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区别对待。
九尾狐族宠爱幼狐,朝纵若养灵兽,必然要养那种于自己有用的,而不是像朝砚那般纯粹的当宠物在养,这是天性如此,朝砚对此都是放任的。
按照他的话来说,一个想养家猫,一个想养警犬,不过是养的方式不同,随自己喜好便好,而被朝砚养的娇气的小狐狸明显是没办法符合朝纵的要求的。
“我可以解除他身上的契约,”朝纵是这样答纯狐玥的。
当年的叶家少主,如今的狐族族长,皆是需要仰望之人,心态却与从前有所不同,回想那时,竟会因为他人的一句合适而觉得高兴,实乃内心底气不足的缘故。
“条件呢?”纯狐玥笑道。
“没有条件,”朝纵证实自己所说,将手指覆在了小狐狸的眉心处,那处分明没有伤口,却有一丝血液蔓延出来,随着掐诀漫入了朝纵的指尖之中。
自此契约算是彻底解除。
纯狐玥不需去探,只看一眼便知道小狐狸身上的契约已经解除完全了,从此性命不受他人牵绊,完完全全的自由。
若朝砚做此举,纯狐玥完全不会觉得惊讶,只是以朝砚的性格而言,估计会有些不舍,就像是真的养了只宠物一样,而凭纯狐玥对于朝纵的了解,却是些微有些出乎意料的。
但是要九尾狐族的一个条件确实不如如今这般让九尾狐族欠下人情来的好,幼狐对于九尾狐族的重要性绝非宝物可以相较,一次交好,便是永世交好,只要不灭杀狐族子嗣,九尾狐族总会给予庇佑。
“你虽不要条件,但是朝兄之前只喂小家伙吃下的东西便足以抵上一些修士毕生不可得的财富了,”纯狐玥笑道,“作为报答,我可以帮你一个小忙。”
“你想帮我遮住血脉?”朝纵看着他直言道。
“你那个小师弟的道侣乃是白泽一族的,白泽一族知天下事,朝兄本打算让他回来帮你遮住血脉的吧。”纯狐玥如此说,却不像是疑问,而是陈述。
白泽知天下事,狐族却是掌天下慧,天生不知,便放下无数的人脉,纵使过着仿佛与世隔绝的生活,也能够知道这修真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朝纵点头:“的确如此。”
“方知笙的神魂血脉力量皆是不弱,若他全盛时期,当不输于我,但是他当年经历一遭,如今并未完全恢复,遮挡之力也是比不上我的,”纯狐玥温声说道,不疾不徐,“睚眦一族与狐族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睚眦族是从龙族脱离出来的,狐族却是一家独大,由我遮掩的,一般的睚眦是无法轻易抹去窥探的,可愿一试?”
朝纵略有思索,抬头笑道:“依照我的性子,必然是选最稳妥的,那便拜托族长了。”
“好说,不过举手之劳,”纯狐玥下遮掩之时的确是举手之劳,遮掩一下,修为低于朝纵者无法分辨他是人修还是灵兽,修为高于朝砚者,只能看出他是半灵兽,却无法窥伺他的血脉,如此便算得上最为保险的了。
至于想要完全断绝睚眦族可能知道的途径,时间弥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朝纵能做的不过是在睚眦族发现之前尽可能的提升修为,以免落入被动的境地。
自然,此事也并非着急便可以轻易达到,越是着急,越是不能心急,否则不过是反累己身。
“出窍初期,很是不错,”纯狐玥设下遮掩后抱起了小狐狸道,“我很期待下次见到你时的变化。”
他扬衫而起,不过一步便已然离了这仙宫,显然是要离开了。
朝纵步至门外,悄然站定询问道:“不再见一面?”
“不必,山水有相逢,需要之时自会再见,”那道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然后便再无了生息。
朝纵未曾转身,一双手臂从他的腰间伸了过来,却是连他的手臂一块儿的抱法,身形不差,身量却是微微矮了半头,后来之人将头搭在了他的肩上道:“走的好快。”
“之前听你们说要结盟?”朝纵也不挣扎,只微微侧头询问道。
“暂时不会起什么波澜,九尾狐族露过了面,其他势力来往之间也会比较谨慎,”朝砚懒洋洋道。
要不然凭纯狐玥现在的修为,真想要隐藏身份,其他修士根本看不出来。
此时的局面算是暂且稳定,即便是齐冕,目前只怕也会有些投鼠忌器。
且结盟一事是在势力对等之间,不对等的,那叫做依附或者受其庇佑,即便纯狐玥同意,也要为整个九尾狐族考虑。
“这算是风雨之前的平静?”朝纵拉开了他的手问道。
“唔,算是吧,”朝砚笑了一下道,“尽力而为便可。”
览清阁的人已然开始在剑寒星扎根,手中掌握消息的人总是比他人多几分的精明,更何况来此地之人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其认真程度,只用朝砚把一下舵的方向,便不需要更多的操心了,至于更多的势力倾轧,与其循序渐进,朝砚直接将剑霜寒的副令挂在了新建的览清阁内,顿时之前还有些嚣张的势力纷纷偃旗息鼓了。
没有了反对的声音,览清阁在剑寒星的势力几乎是几何倍的翻长,大隐隐于世,除了消息览清阁还发展了其他的副业,比如说建个拍卖行,收点儿不那么正规渠道得来的宝物,再将朝砚那里积压的送不出去的,可是别人又稀罕至极的灵器,法器,技法功法什么的通通拍卖出去,再佐以丹药,直接在这剑寒星形成了垄断之势。
当朝砚给剑霜寒分成的时候,剑霜寒觉得自己仿佛摆脱了中下贫农的阶层,朝着小康之路大步迈进。
剑霜寒:“……”
受徒弟舆毒太深,有时候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于师父的突然富有,宁旭表示了……羡慕,只可惜以他目前的能力着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日苦修练剑,顺便等着方知笙的回来。
方知笙本来跟朝砚约好了的要回来,结果在知道了有人会帮忙解决朝纵的问题时便留下了,滕子谦的神魂转世到底是需要有人护持的,要不然一个弄不好恐怕就会被有心之人算计,作为曾经相伴多年的主仆,滕子谦亲人断绝,为他护持也是应该的。
“既然同样是修炼,小师弟想不想加快速度啊?”朝砚晃着从梅林之中折来的梅花问道。
“可以么?”宁旭有些诧异。
“可以的,”朝砚懒洋洋道,“只要你耐得住寂寞,方兄想要护持他曾经的主人长大,怎么也要用上二十年的时间,在那里修炼的话,你可能要练上二百年。”
宁旭活到现在统共还没有活过两百岁呢。
“中间不能放出来么?”宁旭问道。
朝砚眼神有些迷:“不是不能放,主要是我怕我我忘了。”
宁旭沉默了一下,握紧了剑柄道:“我去。”
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宁旭虽然沉默,但是骨子之中也有着争强好胜,让他暂时追不上方知笙可以,但是如果一直差距太大,他会心里不安。
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朝砚那个时候才会觉得他与朝纵有些像,都属于有了目标咬紧了牙关都要拼命达到的那种。
朝砚没有那样的执着,却欣赏他们那样的执着。
“好,”朝砚点头应道。
宁旭抚摸着剑柄道:“我要怎么进去?”
“三天之后我送你进去,”朝砚笑道。
宁旭愣了一下:“现在不行么?”
“现在也可以,”朝砚摩挲着下巴道,“但是你戒指里面有准备衣服么?虽然现在的法衣很结实,但是一件衣服穿两百年……”
宁旭:“……三日后见。”
宁旭入了溯时之中,溯时之中的情景也从雪地梅林调整成了一半舒适如天堂,一半危险如地狱,既是修炼,总是打坐自然是不行的,对此宁旭表示了感激之意,并且在朝砚离开之前严肃且认真的叮嘱:“师兄一定要记得我。”
“好,”朝砚双指并拢,从脑门上向他飞了个示意,表示自己忘了自己也不可能忘了他的。
宁旭顿觉更不放心了。
在有自己的班底之后,朝砚着实称不上太忙,很多的事情还未到他跟前便已经消弭了。
在宁旭闭关的第三年,剑寒星已经完全在览清阁的势力范围之内了,并逐渐往周边星辰继续蔓延。
只是在其他星辰之上却并非剑寒星这般的大张旗鼓,做消息的,自然是要悄悄的来,底下的不需要有多么大的排场,只要面上的排场摆出来就好,在这里的事情,朝砚虽不至于当一个完全的撒手掌柜,但是朝纵练手三年,应对这样的场面绰绰有余。
除了这些,其他就是炼器了。
除了第一次朝纵不知道,抓着朝砚的手失手将灵器升到了上品宝器,让整个奉天剑宗都坐实了剑霜寒会炼器的传闻外,其他时间都相当的安分守己,卡着时间点在那里炼器炼丹,一到时间就往无人的星域传送,挨完雷劈以后再回来,然后开始下一轮的炼器炼丹,一天的时间能当做两天用,其效率之高,能力之强让朝砚觉得汗颜。
夫君这么厉害,会显得他很废啊。
朝砚还未表露这样的意思,朝纵就给他示范了一下自己抽许愿树会有什么后果,十连抽十个东西里面最好的一件是一把凡器。
朝砚沉默了一下:“许愿树里面还有这个呢?”
朝纵嗯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所以你很有用。”
朝砚:“……”
什么用?当触摸笔么?吉祥物?
这简直是最适合他的职业了,朝砚捧着他的脸道:“亲爱的,你真好。”
朝纵神色有几分微妙,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他的那些土味情话,不仅不觉得感动,还觉得想笑的那些,看来那个时候真不能怪朝砚,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想到了你其他的作用。”
朝砚眼睛亮了一下,毫无羞耻心的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搂上了脖子道:“这次想在哪里?”
朝纵真的认真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你说过恐怖片,那个怎么样?”
朝砚浑身激灵了一下:“少年,有前途,走起……”
夫夫双修这种事情朝砚向来是大大方方的,因为前期的时候他也是享受其中的,只是后期朝纵就会以他不是人的理由真的不好好做人,朝砚说了多少遍的适可而止,可持续发展,不能竭泽而渔,杀鸡取卵,他都当做……听不见。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典型的熊孩子行为。
溯时之中虽然有宁旭在,但是那空间着实很大,划分一下,一个仿佛在一颗星球的正面,一个仿佛在星球的背面,距离非常遥远,而朝纵目前还不具有贯穿地心的本事,所以一个努力修炼,另外两个也在努力修炼,只不过宁旭刚刚砍掉了一个魔植,看着眼前呲牙咧嘴飘来飘去的东西面色成迷。
一剑砍过去什么也砍不到,所以?这里还带练胆的么?师兄想的真周到。
事毕,朝砚成了一条脱水的咸鱼,连翻身都不能,躺在床上宛如高位截瘫,并且严厉拒绝朝纵的靠近。
偏偏朝纵神采奕奕,高大的身躯俯下时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至少在朝砚这里是赏心悦目的。
人说选对象一定要选好看的不是没有道理的,朝砚被那手擦过眼角时眨了一下眼睛,最起码在你生气的时候,不需要你多说什么,一张好看的脸就足以让你消气,就这颜值,不用配菜都能吃三碗大米饭。
“在想什么?”朝纵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喑哑之意。
朝砚手臂撑起了头,半侧着道:“我在想,你之前都是因为什么原谅我的?”
“因为爱啊,”朝纵回答完毕,立即反问,“你呢?”
因为脸啊……不是。
朝砚以前是不看脸的,现在……总觉得被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他们家夫君生的真是好看,头发好看,眼睛好看,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好看……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这个情人本来就生的赛过西施,那爱情就是让他仿佛开了十倍滤镜一样。
不过这样的变化也不坏,至少朝纵是极为喜欢的,他爱的人只看着他一个人就足够了,眼神甚至可以再炙热一些,可以再亲近一些……
“因为……我心宽!”朝砚想到了一个不那么像谎话的答案,毕竟说因为爱什么的不仅答案重复还有敷衍的迹象。
“我相信你,”朝纵单手抚上他的脸,在那眉心落下一吻后道,“好好休息一下吧。”
总体来说,除了后半段不那么尽如人意外,朝砚对于现在的夫夫生活还是极其满意的,三年之痒?不存在的。
桃林深处洞箫悠悠,颇有呜咽之感,直让那桃花坠落,零落成泥,曾经长年飘花的地方只有满地粉色,其余的便是无尽的树杈,白日看来还好,夜晚看来那遍地的红色宛如蔓延的鲜血一般,而那树杈看起来就像是鬼爪一般的狰狞。
云霁靠近禀报道:“魔主,鬼姥无视了您的命令,将沧海星域十三宗门尽数屠灭,已然将那处占领,此举可能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如今怎么办?”
魔主也分高下,大乘之上便可称之为魔主,但是大乘之上还有渡劫,魔修的猖狂非修为不可压制,一旦压制放松,便是血海地狱。
“这种事情自有正道去处理,不需要我们操心,”齐冕放下了洞箫笑道,“出头鸟会死的很快,撤去后援,其余的看她的造化了,你觉得我的洞箫吹的怎么样?”
一个手下的性命,未必有手中的箫来的有价值。
“魔主六艺皆绝,无人能出其右,”云霁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和崇拜。
“是么?”齐冕看着那洞箫道,“那你可知道我学的这些都是谁教的么?”
“属下不知,”云霁低头道,“魔主的师父必然也是很厉害的。”
齐冕闻言笑了一下,似乎心情有些愉悦:“你说对了。”
他的确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