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出来的时候徐梦宁并没有询问什么, 两人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开了。“试镜怎么样?”一直到坐到车上,徐梦宁才问询道。“王导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沈醇说道,“关于其他角色的选入, 徐姐能不能给我一份名单?”“可以, 初试结果全部出来以后我整理一份给你。”徐梦宁没有问他要做什么,只是直接了当的给出了答案。“谢谢徐姐。”沈醇笑道。“复试是在三天后, 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徐梦宁说道,“到时候角色定下很可能会引起争议,一定要沉住气。”沈醇看向了她。徐梦宁笑道:“批评是在所难免的,就像是那句话说的,一千个人眼中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总会有批判的, 最主要的是你自己要稳得住, 剩下的我会给你处理。”“好。”沈醇应道。复试的名单是第三天发过来的,沈醇只是扫了一眼朱徽峥扮演者的名单, 随即看向了男三的复试名单。留下的人有数位, 很明显在外型上是过关的, 廉礼,齐鸣清……【宿主, 您要这个名单干什么?】521问道。【主角光环还是不错的。】沈醇看着齐鸣清的名字道。【您不喜欢他么?】521问道。【嗯, 不喜欢。】沈醇看着那个名字道。孽缘的造成并不是单方面的原因,蒋政柏的身上不是没有问题, 毕竟包.养这种事从根源上就是违背公序良俗的。只是原世界线中齐鸣清并不像他的原身那么头铁, 即使心里不情愿,也到底妥协了,勉强算得上是你情我愿。本就不算公平的合同中掺杂了感情,以至于这场交易变质。齐鸣清在这场交易中结识其他金主, 努力往上爬的事情,还有他将人刺死的事情都让他不太喜欢这个人。虽然他最后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切的恩怨在原世界线结束时就已经宣告结束,根本不在记忆中的错误用来惩罚一个人是否正确也很难论断,但他现在就是看人不爽。【宿主,请遵守本源世界法则。】521小心提醒道。要是宿主在这种时候宰了人,绝对违背法则了。【我又不杀他。】沈醇的手指点在了那个名字上笑道。只是会采用一些很正常的手段让他永远都没有起来的那一天而已,仗势欺人,确实如此。【那要怎么做?】521惊讶问道。宿主现在可还是一只无权无势的金丝雀呢。沈醇从一旁拿过了手机,翻出了蒋政柏的联系方式,编辑,发送。沈醇:蒋哥,今天有空么?蒋政柏的手机震动,弹出了一条消息,不管是正在做报告的人还是正在听讲的人纷纷扭头看了过去,看谁敢在他们总裁开会的时候动土。然而视线扭转,蒋政柏拿过了手机看了过去,诸人纷纷收回了视线,恢复了之前认真的态度。能让他们蒋总设置特殊提示音的到底是哪号人物?蒋政柏点开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时凝滞了一瞬,他设置特殊提示音的人很少,沈醇算是鬼事神差加上去的一个。只是设置了以后,一直也没有什么消息发过来,对方将金丝雀什么都不问的操守发挥到了极致。蒋政柏:什么事?沈醇:想你了。蒋政柏手抵在了唇上:隔了这么多天才想我。沈醇笑了一下,继续编辑:隔了这么多天,实在想的受不了了才敢打扰您。蒋政柏心头微微一跳,编辑着文字:记得合同的条约,彼此不能动感情……消息编辑到了一半,蒋政柏迟疑了一下,觉得反复强调这种东西,可能会让对方变得小心翼翼,而且那小混蛋绝对没有表现中的那么喜欢他。没必要。蒋政柏想按删除,奈何手一滑按下了发送,消息发送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的快,连个加载中都不出现。蒋政柏正想撤回,就见那边发来了新的消息:您放心,我一直谨记在心,一刻都不敢忘。看的挺快,打字也挺快,这个时候再撤回已经毫无意义。蒋政柏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自己没有察觉,那正在做报告的经理却肩膀挺的笔直,连声音都下意识放小了。沈醇:毕竟我付不起违约金。蒋政柏觉得自己的心情有那么点儿微妙:掉钱眼里了?沈醇:嗯,所以您今晚过来么?蒋政柏有那么点儿不想过去,虽然确实有点儿想见到他:我在上面。沈醇:蒋哥,我今晚有事,您要是过来的话自便一下。小混蛋!蒋政柏觉得谨小慎微是不可能的,他的小金丝雀给缕头发,就敢站在他的头顶歌唱。蒋政柏:那不去了。沈醇:我想你了。蒋政柏微抿了一下唇,明明知道是用金钱买来的虚假的真心,却还是让他意动了。就像是沈醇说的,他将自己束缚了进去,只要他不动心,其实可以想亲近他就亲近他,反正他想要的东西他都给的起。蒋政柏思索了一下:嗯。一个字,作为金主,就是有这样任性的权力。沈醇看了那个字一眼,将手机丢在了一旁,起身进了厨房。蒋政柏等了几分钟,没见那边有什么消息,他看了一下网络连接,没有什么问题,浏览网页也没有问题,那么就存在对方的消息发出来他没有收到的情况。小金丝雀的反应速度很快,看到以后应该秒回才对,没有秒回,难道是生气了?觉得他在敷衍他?这个字只能代表知道了,没有确定回复的意思。但如果再发点儿什么,好像又有点儿解释的意思,他没有必要对他的金丝雀解释什么。不过他这金丝雀很别人家的也不太一样,别人家的都是温柔可人,百依百顺,他的这只说好听点儿是金丝雀,说不好听点儿,刚开始那就是金刚雀。平时看着很乖,拧起来的时候不撞南墙不回头。蒋政柏思索了一下还是编辑了一条消息:在开会。仍然没有回复。这狗脾气,就这么一个字跟他生气到回都不回?蒋政柏啧了一声,将手机放回了兜里,直接站起身,在众人皆是提起心神的时候说道:“你们继续。”他自己走了出去,原本还安静的会议室瞬间窃窃私语了起来。“蒋总这是怎么了?”“根据观察,这种一会儿心情好,一会儿心情不好,还按手机按个不停的,八成是谈恋爱了。”“也可能是哪儿出了问题。”“反正也就是例会,蒋总在这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是现在轻松。”有助理在那里做着会议笔录,蒋政柏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站在窗边的时候,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儿冲动。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电话是不能不打的。蒋政柏按下了沈醇的号码,一声又一声的嘟声响起,一直没见人接。【宿主,白白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了。】521提醒道。【嗯。】沈醇放下了手中的刀,不紧不慢的洗干净了手,这才走回了客厅。放在那里的手机疯狂的震动着,只是离厨房很远,所以压根没听到。沈醇按下了接听键的时候语气十分的疑惑:“蒋哥,有什么急事么?”蒋政柏措不及防接通了电话,听着他的语气时沉默了一下:“你在做什么?”“正在厨房做菜,等您晚上过来。”沈醇翻阅了一下手机道,“原来您刚才在开会,那我没有打扰到您吧?”“我只回了你一个嗯。”蒋政柏说道。“嗯,这不是答应的意思么?”沈醇反问道。这小混蛋倒是挺会理解,蒋政柏说道:“那我要是不过去呢?”沈醇摩挲了一下手指,觉得如果他不接这个电话,他的金主能够自己把自己纠结死:“那我也不能说什么,可能晚上会偷偷躲在被子里面掉眼泪。”蒋政柏:“……”如果别的男人跟他说这种话,他可能一脚就踹过去了,但是小金丝雀说这句话,服软撒娇的力道太大,即使他八尺的汉子硬如铁,也扛不住这种。虽然这小金丝雀很可能在他这里卖惨呢,但是听起来确实很可怜。“我有空会过去的。”蒋政柏觉得话不能说的那么死,要不然小金丝雀容易一飞冲天。“好,我等你。”沈醇自动筛选自己想听的,“蒋哥再见。”“哦……再见。”蒋政柏挂断的时候怀疑对方压根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他说的是有空,也就是说有可能过去,有可能不过去,对方却好像一副他一定会过去的架势,让他就有那么一点点不想遂了对方的心意。“郝文,备车。”蒋政柏拨通了内线电话。“好的蒋总,您要去哪里?”郝文问道。“沈醇那里。”蒋政柏说着又转了口风,“算了,你先去给他选一样礼物,就选劳伦斯的那块星空梦境。”“好的,蒋总。”助理恭敬道。那块表是最新出来的,价值三百五十六万,这还是随手送的。蒋总这哪儿像是在养金丝雀,这简直就是当对象在养,他辈凡人羡慕不来。蒋政柏是在七点的时候到的,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饭香味,他正换着鞋子,就看到了正从厨房里端着盘子走出来的人。青年穿着家居服,前面还穿着围裙,灰色的色调,配着饭菜的香味,看起来温暖居家极了。沈醇见到正从外面进来的男人时笑道:“蒋哥来的真及时,饭菜马上都好,您先洗手。”“嗯。”蒋政柏应了一声,自己将大衣挂上,原本应该第一面就送出去的礼物盒子捏在手上,思忖了一下还是放在了茶几上面。一应的饭菜上桌,四菜一汤里面就有两道硬菜,只是总体看起来相当的清淡,连肉都是以鱼虾为主。“这些都是你做的?”蒋政柏有些诧异。“嗯,研究了一下,发现不是太难。”沈醇给他盛了一碗鱼汤道,“蒋哥尝尝。”汤白浓郁,不需要什么配料就是满口的清香入味,一口下去暖洋洋的,一般的饭店是做不出这样的口感的,要是二次加热,口感也会差很多。他的小金丝雀为了迎接他,也是真的上心了。“以后不用专门做菜等我来。”蒋政柏吃着菜道,“你的手是用来玩乐器的,不用老干这些事。”“我不干这些事,您都不愿意来。”沈醇悠悠说道,“我得先抓住您的胃。”“那更不用了,你见哪个人喜欢别人是因为对方会做菜的?”蒋政柏说道。“那我怎么才能让您来?”沈醇接着问道。“你想让我来……”蒋政柏的话头止住,看着他道,“真是因为不敢打扰我所以不发消息?”“那不是。”沈醇将剔好的鱼肉放在了他的面前,“您毕竟是第一次,总要休息几天。”蒋政柏:“……”恃宠生娇,恃宠生娇……“所以叫我来,是因为想做那事了?”蒋政柏再度怀疑他俩是谁包的谁。“不是,也怕您憋坏了。”沈醇说道。“我憋了二十八年了,一点儿事没有,还怕这几天。”蒋政柏刚刚说完,就见沈醇用一种格外微妙的眼神看着他,“怎么?没见过老处男?”“不是,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在自己动手么?”沈醇说道,“我算了一下第二次找我的时间,间隔刚好。”蒋政柏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那我还要谢谢你的体贴。”“不客气。”沈醇笑道。蒋政柏觉得自己总有一天很可能会被这小金丝雀给气死。为了避免自己被气死,最好就是不要跟他说话,蒋政柏低头默默吃鱼,吃到的一半的时候沈醇将剥好的虾放在了他的面前道:“戴手套剥的,很干净。”“自己吃,招呼好自己就行。”蒋政柏说这话纯粹是不想欺负小朋友。都是有手有脚的,这东西都能自己办。然而话出口,他肉眼可见对面的青年失落了一瞬,还不等他反思自己的话哪里出了问题,就见青年眼睛微亮看着他道:“蒋哥,我手上都是油,不方便拿筷子。”蒋政柏的预感在一瞬间告诉他,这小金丝雀要作妖了,果然下一刻沈醇笑道:“蒋哥我想吃虾仁,你能不能喂我?”“去洗手。”蒋政柏拒绝道。这种事不能惯着他。沈醇示意了一下自己手套上的油道:“家里只有一双手套,里面也沾上了,等会儿再想戴就麻烦了,蒋哥,我就吃一颗。”蒋政柏夹起了一颗虾仁递了过去,正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筷子时,沈醇已经咬住了,松开时笑道:“谢谢蒋哥,你不会嫌弃我吧?”彼此都不知道接吻过多少次了,嫌弃是不可能的,但那一瞬间蒋政柏是真的想换双筷子,然而这句话却把他的路堵死了:“不嫌弃。”原本正常用来吃饭的筷子好像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让蒋政柏每吃一口菜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本来还在细细品味,此时却只想赶紧吃完。“蒋哥,间接接吻的感觉怎么样?”沈醇摘下了手套,用餐巾擦着手悠悠问道。他问的轻描淡写,蒋政柏却在一瞬间慌了神,要是此刻还不明白这小混蛋是故意的,他就白活二十八年了,他语气压低:“沈醇!”“嗯,”沈醇应了一声笑道,“蒋哥,我想你了。”收拾齐鸣清完全可以自己完成,借力打力虽然快,却不是主要目的,分别这么多天,他是真想见他了。蒋政柏刚才被戏弄的情绪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文字的表现和当面的表现是不一样的。他发消息时说的想念,总觉得像是在开玩笑,当坐在他的对面,对上青年认真的眼神时,听着那句表达想念的话时,才知道这一句话当面说带来的冲击力有多大。他也想他了,所有的努力克制在他发来消息的那一瞬间全部破功。那些提醒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他确实顶喜欢他的小金丝雀,不管是外貌还是脾气,都那么的合心意。喜欢是正常的,不喜欢的话也不能为他一掷千金,但这种喜欢能够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那跟爱不一样,那只是喜欢。蒋政柏有些静默,沈醇看着他的神色继续问道:“蒋哥,间接接吻有了,可以来个直接的么?”蒋政柏难以自制的咳嗽了起来:“你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饱暖思yín .欲。”沈醇回答的十分理直气壮。蒋政柏沉默了一下:“你这满手油。”“那我收拾干净回来手。”沈醇笑着起身道。蒋政柏看着桌上的剩菜,端起来走进了厨房,一些密封起来放进了冰箱,另外一些则倒掉放进了洗碗机。各自收拾,沈醇出来的时候坐在了沙发上,看到桌面上的盒子时拿了过来,上面放着卡片,写着给沈醇先生。打开盒子,一支表盘上密密麻麻都是星光的手表呈现在了面前。劳伦斯的星空梦境,三百多万。“喜欢么?”蒋政柏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醇捧着盒子的模样道。“喜欢。”沈醇将手表取了出来扣上了手腕道,“蒋哥眼光真好。”“郝文挑的。”蒋政柏清了一下喉咙走了过去。郝文要是挑,绝对不会挑这么贵的,沈醇伸手解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放回了盒子里,有些兴趣缺缺道:“一般。”蒋政柏正好落座在他旁边,闻言侧目看向他,嘶了一声道:“这表可三百多万呢,最新款。”他也是挑了一些的,比来比去还是这种特别华丽的东西适合眼前的青年。“嗯,三百多万也不影响它一般。”沈醇说道。蒋政柏伸手扣住了他的脖颈道:“你这脾气到底是怎么养成的?没被人揍么?”“没有。”沈醇说道,“他们打不过我。”“你可真行。”蒋政柏是服气的,“这是我选的。”他虽然有钱,但也不想自己静心挑的礼物成了这屋里的一个摆设。话说破了,他就看看青年怎么圆。沈醇唇角轻扯,将那手表重新拿了回来道:“这么仔细一看,发现三百万还是有独到之处的……”蒋政柏对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好整以暇道:“来,继续扯。”沈醇拿起了那块手表,还真的继续正经的扯着:“这块手表是采用德国最好的工艺制作的,机芯各个部件都是用手工打磨而成的,让它呈现出极为漂亮的星空色泽,因为手工,每一块手表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会记得您的独一无二。”蒋政柏看着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燥,独一无二,他并不了解这块表的寓意,但沈醇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即使他脾气糟糕,脸色转的很快,有时候又厚脸皮,他仍然觉得他是独一无二的。只是他的嘴唇平时会有那么艳么?眼睛会有那么勾人么?蒋政柏扯了扯衣领,才发现自己不是心浮气躁,而是从内里涌出了一种燥热感:“开一下空调,屋里感觉有点儿热。”“不热啊。”沈醇放下了手表,将盒子收好在抽屉里,伸手碰了碰男人的脖子道,“蒋哥,心静自然凉。”蒋政柏心火烧的旺盛,又是四下无人只有两个人独处的事情,面前的青年又好像比平时多了一层光环一样,引诱着他亲了上去。点火容易灭火难,这一场火点了起来,直接连带着蒋政柏自己都被焚烧殆尽了。夜色漆黑,蒋政柏躺在床上,听着旁边传来的呼吸声想着难道他真的是老房子着火,欲求不满?所以一旦开荤,就会周期性的想做这种事?想不明白,再加上身体和精神的疲惫,蒋政柏直接进入了梦乡。早晨是沈醇先起来的,他起床的时候旁边的男人还在睡,虽然睡姿不太安稳,但是露出的轮廓却十分的分明,沈醇伸手摩挲了一下他下巴处微硬的胡茬,起身的时候没有急着先进洗手间,而是换了衣服,提起垃圾袋下了楼丢垃圾。袋中的小海马和枸杞一起深藏功与名。【宿主,白白知道了会生气吧。】521担忧道。【我给自己炖的,他生什么气?】沈醇问道。521:【……】使用过补肾药剂的宿主已经不是以前的宿主了,他更上了一层楼。蒋政柏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这一次出来的时候沈醇没在家,床头柜上留了纸条:去试镜了,饭菜在保温箱里。蒋政柏沉默了一下,洗漱吃饭后坐在了沙发上,沈醇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显走的有些急,手表的盒子拆开,都来不及收拾起来,只是散乱的放在了那里。蒋政柏帮忙收拾,准备放进不怎么引人注意,引人注意的是上面的内容,折叠的纸张,顶头就是权谋剧组初试入选表。小金丝雀看起来淡定,其实心里应该还是有点儿慌的。蒋政柏将那折叠的纸拿了出来,男一有三个入选,三个人蒋政柏倒也听过,男二这个角色有五个,不过这种只是走个流程,结果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其他的,蒋政柏或许听过,又记得不太清楚了。视线下移,一个用笔划过的突兀处收进了眼中,蒋政柏仔细看着,才从上面看出了被抹掉的这个人的名字。齐鸣清。如果是徐梦宁抹掉的,只用画条线就行,而且那个女人做事严谨,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不是徐梦宁,就只能是沈醇自己抹掉的。男三的复试者还是不少的,唯独划掉这一个,很可能代表着讨厌。如果真进了一个剧组,还不知道有多少糟心事,蒋政柏思考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李导,帮我从复试名单里划一个人出去。”……沈醇的复试通过的很顺利,出来的时候徐梦宁看着他轻松的面色道:“看来很顺利。”“嗯。”沈醇跟她一同出去。有入选的,就有落选的,即使名单尚未公布,从导演的态度和面色中也能够窥见一二。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当几个红着眼眶的艺人纷纷路过时,沈醇停了一下脚步。“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真不好。”徐梦宁看着不远处几个艺人微红的眼眶说道。“只是试镜而已,应该不至于哭。”沈醇说道。那几个红着眼眶的人里面还有齐鸣清,他们眼中的情绪不仅有委屈,还有愤怒。“你的意思是有人捣鬼?”徐梦宁蹙了一下眉道,“这件事情需要查一下么?”“查这个就行。”沈醇从包里取出了一瓶水放在了徐梦宁的手上道。“这是?”徐梦宁疑惑道。“复试开始时一个人发的,说是让补充水分。”沈醇说道,“我没喝。”其中那种浓郁的泻药味几乎扑鼻而来,只是当时准备的人情绪都不在那里,有人喝了,而有人没喝。这种手段有些司空见惯,但胜在防不胜防,沈醇在接受指导时就已经被提醒过外面的东西不要随意入口,而那些人明显失了防备。“我明白了。”徐梦宁说道。徐梦宁代表的是华茂,她要查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是极其快速的,各个监控调出来,一个陌生人是怎么偷偷潜入权谋试镜现场,怎么伪装工作人员,怎么给等待试镜的人派发水的过程全部被记录在了其中。王导在看到这些时脸色几乎黑的滴水:“太脏,哪一组中招的人最多?”“男三号商眠玉那一组。”旁边的副导演说道。“干这种事肯定有得利的人,查没有中招的人。”王导说道,“在我眼皮子捻三作四的,我看他是不想在娱乐圈里混了,梦宁你放心,这件事情肯定得给一个明白的。”既得利益者想要从中获利,只用从没有中招的人那里排查就行,各处的监控十分好使,找到那个帮忙办事的人,根本不需要怎么深问,就从其中套出了名字。“是廉礼。”王导说道。“可惜了……”徐梦宁听到时并没有太过于惊讶,“谢谢王导。”“这个圈子,最忌讳的就是得失心太重,确实可惜。”王导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答案摆在了沈醇的面前,也意味着这件事落在了蒋政柏的耳朵里。“蒋总,这件事情怎么处理?”郝助理问道。“爆出来不好,权谋剧组还没有开拍,泼上这盆脏水也会影响沈醇。”蒋政柏说道,“封杀,捏着把柄,他以后要是敢兴风作浪,直接拍死。”“好的,蒋总,那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沈先生?”郝助理问道。“我自己说。”蒋政柏说道,“准备车吧?”郝助理愣了一下道:“今天还过去么?”“不能去?”蒋政柏问道。郝助理连忙低下了头道:“我马上为您准备。”蒋政柏这才满意。他到的时候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的沈醇,只是青年看见他时却有几分诧异的感觉。诧异也就是一瞬间,蒋政柏却仍然觉得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沈醇起身笑道:“蒋哥来了。”“你好像不是很想让我来。”蒋政柏觉得自己像是这个家里的闯入者。“很想,只是有点儿惊讶。”沈醇拉了他在身旁坐下道,“没想到您会来。”“以后叫你,老是您您您的,不觉得别扭么?”蒋政柏问道。“这是尊称。”沈醇说道。蒋政柏伸手搂住了他,觉得心里刚才那点儿不是滋味消散了:“我是你的长辈么?还尊称?”“是金主爸爸。”沈醇笑道,“可不就是长辈。”“沈醇。”蒋政柏的话语中隐隐含着警告。沈醇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道:“您要是再长我几岁,我都能叫您叔叔了。”蒋政柏对他是彻底没脾气的:“权谋剧组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嗯,男三号重试。”沈醇说道。权谋这部剧很大,很多人连初试的机会都是没有的,其中走捷径的当然有,比如他自己,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有的人胆子真的那么大。或许是徐梦宁的离开让他一时失了分寸,又或者是他这个新人背后的势力让他忌惮,嫉妒心一旦起来,很多东西是不受控制的。泻药不是什么要紧的药,少量的顶多是拉肚子,如果没有蒋政柏在,即使查出来,为了剧组的名声,很可能根本就不会深度处理。但现在很不幸的碰上了他。“廉礼的事情目前不宜爆出来,否则会让这部剧受到影响。”蒋政柏说道,“只是泻药,定不了廉礼多大的罪,反而很可能给你的身上泼上脏水,现在只能封杀。”“嗯,你处理就行。”沈醇说道。“你就不生气?”蒋政柏说道,“要是那药真的让你难受了,不去试镜是不可能通过复试的。”“我被扛来你这里的时候也没有生气,更何况这点儿没得逞的小事。”沈醇说道。“哦?这么说你这脾气还挺好的。”蒋政柏说道。沈醇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你这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呢?”蒋政柏捏着他的脸感慨道。这么厚,又这么的讨人喜欢。沈醇顺势将他压在了沙发上道:“蒋哥今晚需不需要厚脸皮的服侍?”“不需要,这种事天天干,等到年龄大了,身体就虚了。”蒋政柏亲了他两下道,“安分一点儿。”“那要几天一次?”沈醇说道,“再过一段时间,定妆照一拍,我可能就要进组开机了。”蒋政柏愣了一下,虽然宫廷戏大多都能够在a市拍,但是一旦开机,也就意味着面前青年的时间将大量的被工作填充。都是成年人,工作还是很重要的,总不能包.养三年,让他离开以后没有任何的一技之长。“蒋哥,偶尔任性一次不会虚的。”沈醇亲吻着他的唇角道。蒋政柏放任了他的动作,温度渐升时一股肚子的轰鸣声却传了出来。沈醇撑起了身体,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他的肚子,蒋政柏顿时有些尴尬。“蒋哥,我肚子饿了。”沈醇笑道,“不吃饱没有力气干活。”蒋政柏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道:“我是活?”“我没这么说,蒋哥你好.色。”沈醇说道。年龄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蒋政柏:“……”饭足之后,一切都十分的顺理成章,晕黄的灯光之下,蒋政柏的手臂搭在额头上,手臂蜜色的皮肤上有着细密的汗珠,露出的唇微张,整个人充斥着男人的性.感。沈醇侧撑着身体躺在他的身侧,伸手扣住他的手指时,肤色的对比十分的明显。贤者时间温存最好,蒋政柏摸了摸青年的脸,翻身起来时去旁边摸了摸,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根糖,无奈塞进了嘴里。“事后一支烟,塞过活神仙。”沈醇捏着他口中棒棒糖的棍子道,“蒋哥想不想抽烟?”“不想。”蒋政柏说道。他觉得自己没瘾,真戒的时候才发现有时候嘴里会有些空乏,以至于棒棒糖的消耗直线上升。“我给你拿一根,只抽一根,没人知道。”沈醇说道。“你搁我这儿钓鱼呢。”蒋政柏咬碎了嘴里的糖块道,“还没人知道,我答应你了,这烟说不抽就不抽了。”“蒋哥意志坚定。”沈醇夸道。钓完鱼又是糖衣炮弹,蒋政柏一边感慨自己意志力强大,一边感慨这小混蛋花样真多:“对了,你讨厌齐鸣清?”“蒋哥你怎么知道?”沈醇问道。“别跟我在这儿演,你那点儿小心思我能不知道?”蒋政柏将他拉到了身侧躺下道,“你玩的那些花招,我手底下的那些员工们都用过。”比如想让他看见的,想让他改主意的,想让他投资的,都得以各种不经意的方式让他看到,当然,也不乏一些追求者,长的倒是漂亮,招数也多,他对女性没兴趣,倒长了一番见识。“哦,那我努力开拓创新。”沈醇说道。蒋政柏松开了棒棒糖,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有什么话直说,权谋那剧组虽然还算大,但想换角色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你既然要拍那个戏,相处不好也容易影响发挥,有什么剧组的需要的直接跟徐梦宁说,她都能给你办到。”“蒋哥威武霸气。”沈醇笑道。他明明说着夸人的话,蒋政柏愣是没从其中听出夸人的意思来:“说句真的好话听听。”“我想要你。”沈醇撑身咬住了他棒棒糖的另外一端道。他咬住了一端,微微用力从蒋政柏口中叼了出来,棍子被丢在了地上,糖块却在彼此的吻中。蒋政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快被烹饪融化的黄油,不怪他遭不住,换谁来也遭不住。……“徐姐,男三号试镜帮我推荐一个人可以么?”沈醇询问道。“谁?”徐梦宁问道。“森娱的pk。”沈醇说道。“需要内定么?”徐梦宁问道。华茂的势力让她对于权谋剧组拥有极重的话语权,但想要取得的越多,需要的付出的就越多。徐梦宁见过太多的类似于沈醇和蒋政柏之间的关系,得寸进尺越多的,被抛弃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她不认为沈醇离开蒋政柏就无法爬上去,但有华茂的扶持,他会走的更快更稳,少走很多的弯路。“不,只需要给他一个机会就可以。”沈醇说道。内定和给机会是天差地别的,徐梦宁笑道:“你放心。”想要取得一个初试的名额对她而言是十分容易的。徐梦宁并没有亲自去,而是直接发了短信,她亲自去或许代表着尊重,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扎眼。以森娱的能力绝对接触不到权谋这样的剧组,有些东西在定下之前都要低调。pk收到消息的时候第一眼还以为是诈骗的,直到看到了那个几乎圈内所有人都知道的徐梦宁的公用号码。“冯全,我被邀请去权谋剧组试镜男三号了。”pk用有些梦幻一样的语气说道。朋克男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闻言笑了两声道:“这都中午了,梦还没醒呢?”他没有听到回复,转头看着pk的时候,他还在反复的看着手机发笑。“真的假的?!”冯全问道。“真的,是徐梦宁的号码发的。”pk兴奋道,“我这走狗屎运了。”“你到沈醇面前说一句,看他打不打你就完了。”冯全说道。pk愣了一下道:“徐梦宁是沈醇的经纪人,他果然是个好人。”“说不定是想跟你炫耀炫耀。”冯全说道。“那他不应该找你么?”pk说道。冯全:“……”好像有点儿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