,他抹把脸,脚步加快,背后蓦地响起声音。“班长!”江暮行高大的身形一窒,他转身,看着少年举着一把小红伞朝自己奔来,心脏剧烈跳了一下。宴好跑得急了,伞也没打好,他奋不顾身地跑到江暮行面前,气喘吁吁:“给你伞。”江暮行看他被雨打湿的大半个肩头。宴好将伞推向江暮行:“拿着啊。”江暮行头微低着,一滴两滴水珠从他额发上掉下来,滑过他深刻的眉骨跟眼睑,顺着线条清晰的轮廓往下滴落。像是在无声地流泪。宴好看不了这样的江暮行,他用食指紧扣一下拇指,做了个深呼吸:“我没带伞,这是夏水的,你凑合着用吧。”江暮行半晌接住伞,掌心触及到一片湿热的温度,他收紧了五指。宴好欲言又止:“出什么事了?”江暮行沉默着。宴好把潮乎乎的刘海抓乱,江暮行一直都很沉稳,头一次这么失常,一定是家里的事情,不能与人说的隐私,不对他透露合情合理。他轻声说道:“你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手机都开着,不关的。”江暮行摩挲着伞柄,眼眸低垂。宴好退出伞下,转身欲要往教学楼方向跑,听见江暮行喊他名字:“宴好。”“我妈失踪了。”江暮行把伞举到他头顶,为他挡雨。宴好抽凉气:“不是在疗养院吗?”江暮行的面部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嗓音却是嘶哑的:“医生护士都找不到她,说是偷跑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接下来是一阵短促的静默,雨声被放大,稀里哗啦的砸到伞面跟地上,吵得人心慌。过了一小会,江暮行再次开口:“我妈应该是受到了刺激。”宴好的脸上浮现怔忪之色,又被他小心藏起来,他垂眼咬了咬食指关节:“班长,我跟你一起去疗养院吧。”江暮行一愣:“你要跟我一起去?”“嗯,一起去,我不一定能帮不上……”宴好察觉江暮行身上涌出了焦躁的气息,是压制不住才涌出来的,他又惊又怕,硬生生改了口:“我能帮的上的,人多力量大,你别急。”江暮行慌了,宴好就不敢慌,他必须冷静。“哪家疗养院,你跟我说,我查一下附近的派出所,不行还能雇人找,我帮你想办法,我能找到人的,你相信我。”宴好一边拿出手机,一边不停地安抚江暮行:“没事啊,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明明自己抖个不停,还要努力给喜欢的人依靠。第51章宴好从来没用宴明城儿子的身份做过事, 这是第一次, 他在电话簿里翻出汪局长的号码打过去,喊了声叔叔。汪局长有些吃惊:“小好啊,是有什么事吗?”宴好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经过。汪局长毫不犹豫地答复道:“我这边会立马跟派出所联系, 也会从总局派人手过去。”宴好留意屋檐下打电话的江暮行,小声道:“最好能安排个心理专家。”汪局长说行:“你考虑的挺周到。”“叔叔, 这是我同学的家事,我希望不要惊动到媒体, 一点风声都不能有。”宴好叹气:“如果被报道了,我还得让我爸出面压,又是一桩事了。”“事多了, 影响学习, 我高三呢,正是紧张的一年,您说是不?”汪局长当即给了保证, 非常随和爽快:“放心吧, 我会交代下去的。”宴好打着伞往江暮行那边走:“那就麻烦您了。”“不麻烦不麻烦。”汪局长笑着说,“小好,霏霏年底就要回国了, 她总念叨你,到时候有空来我家吃顿饭啊。”宴好嘴上敷衍了几句,结束掉通话,他无甚意义地抿了抿嘴。从前不屑的那一面搬了出来,不觉得委屈厌恶。只要能帮到江暮行。----宴好走到屋檐边停下来, 抬高点伞看江暮行:“是不是老班的电话?”江暮行:“嗯。”宴好撇嘴:“也就是你请了假,课上老师还通知老班,他老人家再特地打电话问。”江暮行阔步迈进雨里,手一伸夺走伞,大半个伞面都倾向宴好:“走吧,去打车。”宴好知道江暮行很担心妈妈的安危,就没再说什么。在路口等车的时候,宴好灵光一闪:“班长,你妈会不会是太想你,就自己跑回家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江暮行看着雨:“我跟她说过房子到期换了。”宴好眼睛一亮:“那我们去公寓……”江暮行打断道:“她不知道我的新住处。”宴好看他很利落的侧脸线条,斟酌着问道:“你爸的墓地呢?你妈有没有可能去那儿了?”江暮行漠然片刻:“没有墓地。”宴好没明白:“什么?”江暮行似是动了动唇角,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艰涩,又或是没意义。“骨灰当年就被我妈洒了一地,我扫掉了。”宴好闻言,脸色变了变,没敢说话。“我妈不能看到酗酒好赌的人,她看了就会发病,那是她的病因。”江暮行像在说故事,没投入情感,置身事外了,很麻木:“因为我爸就是那么毁掉的家,搭上自己一条命,害了我跟我妈。”宴好心口一阵窒息:“会好起来的。”他重复着喃喃:“都会好起来的,活着就会有希望,有很多可能性,日子还长着呢,是吧班长?”江暮行垂眸看他,良久后低低开口:“到我这边来点。”宴好本能地靠过去。----上车没多久,江暮行就有点干呕。宴好想都不想就用手接。江暮行没吐出来,被他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你傻啊。”“谁傻了?我不傻好不好?”宴好耳朵尖通红,“我这是急了……”车拐弯,宴好往江暮行身上倒,情急之下扶住了他的腿,很快就把手缩了回去。江暮行看他一眼:“坐好了。”宴好摆出小学生坐姿,故作淡定:“好着呢。”江暮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敲在车窗上,街景被一道道清浅水迹分割,模糊,柔化。车里的收音机播着路况,司机在专心开车。江暮行靠在椅背上面,眉头紧紧皱着,面色很差。宴好左手蹭着右手。江暮行腿上的肌肉很硬很有力感,他差点没忍住地捏两下。快到目的地时,宴好想起来给妈妈发短信,说他人不在学校,中午不要来接他。倪清回短信:怎么了?宴好没回。倪清又发来短信:不能告诉妈妈?宴好寻思汪局长会跟他爸邀功,瞒不过家里,他敲几个字点发送:晚上说。倪清没往下问了:那妈妈晚上给你做大餐。宴好发了个笑脸:好。倪清过了会又发一条:好好,你透露一下小江的喜好啊,他都喜欢吃什么?宴好瞥瞥阖着眼的江暮行,又晕车又着急事儿,肯定难受死了。长这么帅,又这么认真努力的活着,该被老天爷善待的吧……----疗养院卡在城市边缘,被大量绿植环绕着,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距离公路有些远,车也很少。下雨天想搭车离开,会很困难。宴好透过雨幕环顾地形跟环境,江暮行妈妈要是去了市里,就一定是跟车走的,混的可能是疗养院的车辆,也可能是某个探亲家属的车。看江暮行那张脸,他妈妈的相貌什么样可想而知,气质上应该也很好,只要她想,能利用的资源少不了。要是江暮行妈妈没跟车,那就在疗养院附近的某个地方,走不远。但不论是哪一种情况,疗养院让一个精神病人偷跑出去,监管上都存在很大的问题。太危险了,对病人自身跟社会都是。宴好胡思乱想着走在江暮行身旁,被迎上来的护士带进他妈妈的病房。是单人间。宴好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心酸。江暮行一个高中生,要上学,要赚生活费,要还债,疗养院的这笔开支无疑是雪上加霜,却还让他妈妈单独住一个房间。生活不知道有多艰辛。江暮行有没有替自己想过?内心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有光吗?一定有的吧?宴好抓着伞靠墙站着,睁大眼看跟护士交流的江暮行,视野渐渐变得模糊,他垂下眼睛,匆忙用手背擦掉滚下来的泪水,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病人早上就是差不多五点多起来,六点统一吃早饭,七点半左右吃药,然后去活动区散散步。”护士一五一十地说道:“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江暮行身上的焦躁气息已经在一路上得到了控制,看着很沉静:“她平时去活动区吗?”护士点点头:“每天都去,病人会观察花花草草,再回房画出来。”“她画画很好呢,我们有时候会过来看她画画。”宴好看支在窗边的木制画架,那上面钉着一张画纸,画的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桂树,叶子翠绿,小花金黄。树梢下飘着许多小花,笔触栩栩如生,仿佛它们真的会纷纷扬扬地掉到地上。宴好不自觉地出声:“那今天病人在活动区待了多久,有没有跟人发生口角,什么时候回的房间?”护士说不是很清楚。宴好的表情难看:“你们没有一对一的照看吗?”“这个是不可能的。”护士说,“我们外围有保安跟看护,出口的铁门都是二十四小时关着的,要刷卡,否则出不去也进不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宴好嗤笑:“那人怎么找不着了?”护士哑口无言。刚碰面的时候,她觉得这男孩子很安静,在病人家属身边显得特别乖,没想到这么会说。就跟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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