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专业剪红线[快穿]> 第111章 仙君断情绝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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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仙君断情绝欲(3)(1 / 1)

花街之上热闹异常, 夜色越深,此处便愈发的混乱一些。花楼之上已是混乱的不成样子,沈醇看着那处, 倒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这些东西他见的太多, 跟寻常人在他眼中也并无什么区别。白竺的目光偏移, 落在了对面人的身上,对方有些悠闲的品着茶水,目光虽是落在了那等放.浪污.秽之地, 其中却没有什么狎.昵的情绪。“你在看什么?”白竺问道。“看众生百态。”沈醇笑道。“有何可看?”白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看到了一个披着轻纱的女子正趴在一个脑满肠肥的男子身上不依不饶。他收回了目光:“家有妻室, 还来此寻欢作乐。”如此因果推算还是极其容易的。“他妻子腹中的孩子也非是他的。”沈醇笑道,“如此看来, 不是很有趣。”“有何有趣?”白竺问道。“他与妻子也算是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本是情意颇浓,彼此之间桃花颇正,若能珍惜,则一生顺遂。”沈醇笑道,“可他一念之差入了欢场, 伤了根基, 不能有子嗣乃妻子七出之一, 既是无子, 自然要给他子, 至于是不是他的又有何妨?”“此乃悲剧。”白竺说道。“正是因悲, 才显得原本有多么的美好。”沈醇笑道, “姻缘一道, 本就是惜取眼前人,若是错了,再如何弥补后悔也无法挽回了。”因悲而见喜。白竺再看那处,竟不再觉得污秽,只觉得可怜。此乃众生百态。白竺转眸看向了对面的男子,对方同时看了过来,轻轻一笑道:“在下在仙君面前班门弄斧了。”“无妨。”白竺说道。正说话间,那花楼之上的一间窗户被打开了来,一穿着盛装的女子站在了窗口之上,面目空茫,她低头看着其下热闹的街巷,抬脚站了上去。红衣被夜风吹拂,额头上的花钿衬托着那极具风韵的容颜,头上的花和珠翠交织,让她看起来美极了。窗户的棱很窄,楼很高,若非抬头,根本无人看到她。迎来送往,看似名满秦城,实则到头来不过孤身一人。这一生自生来便是悲哀的,到了头,曾经些许的欢愉期待似乎也都成了悲,一生不被人所爱。她微微垂下了眸,松开窗棱时跳了下去,花街之上有人仰头,惊叫连连:“有人跳楼了!”“啊!!!”“怎么回事?”一滴清泪划下,这一生到底为止。那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滴落,却未落在地面上,而是漂浮在了沈醇手中的清净瓶中。红衣坠落,行人纷纷避让,不明所以看热闹的人却围了过去。可一人试探靠近,捡起那衣物时却发现只是一件红衣,并非人。“这谁这么昧了良心,大晚上扔下一件衣服下来!”“还是红色的,怪瘆人的。”“大晚上的可真晦气。”“芍药花纹,这不是盈月姐姐被选上花魁那一晚穿的衣服么?”“莫非是掉了?”花楼之中,那本来已经跳下楼的女子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仍在房中,她蓦然起身,手指轻碰,却碰到了一个极硬的东西,打开时却发现是两个金锭。“得你一样东西,用此物换。”沈醇的声音传了过去。“谁?!”盈月看向了周围,却不闻方才之声。她看向身上,原本穿着的红色外袍不见了,唯有内衫在身,而楼下一片纷闹,片刻连屋外有热闹了起来,门被敲响,盈月放好了那两枚金锭,开门时却见鸨母拿着她的红衣进来:“你这衣服扔的真是巧,可吓着了不少客人。”茶楼之上,沈醇握着那清净瓶看了看道:“这一滴能用。”“此事会沾因果。”白竺说道。“在下不畏惧因果。”沈醇将清净瓶收了起来,“沾便沾了,即便满身因果,在下也承受得住。”白竺不再多言,对方的身上颇有慵懒洒脱之态,且无所畏惧,但与自己的道是不同的。两人离开茶楼,一枚碎银落在了桌上,小二路过时看着动用的茶碗麻利的收拾着:“这一桌有来过客人么?应该来了。”离开此处,沈醇又落于了一座宅院的上方,在屋檐之上随意撩起衣摆坐了下去:“仙君自便。”白竺站在一旁负手而立,并不如他一般似乎随时随地都能选择最舒适的姿势。仙界并不允许仙人随意插手人间事,可眼前人所行之事是为他,又犯不上为如此小事而申饬,但白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什么规矩,他似乎并未将仙界条例放在眼中,颇有些不顾后果,肆意妄为。无规矩不成方圆。他们绝非是同路人。沈醇也不劝,只看着宅院之中,月黑风高,一锦衣男子从外攀爬了进来,落地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未动几步,却已然被举着火把的家仆围住。一威严中年男子拎住了他的耳朵揪进了祠堂,里面传来了责打的声音:“我让你不学无术,我让你吃喝嫖.赌!今日又做了何事?”“老爷,不敢打了,廉儿他身子弱。”“他今日去做了何事,你来说!”“就是去了文秀姑娘家,那姑娘不识好歹,少爷就……”“身子弱?身子弱还能欺负别人!”板子的声音不断,蓦然妇人一声泣音破空:“老爷,你把他打死了!!!”“我的儿啊!!!”一滴泪落在了沈醇手中的清净瓶中:“此泪绝怒。”“这一次为何不救?”白竺问道。“在下救人看心情。”沈醇笑着起身,掸了掸衣服笑道,“仙君,我们可离开此处了。”宅院之中哭泣声不断,却被抛在了身后。赤月口中说的极难的材料,在沈醇这里却收集的格外的快,只是人数颇多,难免来回奔波。每一滴泪都有一段悲喜,白竺跟随在他的身边,这些人沈醇有时救,有时不救,连白竺都弄不清楚他救的原因为何,若是真要揪个出来,好像也只能说是心情。人间三月,七个瓶中每个里面都漂浮着十滴眼泪。数千人筛选,有成功的自然也有失败的,东西摆在面前时,白竺竟有一种比与魔界征战还要疲累的感觉。“十份可够?”沈醇问道。“嗯。”白竺应道,“足以。”若再不够,就只能寻觅其他方法了,外力只是辅助,道心若想稳固,还得看自身心境如何。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赤月仙君不过在府中待了三个时辰,便察觉沈醇的气息重归。他缓缓试探,只见沈醇一人时微微松了口气:“清绝仙君没来。”“仙君有事先走了。”沈醇笑道。对方非是有事,而是明显不想来这姻缘府,似乎知道此处之人畏惧他如虎,非必要绝不前来。虽是看起来冷漠如冰,可其实还是会顾及这些仙人的心情。无情道绝七情六欲,为求专心,若是不动.情,自然功力精进的十分迅速,可想要得成无上大道,则必须彻底灭绝一切情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唯有如天地一般,对待万物皆是同样,不宽宥,不怜悯,不摧残,任其自生自灭,即便天翻地覆,三界皆毁也与他无关,此乃此界无情大道。可若是真成了那样,不过是与天地融汇,人已非人。他心中情义虽浅,但还是有情,这一道他从一开始就成不了。但他既然想试,试试也好。“那便好。”赤月仙君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挂上了笑容,“准备了几份?”“十份。”沈醇说道。“几份?!”赤月惊讶道。“十份。”沈醇将清净瓶摆在了他的面前道。数十滴眼泪悬浮,赤月仙君拍着沈醇的肩膀道:“我果然未曾看错,南缘你果然极适合姻缘道。”即便是他,想要找齐材料都要花费许多的心力,可他的这位下属找寻起来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非知其中情,难解其中意,像白竺那样的一个人去找,他能找上八百年都未必找的全一份。“多谢仙君夸奖。”沈醇笑道。“既然找齐了,我便去做了,只希望此次便算是了结……”赤月仙君看着沈醇的神色道,“你上次与南楚仙君相处的如何,对他可还满意?”“南楚仙君脾性甚好,可堪为友。”沈醇笑道。赤月仙君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的姻缘我不管了,你愿意喜欢谁喜欢谁。”他收起清净瓶闭关去了,沈醇略有沉吟,看向了一旁正在整理姻缘簿的小仙童问道:“我去凡间这些时间发生何事了?”“仙子们知道赤月仙君给您牵了南缘仙君的红线,来姻缘府闹了一番。”小仙童恭敬道。“如何闹的?”沈醇笑道。“左不过是哭哭啼啼,赤月仙君最怕眼泪了。”小仙童说道,“那些仙子一哭,他就慌神了,只能答应人家再也不乱牵线了。”“原来如此。”沈醇笑了一声。绝情水备好时,沈醇又去了一趟清绝宫,这一次却未进去,还是直接让小仙童转交了。小石狮端着十个清净瓶,举止之间十分的小心:“多谢仙君。”“上次送你的宝珠可还好玩?”沈醇笑道。“嗯。”小石狮清脆的应了一声,“多谢仙君。”他双手捧着托盘,进了宫宇之中却不好关门,眸中有着淡淡的苦恼。“你先去送,我在这里先帮你看着门,一会儿你回来再走。”沈醇笑道。小石狮看着他站在门外的举动应了一声,转身朝着里面走了过去。托盘被小仙童轻轻放在了白竺的旁边,他本是盘腿坐在玉床上,此时却睁开了眼睛道:“他不曾进来?”“南缘仙君说来过一次已然知道小仙秉性,不怕丢了。”小石狮跪地说道。“嗯,出去吧。”白竺拿起一瓶绝情水道,“替我向他传达谢意。”“是。”小石狮拱手退下。他匆匆到了门口,那人却不似来时站立,而是坐在了门槛的上面,在察觉动静时扭头笑道:“回来的挺快。”“多谢仙君帮忙看门。”小石狮拱手道。“我怎么感觉你骂我是狗呢。”沈醇捏了一下他的脸蛋道。“小仙未有此意。”小石狮摸了一下脸颊,拱手说道,“仙君不可如此动手动脚。”来这清绝宫的仙人极少,即便小石狮行走在外,所见到的仙人们都颇为的庄重,无人如这般掐他的脸,可眼前的仙君却不止掐了一次。“哈哈哈。”沈醇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这孩子倒是有趣,像个小大人似的。”小石狮看着他按在头顶的手眨了眨眼睛:“小仙只是长的小,年岁并不小。”“无所谓,你家仙君有何话要你带给我么?”沈醇问道?小石狮退后行礼道:“仙君让小仙代他向您表达谢意,多谢您此次相助。”“然后呢?”沈醇问道。小石狮疑惑道:“然后?”“表达谢意哪有只用说的,听起来毫无诚意。”沈醇摩挲着手指笑道,“他让你代为表达,自然是让你得让我感觉到谢意。”“仙君如何感觉到谢意?”小石狮问道。“你家仙君时常闭关,要么就是不在,你一人在这清绝宫中想必无人陪你玩耍。”沈醇笑道,“今日我正好空闲,不若你陪我玩。”小石狮正想说自己不需要玩耍,此时听闻,拒绝之语却难以再说出口:“但凭仙君吩咐。”521觉得自家宿主好像一个拐.骗小孩儿的:【这样真的好么,宿主?】【有何不好?你不就是这样骗乖的。】沈醇笑道。521:【!!!】惊觉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被骗的,啊!!!它那个时候怎么蠢,那么傻!!!【您这样我要生气了!】521愤怒道。身为系统的尊严不容许它忍下这口气。【你气一个我看看。】沈醇笑道,【是不是那种,哼,我生气气了,哄不好的那种,你要是再惹我,我就把自己关进小黑屋。】521:【……】它想换宿主t_t。沈醇伸手道:“那天的宝珠拿出来给我。”小石狮将那宝珠从袖中取出放在了沈醇手中,沈醇掂了掂道:“等会儿我会把球丢出去,你要帮我捡回来。”“好。”小石狮说道。沈醇一扬手,那宝珠直接脱手飞了出去,小石狮匆忙往那边跑,一边跑一边看,自己都没有留意自己已经变成了本体,一个到追上时他一口咬住,往回奔着放回了沈醇的手上:“仙君。”“再来一次。”沈醇这次是滚出去的。小石狮飞奔着跟了上去,用鼻尖顶住时那宝珠咕噜噜的又蹿出很远,他一路跑着,用爪子试图按住,却发现只会迸射的更远,好容易叼回来,宝珠放在沈醇手上时四肢已经开始用力,随时准备起跑。球一次又一次的丢出去,小石狮追逐着球,没忍住嗷了好几声。521觉得这不是玩耍,这是宿主在遛狮子。它也想遛!清绝宫中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白竺本是闭目,却觉门口的人并未离开,神识探查时沉默了极久。他曾叮嘱仙童不要被对方的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可是即便是石狮,本性也有兽类的习性,喜好宝珠和追逐跑动的东西是本能,他还克制不住本能,但那张脸上从未见过那么生动的表情。道心未立,是好是坏,难以深究。白竺观察良久,随后闭上了眼睛,绝情水引入体内,曾经所观,曾经无法感知的情绪似乎近在眼前,可他想要触碰,却发现中间好像有着一层隔膜,让他只能看着,却无法使自己的道心再上一重。力量加持,神识和道心化为了利刃,朝着那层隔膜冲击了过去。可力量如水滴入水一般,搅乱了那些思绪,却未曾给那隔膜带来丝毫的冲击。白竺知晓此事不能着急,正待收力,那阵阵涟漪之中却将他之前的力量全部反馈了回来,席卷在神识道心之中。“噗!!!”白竺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地面上,染红了这里的地面。本就未痊愈的伤势再度爆发,气流席卷,如同洪流一般,直接朝着结界冲击了过去。沈醇神色微动,一把拎起了正跑过来的小石狮子,直接退出了百里之地,折扇在手,将那涌出的力量阻挡在了两侧。清绝宫再次灰飞烟灭,周边有仙人略过,连忙远远避开了那处。一切震荡停下,沈醇怀里的小石狮早已化成了人形:“多谢仙君救命。”“不客气,我不救你,他也会救你。”沈醇将他放下道。上一次清绝宫化为烟雾的事整个仙界都知道,小石狮完好无损,明显是白竺在危急关头仍然注意护着他。空荡荡的祥云之上,唯有一身白衣的人悬浮在那处,鲜血顺着唇角滑落,唇色和脸色分外的惨白。沈醇飞身过去,正对上对方审视的神情道:“仙君可还好?”“无事。”白竺化去了唇角的鲜血,可内里气息还在不断的翻涌着,他强忍着道,“离开这里。”“绝情水仙君不宜再用了。”沈醇看着他说道,“那东西对仙君而言,如同饮鸩止渴。”白竺看着他,再欲说话,一阵气血翻涌,手指捂住口鼻,却仍有止不住淅淅沥沥的血液渗出指缝。【521,我要疗伤的药。】沈醇说道。【不用恢复药剂么?】521一边兑换一边问道。【道心不稳是主要原因。】沈醇说道。如果道心稳固,那些沉年旧疴想要一一化去不过是费些功夫而已。【好。】521将药转交。沈醇取出了玉瓶递到了白竺的面前道:“南缘曾研药理,有过一些奇遇,此药能够暂且缓解仙君伤势。”“多谢。”白竺伸手接过,打开玉瓶时,那其中的药香浮动,已然让细碎的伤势有好转的迹象。此物效力如此之强,必然贵重无比。白竺服下时扬手,宫宇再现,他察觉着体内伤势的变化道:“劳烦在外等候。”“好。”沈醇转身出去。白竺设下数道结界,专心致志的调理着体内的伤势,那药药力极强,原本因伤势引发的沉疴甚至都在平复着。白竺调息许久,小石狮恭敬的站在沈醇的面前问道:“仙君如何了?”“应是暂无大碍了。”沈醇摸了摸他的头道,“在此等候便是。”“是。”小石狮静静站在一旁。又过了许久,白竺的身影浮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小石狮恭敬行礼:“仙君。”“嗯。”白竺应了一声,看向了正起身的沈醇道,“此次多谢你,你想要何谢礼?”姻缘府给予绝情水算是份内之事,但是这枚丹药不算,此乃私人所有,对方并无任何的义务拿出来。“在下斗胆问一句,清绝仙君的伤势到底因何而起?”沈醇问道。若是他人,白竺自然不会搭理,可这人不似他人那般畏惧他,倒可以告知一二:“道心之事。”“在下知仙君修无情道,在下修姻缘道,看似背道而驰,其实都与七情六欲相关。”沈醇说道,“可否详细告知?”白竺落座:“此事本君能处理好。”“若仙君不肯告知,这绝情水日后便不会再送。”沈醇直直的看着他说道。白竺看向他的眸中有一丝危险冰冷之意:“为何?”“仙君用绝情水,直接摧毁了清绝宫。”沈醇毫不畏惧他身上的煞气,开口说道,“此物只会让仙君身上的伤势加重,恕在下不能再提供此物。”绝情水对他的道心稳固是有用,但是治标不治本,本以为可以暂且平复,却没想到他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一些。白竺看着他,从那双眸中未读到一丝一毫的退却之意:“你不怕我杀了你?”“仙君想杀,南缘领受便是。”沈醇笑道。白竺微怔:“你今日助我,且未行不义之事,本君不杀有恩之人,你不要谢礼,便算是本君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开口。”沈醇笑意微深:“如此可算是与清绝仙君结下因果了?”白竺开口道:“仙界因果无妨。”沈醇拱手道:“南缘告退。”他转身离开,白竺看着他洒脱的背影道:“为何助我?”仙界中人能离他远一些便远一些,煞气侵袭,说不定还会影响到道心,可此人不仅不避,不畏,反而将他这清绝宫当成了随意往来之地,助他颇多。沈醇的脚步顿住,转眸笑道:“在下初登仙界,便已然仰慕仙君,本想只是能见之一二,却不想生了贪心,想要引以为友,是在下高攀,告辞。”沈醇洒脱离开,白竺看着他的衣袍消失,微微垂下了眸。引以为友,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也从未有过友人。无情之道,绝七情,若无情则断绝一切悲哀伤怀。他不需要友人。清绝宫接连两次被摧毁殆尽,仙界之中议论纷纷,九霄宫中更是传来了问询。“只是受伤引发的道心不稳,请仙帝不必担忧。”白竺看着前来问询的人说道。“是。”对方低着头,脸色略有苍白,初一得了答案便匆匆恭敬告退。“仙君还好么?”小石狮问道。“暂且无碍。”白竺说道。那枚丹药效力颇强,伤势已然平复,只要不去牵动道心,便不会复发,但这也意味着他无法轻易动用力量。若只是寻常魔界中人,只需挥剑便能斩除,若是遇上魔君,一旦反噬,只怕危矣,此事就像是埋在心口处的一根针,若是不解决,迟早还会爆发。“听说清绝仙君的伤势好像未见好转。”“姻缘府不是已经送去绝情水了么?”“绝情水巩固的是道心,莫非仙君是道心有损。”“此事若是让魔界知道了,只怕仙界又要不稳。”“那群魔界中人狼子野心,不过清绝仙君连斩三位魔君,魔界暂且安宁,即便一时不好,也有北真仙君他们,出不了什么乱子。”“不过受伤能将清绝宫给摧毁了,清绝仙君当真……”“嘘……此话在仙界可不敢乱说。”“是。”仙界第七域中又属姻缘府这里最热闹,小仙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两句,沈醇在姻缘树上休憩时也听了个明白。【宿主今日不去清绝宫么?】521问道。【没有理由去。】沈醇掐指算着那些姻缘道,【他既不想他人靠近,我若是死乞白赖的贴上去,也会让他烦恼。】【宿主生气了?】521小心问道。白白那天的态度确实很冷淡,要是换成它,估计已经伤心死了。【怎会?】沈醇笑道。他虽对对方有意,可对方没有记忆,一切都是重新开始,他与别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尽心,又怎能凭空要求对方对他有情有义。【哦,那您什么时候去?】521问道。【日子还长,慢慢来。】沈醇双手附于脑后轻轻枕着树干说道。这种东西绝对急不来,更何况神仙的寿命都是千年万年算的。【可是您不动手,说不定红线就牵动了。】521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下界把那花妖给宰了?】沈醇笑着问道。521:【……我没有这个意思。】它的宿主怎么这么凶残啊。谁家剪红线有宰了其中一方那么剪的,虽然宿主剪的时候就是那么……剪的……仙界倒是平静,魔界中人虽是也收到了些许消息,可清绝仙君真实的伤势未曾透露,若只是小伤,只怕他们魔界要彻底覆灭。人界之中三界中皆有人来往,或许在哪个瞬间所见到的人也并非是人。夜色极深,一道白影在月光下蹿进了一处城隍庙中,那白影化身成人形,一双黑眸当真如同葡萄一般清亮,他小心靠近庙中蒲团,跪下时双手合十虔诚祷告:“城隍爷,您就帮我算算我的恩人在何处吧,若是不报了恩,因果加身,到时候万一飞升成仙的时候,一道雷直接将我劈的灰飞烟灭,城隍爷,求求您了。”他虔诚的拜了又拜,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顶上传来:“你这小妖胆子倒大。”“谁?!”齐露四处看着,在看到神像上浮现的面孔时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城隍爷现身了,齐露拜见城隍爷。”那神像颇为威严,开口道:“别的小妖都难进我这庙中,若非你身上有一丝仙气,初一踏入便会被削的神魂分离,可见是有仙缘。”“是。”齐露合掌道,“小妖在未成人形时似乎见过仙人,曾受其伞面遮阳,清露恩惠,此乃救命之恩,小妖想要报答。”“救你的应该是天上的神仙。”城隍爷说道,“你若不飞升成仙,这恩报不了。”“啊?!”齐露跪直身体,瞪大了眼睛,“这可如何是好?”“若救你的乃是这人间之物,自然要偿还恩情,但救你的乃是仙人,便算是挡灾,他替你挡灾,便成了他的劫,你日后若有缘能够飞升成仙,化劫便是,若是不能,此事也无法了。”城隍爷说道。“劫,那我岂不是害了他。”齐露担忧道。“他是仙界中人,自会算因果,既替你挡灾,便知会有劫数,你不必良心不安。”城隍爷说道,“只需日后努力偿还便是。”“是,多谢城隍爷指点。”齐露再拜一次,“只是可否请您指点那人是谁?”“那人若是小仙,我还可帮你算上一算,但我不能算出,也就是说对方是金仙以上的人物,你若能入仙界,自行去寻便是。”城隍爷的脸隐没在了神像之中,“我看你心地善良又虔诚,这才解答一二,日后不可再擅闯。”“是,多谢城隍爷。”齐露从蒲团上起来,慢慢的退了出去,在一片月色中化成了路边一小捧的九里香,洁白的花迎着月华,静静思索着要如何报恩。那日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恩人是一人还是两人,只记得那人声音冷的很,没想到还会救他一个未成形的小妖,想来是心地极其善良的神仙。只是以他的修为,也不知何日才能够飞升,到时候也不知道恩人还记不记得他这个路边的小妖。……清绝宫中,白竺微微探动道心,便有震颤之意传来,试了几次,都知一旦擅动只怕后果相当的严重。仙界有典籍记载,只是他在修此道时便已经翻阅了颇多,此道修炼极快,只是也容易因无情杀戮而生戾气,稍有偏差便会走偏。从前走此道的仙君无一能到达大罗金仙之境,到了如此地步,竟无人能够为他指点迷津。白竺不欲浪费药效,使这清绝宫再坍塌一次,到那时,只怕仙帝要亲自过问此事。道心之事暂时寻不到办法,若想寻机缘,还是需要离开仙界,但要去往何处,白竺一时也无头绪。这三界之中他几乎都踏足过,人界较少,那处太容易牵扯因果,且算不清。白竺走出了内室,宫室之中空无一人,他到了外院,只见大门口处小仙童正抱着自己的宝珠静静的坐在门槛上眺望着远方。白竺这些年赐予他的可供修行的东西不少,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喜欢一样东西。南缘已许久未来了。“你若想去姻缘府,自去便是。”白竺开口道。小仙童闻言蓦然扭头,在看到他时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仙君,小仙不想去。”他收起宝珠,板着一张小脸,两人对立,倒显得这宫室愈发寂静无声了起来。白竺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前他多是修炼,征战,养伤,鲜少关注仙界中事,也似乎从未如此时这样停下来过。到此事无事能做,竟觉得此处分外的空旷了起来。“罢了。”白竺转身,重回了内室之中。盘腿坐于玉床之上,不能修炼,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晶莹剔透的清净瓶上。如南缘所说的那样,绝情水目前确实不宜使用,当时寻了三月,称不上如何奔波劳碌,只是见了许多,那人行事虽不算有规矩,却令人舒服。如今此物用不上,放在他这处倒是浪费了。小石狮本还是坐在门槛上,再见白竺出来时行礼道:“仙君有何吩咐?”“我去一趟姻缘府,你可要同去?”白竺问道。“是。”小石狮拱手道。白竺行动时直接带上了他一起,不过片刻便已然看到了姻缘府。清绝宫冷到了极致,姻缘府却热到了极致,一片红霞纷飞,隐隐约约便可听到人声嘈杂。白竺落于那处时,姻缘府外原本围着的人皆是看了过来,他的目光远眺,在看到被众仙围着的男人时觉得约莫是来的不凑巧了。对方友人颇多,只怕不缺他这一个。“拜见清绝仙君。”数位仙子散开,一一行着礼,那被围绕在中心的男子露了出来,红线缠绕满身,却是赤月仙君。这人怎么三天两头的往他这里跑,他这伤不好,他这姻缘府还真是没个安生日子。赤月仙君心里泛着嘀咕,脸上却带上了笑容跟白竺行礼道:“清绝仙君今日怎么有空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几个低头的仙子纷纷互看了几眼,眸中皆有浅浅的笑意划过。这仙界谁都还有可能对清绝仙君有失远迎,唯独赤月仙君不可能,他们的不合可是由来已久。【宿主,白白来了。】521亲情提示道。【嗯。】沈醇闭目不动。【您不起来么?】521问道。那可是白白,好不容易来了,他的宿主竟然一点儿都不热情。【我一个金仙,如何察觉大罗金仙的到来?】沈醇反问道。521:【对哦。】它一时心急,竟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非是寻你。”白竺看着一脸假笑的赤月仙君说道。赤月脸颊微微抽搐道:“那可是来寻南缘的?”真了不起了啊他的下属,竟然能够让白竺亲自来寻。“来寻南缘仙君的?”一个仙子惊叫出声,对上白竺的目光时她脸色蓦然变得蜡白,却还是坚持问道,“南缘仙君可有何处得罪过仙君么?”赤月仙君诧异的看向了她,连忙开口道:“清绝仙君与南缘乃是旧相识,仙子不必担心。”那仙子脸色略有尴尬。“南缘可在?”白竺问道。“应该在里面姻缘树那里。”赤月仙君思索道。“多谢。”白竺擦身而过,只听身后数道抱怨的声音。“仙君,你不是说南缘仙君不在府中么?”“赤月仙君,你怎能骗人?”“南缘正在休息,我只是不愿他被人打扰。”赤月仙君连忙安抚着几位仙子的情绪道。南缘帮他拦了两次,他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不过有时候太招桃花了也不好,这招个煞神来这叫个什么事?白竺踏入时小石狮紧紧跟随其后,数位仙童纷纷行礼,原本头都不敢多抬一下,在看到跟随在侧的小石狮时没忍住看了两眼。“你先在此处等候。”白竺说道。“是,仙君。”小石狮静立原处。白竺入了后府,数位小仙童纷纷抬起了头来,打量着一脸板正的小石狮。“跟清绝仙君真像。”“还真是石头的狮子变成的?”“你去问问。”“他若是咬我怎么办?我不敢。”姻缘府中姻缘树是最大的,树干虬结,十分的粗壮,粉色与红色的叶片交织,其上挂满了红线。白竺入了后府本欲寻找,初一踏入时却已然看到了躺在树上小憩的人。能成这仙界风流之人,自是生的一等一的好样貌,那人虽是闭目,可眼型姣好,长睫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随意而卧,衣摆微微垂落,非是平时的一身玉色,而是换了这姻缘府惯常穿的红色,红艳如血,其上金纹交织,却无丝毫喧宾夺主之感,反而旁人有一种此种颜色才是最适合他的感觉。衣摆微微拂动,他手上微扯的红线也随之摇曳,腹上还放着几个娃娃,明显是忙里偷得半日闲。白竺站定那处,树上小憩的人似乎有所察觉,轻轻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一片红雾之中,那双微微朦胧的桃花目却是其中最亮眼的所在。“清绝仙君。”沈醇看见他时起身,腹上的娃娃坠落,他匆忙接住笑道,“您来了怎么也无人通传一声。”白竺微微抬头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翻涌着一股微热的感觉,让他站在此处有几分难言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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