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属龙之一子,但并不被承认在龙族之内,”纯狐玥摩挲着手指道,“他想要转化为睚眦,龙族带来的效力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朝砚微微蹙眉:“没有过先例么?”
“没有,”纯狐玥看着也不怎么担心,“一般敢将龙骨融进身体的人都被龙族打死了,转化更是不可能的,效果未知,朝纵绝对是第一例,不过也不必担心,有你在,他死不了的,毕竟朝兄可是吉祥物嘛。”
朝砚:“……真是这样就好了。”
朝纵闭关朝砚是不得见的,甚至连睚眦族都不能去,只能凭借婚约定契知道他现在平安无事,命都牵在一起了,做个吉祥物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会不会我这什么运气突然失灵?”朝砚起身踱了几步,真有些担心了。
“没可能的吧,”纯狐玥直接否定,“历来天选之人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运气更好的,天道钟爱,若你的道侣没了,你也就没了,性命相连即气运相连,朝兄要相信自己。”
朝砚坐了下来,似乎有些安心了:“希望如此吧。”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只要不是要命的,他都扛得住。
纯狐玥带着数百枚蛋离开,每一种也都做了区分,以免把白虎族的蛋给了玄武族,那简直就是要引起修真界大战的节奏。
“若龙族揪着此事不放,朝某一个灵兽族送一枚龙蛋过去,前辈觉得怎么样?”朝砚琢磨着这事,询问一旁静坐的凤栖梧。
凤栖梧仍然是那副苍老至极模样,他看向了朝砚,明白他不是在问他如何,而是龙族如果真的将此事揪着不放,他就真的敢那么做,一旦各族皆有了龙蛋,即便龙族势大,与各族势力对立的胜算也不大,法不责众,若是只有一族之中拥有龙蛋,很有可能在龙族的威势一下便归还了,但是如果是上百个种族,再加上其他三灵族和人修,龙族便只能愤怒而无法轻举妄动。
朝砚此人,虽然脾性看着好,却绝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做错了事情也愿意弥补道歉,但若想就此揪着不放倒霉的只会是自己,他有运气,也有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不将他人恨不得藏在手中不予他人见的宝物放在眼里,所以若惹了他,别人需要破釜沉舟才能够拥有的力量,朝砚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
此法可以对付龙族,对于凤族同样有效,若当时凤族强行将人阻拦,不用九尾狐族出手,朝砚一人恐怕就能将整个凤凰族折腾的天翻地覆,一般人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但是朝砚,身怀仙器,除了那把武器应该还有其他类似于空间的仙器傍身,这还只是凤栖梧目前发现的,他既然有能够以灵石兑换灵兽蛋这种闻所未闻的本事,未必没有其他可以保命的招数,龙族对他无可奈何。
“龙族会知道审时度势的,”凤栖梧操着沙哑苍老的声音道,“能够绵延数十万年,他们懂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路,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的,放心吧。”
“那只是最坏的结果,”朝砚托着腮道,“如果真的那样,龙族说不定会想将我五马分尸了。”
简单的说那一招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朝砚轻易不会动用。
前往圣域之地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去往回云星域也不过十几日的功夫,览清阁的人员准备完毕,一行人投入到了那前往圣域城的界阵之中。
睚眦族中星辰起伏,那洗涤池中一人在其中兀自吞纳着灵气,鲸吞蚕食,但是一切都是水磨功夫,想要彻底将翅中的药材和精血发挥到极致,现在才不过是开始而已。
精血入骨,带来细细密密的疼,神思清醒,身体却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而就在他觉得适应的时候,骨头却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手大力掰折一样。
“凝神静气,顺着那力量,不要反抗,”崖君的声音传了下来。
朝纵放松心神,任由根骨随着那力量而转化,初时疼痛是减轻了的,但是随着精血力量的加重,一种不受控制的反抗力量仿佛从骨髓之中迸发了一样,晶莹璀璨,只是闪烁了一瞬,便让本来软化了一分的根骨再度变得坚韧了起来,两种力量对抗,那一瞬的疼痛让朝纵直接将嘴唇咬出了血来,红色的液体蔓延……
崖君本是闭眼盘腿静坐,此时却是蓦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那池中,眉头微蹙,灵气侵入其中,在观摩到朝纵的状态时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朝纵说话极为艰难,但是两种力量的对抗已然上他的眼前一片的模糊。
崖君从未见过如此状况,也是发愁,可此时此事也只能靠他了:“你放松心神,祖父需往你身体内探查状况,不要抵抗,否则伤上加伤。”
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回去!朝纵的手握的很紧,血液从那里同样的蔓延,心神在一瞬间清醒,在被那磅礴至极的力量进入体内时飞速的撤回灵气,任由不属于自身的力量窥伺己身。
崖君的神魂扫那不断闪烁着光芒的根骨,越是探查,越是觉得那感觉熟悉,待他神识撤回,严肃的问道:“朝纵,你的体内曾经是否融入过龙族的精血?”
朝纵的记忆转还,艰难回答道:“是。”
“除了龙族精血还有什么?”崖君继续问道。
朝纵答他:“龙之逆鳞,还进入过讹兽一族的洗涤池,有什么问题?”
“难怪……”崖君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乃是好事,睚眦一族本就是龙九子,能融入龙之精血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龙之逆鳞是龙身上最坚硬的骨头,那是用来保护心脏的存在,它融入你身体太久,让你的根骨融合坚韧,而想要转化为睚眦族,却要让根骨发生转变,你听好了,你若能将两种力量混杂融合,受益匪浅,若是不能,只怕转化会失败。”
龙之血脉是高于睚眦族的,一旦龙鳞抗拒精血药材的转化,之前受过的苦楚也只能是白受了。
“明白,”朝纵这样回答他,“我需要怎么做?”
“任由两种力量碰撞,”崖君眸中有些心疼,他对于朝纵转化途中会发生变故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却没有想到是这种事情,是好事,却也要有足够的意志去承受才行,其中痛楚不言而喻,“若你现在想放弃……”
“我不会放弃……”朝纵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下一刻任由精血侵入,蚀骨一样的感觉传来,再也控制不住的低吼从池底传来。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却被那痛楚激的只能一遍遍的清醒,那样的痛楚好像到达了极限,却又远远没有到底极限,因为他还活着,痛楚在,他就活着……
“啊!!!”
朝砚的步伐蓦然停顿,在几人纷纷看向他时掏了掏耳朵道:“你们有听到有人痛呼的声音么?”
“没有啊,”宁澈左右听了听,神识也扫了扫,“或许是晚辈修为低微,未曾听到。”
凤栖梧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朝砚道:“你听错了。”
“是么……”朝砚捂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他听见那声音的时候总觉得很像朝纵,可是朝纵分明不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太想他了?
“主人怎么了?”魂淡变成一只小猫窝在朝砚的肩膀上给他当围脖。
“没什么,就是得了绝症,一辈子都治不好了,”朝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魂淡抬起的爪垫在它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颇有几分的担忧:“主人得什么绝症了?还能活么?活不了的话神魂可以给我……喵嗷!”
魂淡话说到一半被朝砚揪着尾巴倒拎着走,看起来就非常的痛,朝砚笑着问道:“给你怎么样呢?”
果然世人说的不错,咪子这种生物,就是觉得自己是主子的一种生物。
“给我闻一下嘛,”魂淡努力解救自己的尾巴,还附带哀怨,“天天给我吃魂丹,还不给我吃失魂,我很馋嘛,喵呜……主人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算敢你身边不还有保镖呢嘛,我连主人你都打不过……”
也是十分的伤心委屈了,一点儿都没有变异魂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朝砚将咪子又放回了肩膀上道:“真的么?”
“真的真的,”魂淡连连点头,舔舐着自己生疼的尾巴继续发问,“主人你得什么绝症了?”
宁澈等人的耳朵竖了起来,连宁旭都不自觉的侧过了头来倾听,就听朝砚沉重的说道:“就是相思病嘛,一日不见君,夜夜常思君,此情深重,直让我食不下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如果他没有边说边偷吃寻回的天水栗的话,几个人差点儿就信了,因为这种偷吃的经历,魂淡经常怀疑朝砚还有可能趁着他不注意偷吃他的失魂,虽然朝砚一再否认,说那玩意苦了吧唧的一点儿都不好吃,他怎么可能会偷吃,脑子坏掉了吧。
魂淡是这么问他的:“你没吃你怎么知道是苦的?”
朝砚想说这个问题问的好,他不过是看魂淡对那草的兴趣特别大,所以想尝尝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只是尝尝,并没有偷吃的意思,再加上那么难吃,如果好吃的话他……应该会偷吃的,但是并没有,所以不能够随意往自己的身上扣锅。
“自然是因为你的主人我勤学好问,看的书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区区失魂是什么味道,”朝砚笑道,“污蔑主人可是要被关小黑屋的。”
魂淡很气,可是找不到证据:“你这是倒打一耙。”
“唔,还知道倒打一耙呢,厉害厉害,”朝砚鼓掌道,“来,奖励一把失魂。”
“喵呜,主人你太好了,”魂淡一见失魂,什么偷吃啊,倒打一耙啊通通都抛诸了脑后,那些东西能有失魂好吃么?没有,那记着要做什么?
而在此时,跟随诸人皆是沉默了一下,宁旭觉得他明明有道侣在身边,但好像还是被撑着了,宁澈二人默默远离,并不想跟有道侣的人走在一起,以前不觉得有道侣有什么问题,现在觉得有了道侣的人就好像有毒一样,让人看着看着就觉得如果你没有道侣,就心里空落落的。
唯有凤栖梧巍然不动,全然不受朝砚的影响,堪称心态上佳。
界阵落定,圣域城就在眼前,有了界阵加持,此处比之之前还要繁华数倍,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过路之人皆有几分的神色匆匆。
“此处不和,”方知笙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了如此笃定之言。
朝砚看着他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此处有外人入侵,”方知笙面色柔和,“从前圣域城与外界隔绝,自然是数家独大,可是此处界阵一通,新的地方被打开,自然有势力进入此地探索,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还有魔修混杂其中。”
不牵扯朝砚的事情,白泽一族的能力是相当可怕的。
魔修想要躲藏,想要获得力量,这种地方其实是最好的,因为即便是如日中天的宁家也不过是覆手之间可以湮灭的存在。
但是按理来说不该,魔修冲动嗜杀,但是有齐冕在背后操控,应该不会如此莽撞行事才对,敌在暗,我在明,一旦轻率,暴露了落棋的地方,很有可能导致一片的死棋,被看透可是下棋人之大忌。
“如今情势如何?”朝砚摩挲着扇骨问道。
“尚可,”方知笙握住了宁旭的手腕道,“宁家不是彻底的软柿子,不必担心。”
能够在这圣域城屹立万年,成为顶上家族,自然不是因为此处不通的缘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历任家主少主都是会审时度势之人,一时的忍让并不是永远的忍让,反而一股脑的冲上去才是傻子的做法。
“宁家有难,我们也应该回去看看,”宁澈与宁沐对视一眼,“朝前辈同去否?”
诸人皆是看向了朝砚,他倒也不推辞,直接甩开折扇道:“宁家的事情方兄你去应该就能够解决,我与栖梧前辈去万剑城,如何?”
“可以,”方知笙点头,一行人当即分道扬镳。
朝砚踏空前行,凤栖梧跟上,不过瞬间便从原地消失,宁旭等人皆是如此,他们在修真界当中早已习惯,却不知周围修士看来皆是哗然。
“元婴修士?!怎么可能?!”
“还是六位皆是,看着不像几大家族的人。”
“也许是外来的,这圣域城越来越乱了啊。”
诸人感慨非常。
圣域城宁家厅堂之内却有几分的沉滞,宁博容居于首座,宁泓左侧上位,而在右侧的位置几人静坐,虽是生的年轻平凡的面容,却让宁博容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的客气之意。
宁家家主元婴后期修为,却要对几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一些的修士恭恭敬敬,只因这三人修为皆是不可察,至少也在分神期。
中间那青年喝了些茶水,坐姿有几分的倨傲:“宁家主考虑清楚了没有?跟我们夺天宗合作,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宁家也能够更上一层楼,而且如今魔修泛滥,还有出窍期的魔修,你这圣域城都未必承受得了他一击的威力,我等也是不忍眼睁睁看着宁家被魔修磋磨。”
宁博容哪里不知道三人是来招安的,而一旦答应了,那便不是合作,而是依附听命,从此宁家的主动权都不在自己手上了,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当年界阵修复本是大喜之事,的确有此处修士通过界阵离开,再归之时进步飞速,可是同时也引来了然后的势力和更多的魔修,局面一度处在失控的边缘,利弊参半,如今也轮到了宁家的头上。
“此事关乎家族命运,”宁博容开口道,“还请前辈能够再给数日功夫,让我等深思熟虑一番。”
“此事已经拖延的太久,”那中间的人道,“宁家不会是不想合作,所以故意在拖时间吧?”
“绝无此事,”宁泓开口笑道,“宁家决策向来不由父亲一人决定,还请诸位前辈多多担待。”
“你是什么人?”那中间的人问道。
宁泓笑着拱手:“晚辈乃是……”
奈何不等他的话说完,那人直接打断道:“我与宁家主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宁泓低着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厉光闪过,抬头时却像是有几分羞愧的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他没有插嘴的份,我有么?”一道冷峻至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九黎,kathy_lulu,寒霜月天枰,一个人的精彩,39471287,吃货叫喵喵,李白喵小天使的地雷吖~
朝砚:我生病了,要夫君亲亲才能起来~
朝纵(不动):……
怕一口气直接亲死。
提示: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两个人的感情,这是第一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