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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1)

.与此同时。z市的台风仍然在肆虐,虽然已经在抢险救灾,但水电没来,信号仍然断断续续。在酒店一楼,大家都在井然有序的忙碌这,把物资发往各处。主要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忙,但剧组过来的人、来送笔记本的人也在帮忙。而在《霜冻》的拍摄基地,大家也在救灾,每一个人都在尽自己所能帮助自己的同胞共渡难关。信号断断续续。有人录制了视频上传,本来以为信号不好不会成功,却没想到真的上传成功了。早就有人看见了z市红色台风预警的消息,一时间都涌到了视频下面。【啊啊啊啊啊刮台风了,熏疼我老公呜呜呜】【大家都在救灾啊,《霜冻》剧组好有爱。不对,崽崽在哪里?不会有什么事情吧。】【之前听说他跑去z市那个酒店了,好像是有事情。那边的视频也有人传……我没看见方怀在哪里。】【怕不是贪生怕死躲起来了。就他的命珍贵,别人都是贱命一条?大台风天大家都忙着抢险救灾,他一个大老爷们躲起来?!剧组那边连女演员都在收集物资分发,凭什么方怀搞特殊。】好几个视频的确都没看见方怀的影子。粉丝知道方怀不是那种人,但是……他究竟在哪里?比起最坏的猜想,他们倒宁愿是他‘贪生怕死’躲起来了。许多人心里都凝着乌云,心情一点点沉重。而那些键盘侠反倒欢快起来----甚至有人黑进了酒店的监控系统,发现方怀的确没有在救灾,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于是键盘侠愈发确定他是躲起来了,各种节奏带的飞起。第59章 喵喵喵【凭什么就方怀特殊对待?大家都在救灾, 他凭什么不来?哟, 觉得自己是大明星了,了不起了,自己最高贵?】【路人都看不过去了,不要道德绑架行吗?有谁规定一定要救灾了吗?身体不舒服不行吗?】【怀式路人好棒棒呀,科科。不是规定一定要救灾,但人家上到六十老人, 下到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在忙活,他前几天发微博还好好的,赶着这个当口‘身体不舒服’, 太巧了吧?怕死就直说呗,胆小又自私。】这件事情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导节奏。再加上石斐然那边信号不好、无法了解的局面,粉丝又在担忧方怀出事, 无心控评……没多久,#方怀 自私#这个tag竟然上了热搜。大家都记得不久前的撑伞事件,甚至有年轻人开始跟父母大谈特谈:“之前那个方怀撑伞就是故意凹人设啊,想凹个什么暖男人设,撑撑伞多简单啊。可惜一到这种重要关头呢,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果然患难见人心吧。”现在大家别的不敢说,最喜欢嘲的就是明星人设崩塌了。他们甚至不需要知道真相是什么,营销号、知乎大v写几篇长文痛斥, 带一带节奏, 键盘侠立刻就能开启一场狂欢, 集体高潮。现实生活不如意,这些人都很享受把那些比他们更有成就的人,踩在地下痛骂的快感。.狭小的空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很淡的光投进来。方怀盘腿坐着叶于渊两腿间,垂着头,很认真地帮他……舔了舔伤口。他的眼睑垂着,瘦削不驯的模样,后颈的线条收拢进衬衫里,表情像是执拗又像是有些难过。他不是在城市长大的,当他站在高楼大厦、人烟熙攘里时,从头到脚都透着格格不入的味道,也因此,方怀做这样的动作时显得理所当然。他是这样的小孩,放到城市里一个月就会不适应了,扔到山里却能怡然自得的过上好久。有时甚至能想象到他一个人劈柴、打猎、生火的模样,入夜了就点着火把满不在乎地躺到树上,白天醒了就鞠着水洗一把脸,受伤了自己舔一舔,月色很好的时候自己编出一首歌来唱。他的灵魂是自由的,有不少野性成分在的,他不属于任何条条框框与森严戒律。尽管他已经努力让自己融入这里,但总是很艰难的。那道伤有点深,还在渗血,方怀唇角也沾上了血珠。叶于渊的呼吸有点沉,眸色微微发紧。室内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吸声轻轻重重地交叠在一起,在无边的夜色与潮气中渲染出些暧昧的氛围。方怀也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没说话。他唇边沾着血,甚至没想去擦。两人沉默着,潮湿微热的气息蔓延开。叶于渊忽然收了收掌心。漆黑的眸子里弥散开雾气,更多无法说清的情绪掩盖在其中。他就着方怀的姿势,拇指蹭过少年的唇畔,帮他擦去那一点血。这个动作其实并不出格,但有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感觉。方怀有些茫然,看向他,浅琥珀色的眸子里笼着一层浅却明澈的光。风声静止了一秒。叶于渊垂下眼眸看着他,沉默片刻。鬼使神差的,他忽然俯身,一手撩起少年的几缕额发,在他额头上吻了吻。方怀:“……”叶于渊:“……”方怀:“……”叶于渊怔了几秒,和方怀四目相对。他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陷入了一种难以置信、有些难堪的沉默中。直到方怀迟疑着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这是……他们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吗?方怀认真地想了想,他并不讨厌。叶于渊的视线顺着他的手,移到他的额头上。片刻后,男人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耳畔微红,说不出话来。“叶于渊----”“抱歉,”叶于渊眼神不自然,生硬地转移话题,“我累了。”方怀困惑又莫名地看了他半晌。他很想和叶于渊讨论一下这件事,但叶于渊似乎并不想多说,他于是不再多问了。他帮叶于渊掌心的伤又敷上烟草,让叶于渊闭着眼睛睡一会儿。方怀没有怎么照顾过别人,但他仿佛生来就会这些。他虽然没照顾过人,但的确照顾过不少小动物的。方怀没有说,他心里堵着一个很大的担忧。----他害怕叶于渊发烧。像这种失血过多、面积较大的伤口,最怕的是恶化发炎,引起发烧之类的并发症,牵一发而动全身。放在外面没有什么,但他们什么时候能出去也还不知道。方怀看着那道伤口,想起了自己碰见的那几位不幸丧生的人。他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叶于渊浑身冰凉、在水里不断下沉的模样,心脏一瞬间就发疼了。他想,叶于渊是为他进来的,无论如何他也要让他平平安安地出去。然而事与愿违。一个多小时候,方怀探了探叶于渊的额头,感觉到比以往烫了不少,甚至还有越来越烫的趋势。他心脏立刻就提了起来。“叶于渊,”方怀凑到他耳边,一声声喊他,“醒醒。”很多人都是睡着睡着就没了。“叶于渊。”方怀的声音提高了些,他有点着急了,额角坠着汗珠。他用额头试了试叶于渊额头的温度,依然觉得还是很烫。而男人闭着眼睛,眉头微蹙,没有反应。不知过了多久。叶于渊眉头动了动,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是一片水雾蒙蒙。他认真地看着方怀,拇指磨挲了一下他的眼角。也许是因为发烧,他有种与平时刻意冷淡完全不同的温柔气质,他声音微哑,说:“我没事。”“……你去睡着吧。”“醒来的时候,就出去了。”方怀没说话。“我不睡,你也别睡。”他认真地说。他想督促着叶于渊喝了水、吃了泡软的压缩饼干。自己没打算吃,他要把食物剩下来。他们的处境已经非常糟糕了。空气剩下的不多,已经能感觉到呼吸有点困难了,而食物和水也所剩无几。叶于渊却没有喝水,也没有吃。“我吃过了。”方怀说。叶于渊看着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我不渴。”两人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僵持,谁也没去碰那些水和食物。“好吧。”方怀有点不高兴,但没有说出来。他想,等叶于渊渴了就会去喝水的。他看着叶于渊,不想他睡着了,但自己却忍不住犯困。他强撑着精神,没多久就开始点头,刚闭上眼睛又强迫自己睁开。叶于渊定定地注视着他。在方怀第三次强撑起精神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终于伸手,把少年整个人都拥进怀里。“睡吧,”他低声道,“怀怀,晚安。”……他叫他什么?方怀没来得及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浓重的困倦袭来,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沉沉睡过去了。叶于渊沉默片刻,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半晌后也闭上眼睛。这么久了,那道伤口并未愈合分毫。甚至不刻意控制时,伤口周围能看到隐隐的银色鳞片----那并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东西。本来对于他来说,即使很久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事,甚至直接把方怀带出去也是轻而易举。但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他能够保证方怀能够平安的出去,至于他自己……叶于渊闭上了眼睛。出不去,也没什么关系。他想。.方怀睡着时也极其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他一会儿梦到叶于渊在他面前去世了,在冰凉的水里一点点下沉,一瞬间又梦到了方建国去世时的那一幕----他当时心里其实没有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但那份痛苦均摊到了他的整个人生里,像是一根刺,时不时冒出来刺他一下。少年抿着唇,皱着眉,无意识地低着头去听身边人的心跳声,哑着嗓子喊‘叶于渊’。叶于渊简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无言地把少年更拥紧些。数个小时连绵不绝的梦境辗转,方怀终于醒了。叶于渊说到做到,的确没有睡。他就那样把方怀抱在怀里,疲倦又温柔地注视着他,呼吸声很低很浅,见他醒来,把他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握了握。地上的水和食物仍然没有动。而方怀发现了一个更加糟糕的状况----氧气显然不够了,而且那个不锈钢板似乎顶不住了,有水渗透进来。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走到穷途末路了。叶于渊必须活着,这是方怀心里的唯一一个想法。他没有关系的,方怀想,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牵挂。叶于渊……叶于渊还有喜欢的人,他以后还要结婚,组成属于自己的家庭,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想象了一下叶于渊以后结婚的样子。男人英俊又沉默地穿着西服,身边是温柔美丽、和他很般配的妻子,两人宴了天地,拜了父母,敬了宾客,从此就要过一辈子。方怀一时有些难过遗憾,一时又为叶于渊感到开心。他想,叶于渊一定是可以幸福的,方怀对此毫不怀疑。两人安静的对视。的确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了,他们都知道。不是食物和水,是空气。假设救援队还有一个小时能到,现在的氧气也只够他们其中一个人撑到那时候。方怀心里已经决定了。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他想到死亡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的情绪。他也并不是滥好人,只是……他很希望叶于渊能够幸福。两人对视了半晌,叶于渊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神色淡淡的,眉眼间还有一丝倦色,漆黑的眸子却很温柔。“叶于渊,”方怀斟酌着告别的话该怎么说,“我想……”叶于渊看着他,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很小。”他仍然把方怀抱在怀里,一手抚了抚他的头发,帮他把有些挡着眼睛的额发拨到后面去。他现在并不紧张了,像个温和的长辈,认真地看着方怀,嗓音微哑:“你以后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说不定会结婚。外表和权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拥有足够好的品格,而你爱他。”叶于渊说这话时的语气心平气和,掌心却是蜷紧的。方怀是第一次听叶于渊说这么多话。他不喜欢叶于渊的语气,非常不喜欢,方怀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什么意思?”他问。叶于渊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你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很多人没有见过。”阿尔卑斯山脉的落日,东京初春开的樱花,挪威的雪。“现在说要把为了谁放弃生命,太早了。”叶于渊看着他,唇角竟然微微勾起来,很淡地笑了笑。这是认识到现在叶于渊第一次笑,英俊极了,整个人甚至熠熠生辉。方怀没有笑。“在这里放弃,你以后会后悔,”叶于渊的声音哑了些,他看着他说:“等到你更大了,见到更多的人,遇见了真正心动的那一个人。“等你找到了每一次心跳与呼吸的意义,你愿意和他去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等你每一秒都在想他----“再把命交给他,也不迟。”叶于渊甚至没有直接说什么,他的拇指磨挲过他的眼角,在下颌逗留一下,帮他把衬衫第一颗扣子扣了起来。男人靠着墙壁沉默坐着,唇角已经展平了,眼神却还是软的,他看着方怀,所有情绪都很收敛克制,隐藏在平静的海面之下。这是告别的话了。他是个平庸无趣的人,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但这一刻忽然很庆幸。他不需要在最后一刻给方怀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方怀不用记着他,早点忘了就好。没有关系的。方怀没有说话,他抿着唇角,执拗地看向叶于渊,眼眶一点点红了。他张了张嘴,忽然一个笔记本挡在了眼前。是林殊恒的那个笔记本,它现在已经晾干了,字迹模糊,纸页皱巴巴的。方怀不明白叶于渊把这个本子挡在他面前的用意是什么,他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嗓子却仿佛被掐住了,空气稀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种被蒙在鼓里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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