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正浑身都僵硬了, 自从喻嗔发现自己骗她, 他得到的永远是排斥和讨厌。
这是第一次, 她说害怕失去他。
柏正愣了很久, 才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他猛然看向喻嗔,唇角疯狂上扬:“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好不好?”
喻嗔说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 可他这个强烈的反应, 让喻嗔觉得羞赧。
她收回捧着他脸颊的手, 耳朵尖儿都泛着红, 你听到就别问了啊柏正。
柏正眼里带着笑:“你不会失去我,我永远在你身边, 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喻嗔心里觉得甜,她忍住笑,轻轻哼唧一声, 算是应了他的承诺。
柏正想伸手抱她,却发现手臂使不上力气, 如医生所说, 他肌肉拉伤,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脱力。
柏正舔舔唇:“过来给我抱一下。”
喻嗔看着他。
他解释说:“我使不上力。”
都这样了还执着抱她,色胚!然而喻嗔知道, 那个东西砸下来到底有多重,换个人, 估计当场得吐一口血。
她难得怜惜这个少年, 柏正现在又是伤员。喻嗔努力忍住害羞, 倾身抱住他。
柏正埋首在她颈窝, 止不住弯唇:“喻嗔,那些话你都说了,你再说点别的呗。”
“说什么?”
“说你特别喜欢我,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只认我做你男人。”
喻嗔觉得他好不要脸,这种羞耻的话竟然能说得出口。
她打死也不说。
柏正知道她不会说,又道:“那你说点别的,比如,这辈子都不看牧原那个伪君子一眼,也不管他任何事。快说。”
喻嗔道:“他是我恩人。”
“现在恩情已经还了,如果不是你推开他,他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他故意把话说得这样夸张,那栏杆砸下来可砸不死人,顶多受重伤。
喻嗔好气又好笑,她想了想,不忍他失望:“我不去管他的事。”
“就这样?还有前面半句。”
前半句,就是看一眼牧原都不许。
这个要求霸道得过分了,人家没少帮她的忙,甚至那三瓶香水,牧原还在帮她拿去卖。
喻嗔不讲话,柏正不满地低头,在她后颈上咬一口。
“嘶。”喻嗔道,“你咬我做什么?”
柏正笑:“你可以咬回来,随便咬哪儿。”
她才不咬他,捂住自己脖子,退开两步瞪着他。
柏正没法去拉她,只能严肃了脸:“我说真的,你要是觉得还欠他,以后我帮你还。别自己凑上去。”
喻嗔看他半晌,最后点点头。
她这样乖,柏正高兴得眼里全是笑。
可惜受了伤,做什么都不方便。
柏正第一次觉得这样真的很废,他要尽快好起来。
徐学民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他先询问了柏正的伤,又礼貌地与一旁的喻嗔打招呼。
喻嗔无声颔首,与他见礼。
“既然徐叔来了,柏正,我先回家了。”
柏正想开口挽留她,少女好不容易表明心意,现在走了他真舍不得。
然而想到自己这么废,手指头都没法动,他看她一眼:“嗯。”
喻嗔还得赶回去,晚了万姝茗他们肯定会担心。
徐学民见她离开了,这才道:“柏少,你应该注意保护自己。”
柏正瞥他一眼。
老东西,废话。
如果不是喻嗔推开了牧原,他至于冲过去举栏杆?他看起来像圣父吗?难不成还去救牧原?牧原真凉了说不定他还得放鞭炮。
徐学民无奈道:“您付出那么多,说不定也打动不了别人的心。纵然您不喜欢先生,可是我还是得说,他就是前车之鉴。”
如果这种事还有下次,谁能保证柏正不出事?
每个人都没有钢铁之躯,不然那么强大的前主人,就不会吞枪自杀了。
柏正轻蔑看他一眼,语调带上几分笑:“我和他不一样,我也不会是他那样的下场。喻嗔很好,她喜欢我。”
徐学民诧异地望着他。
您不会是坏了脑子吧!
他的眼神柏正看懂了,柏正说:“滚出去!”
徐学民快离开前,柏正又忍不住强调道:“你以为我说着玩?喻嗔亲口说的,她很喜欢我,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徐学民嘴角一抽,您开心就好。
他带上门,柏正还是觉得不踏实,他都仿若在做梦,更何况徐学民。
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喻嗔没有喜欢上处处比他强的牧原,反而说害怕失去他。
越想柏正越烦躁,他的感情患得患失,至今没有落到实处。
“老徐,去看看喻嗔走了没有!”
徐学民一挥手,过了会儿,他回道:“出了医院门,需要我将她喊回来吗?”
“不用了。”柏正往床上一躺。
喻嗔必须喜欢他,都抱他了,敢不喜欢他他掐死她。他什么都给她,她还想喜欢谁?
第二天是周一。
喻嗔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朱弈叶面色古怪地盯着她。
喻嗔习惯了她奇奇怪怪的目光,当作没看见,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范书秋问朱弈叶:“你看她做什么?”
朱弈叶昨天虽然受了惊吓,可是回去越想越不对劲。
她脑子里满是那一幕,一个女孩把牧原推开,再然后,一个黑色队服的少年撑起栏杆。
混乱之中,她看见女孩撞进少年怀抱。
后来虽然那个女孩子的脸被衣服挡住,然而朱弈叶慌乱之中看过一眼。
她确定是喻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