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时彻是不爱孟雪的,否则绝不会让她以身试险去探敌人的消息。至于时铮,那就更不用说了。
喻怀宁哼笑,一语点破让女人惶恐的事实,你知道他们兄弟两人最大的共同处是什么吗?是他们的心里都没有你。
你给我闭嘴!我不得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孟雪的面色完全扭曲,藏在兜中的军事刀终于亮了出来,光斑折射到了青年的眼中。
平日里的娇柔不复存在,只见她尖锐又毒辣道,他们爱的人都必须去死!
喻怀宁早已有所意料,迅速翻身一转躲过尖刀。
孟雪眼中的杀意没有就此停下,又是往前一刺。她不曾想到的是,捆在青年身上的绳子早已掉落。
喻怀宁的行动力不再受阻,反手捏住女人纤细的手腕,蛮力夺过军刀。
孟雪惊恐地瞪大眼睛,往后一退,救命!
喻怀宁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连番的不适遭遇已经让他的戾气抵达了顶点。这会儿,莽撞前来的孟雪正好撞在枪口上。
喻怀宁想起男人背上的疤痕之一,又听见孟雪出口的呼声,瞬间眸色一沉。他直接提刀追赶而上,刺向了女人的后背。
啊!
砰!
孟雪的尖叫声被外面的枪声所掩盖,紧接着铁门应声而开,一群人背光冲了进来。
喻怀宁心弦一紧,来不及看清人影就咬牙朝后跑去。结果没退几步路,他的手臂被人强有力地拉住,怀宁!
喻怀宁刚想要持刀反击,一个拥抱就让他彻底瓦解了戒备。
是我!时铮一手搂住他,轻声引导他松开伤人的刀具,丢了它,别怕,我来了。
喻怀宁鼻尖莫名一酸,微微颤抖着丢开了沾血的军刀。他再也止不住头部濒死的剧痛感,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虚弱道,时铮。
宿醉在前、迷药在后,他能在疼痛的侵蚀下撑到现在,已经耗尽了力气。原本独身一人的顽强,在沾染上男人的气息后,就变得极其脆弱。
时铮。
我在。时铮看清恋人惨白如纸的面色,恨不得一枪毙了几个小时前的自己。说什么回国!简直是大错特错!把青年留在自己的身侧,才是最安全的保护!
时总!我们得撤了!郑容和奥贝尔相继赶来,瑞森刚离开不久,万一加派人手,事情就要闹大了。
通知下去!撤!时铮一把横抱起怀中的恋人,不忘温声耳语,我带你回去。
哪知刚走了两步,他的小腿就被人死死抱住了。
时铮!时铮孟雪神色痛苦地趴在地上,她的背部被刺伤,黑色皮衣上满是血迹。她瞳孔颤抖着,固执着赖着男人呼救,你救救我,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以前在孤儿院,你从来从来不会丢下我的!说到这一句话时,孟雪从心里深处发出了悲痛。
喻怀宁脑中嗡嗡作响,听见女人的讲话声后更是难受蹙眉。他缩在男人怀中,极为不安稳地闷哼。
时铮圈紧恋人,唇侧低着对方微微发烫的额头,浅声道,别怕,回去就看医生。
不!你不能丢下我!孟雪还在哀求不停,看见男人对喻怀宁的贴心担忧,眼中爆发出丑陋的嫉妒。
滚远点!时铮当机立断地踹开了孟雪,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再吝啬。
直到一行人的身影远离,孟雪还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当年,孤儿院里的所有食物都得靠争抢。
时铮是带伤进入了孤儿院,起初行动不便,只能缩在床上里一声不吭扛饿。
孤儿院里都是异国面孔的孩子,所以孟雪看见时铮后,对他很有亲近感。那时还心存善良的她,每天都会想方设法换取多一份的面包,送给了后者垫肚子。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沉默寡言的时铮记在了心里。
时铮背后的枪伤痊愈后,每日抢到的食物里永远有她的一份,院里组织义工活动得到的糖果永远都是她的专属。
孟雪还记得,当时孤儿院里有太多女孩羡慕她。就连她自己,也为了时铮的特殊对待而感到沾沾自喜。
可对她来说,好景不长。
两年后,时铮被偶遇的贺铭领走,但他还是会时常回到孤儿院,将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带给孟雪。
孟雪在孤儿院待到了十六岁,这才在院长的允许下离开。她始终和时铮保持着联系,对方会给她找住宿、找工作
一切都很好。
只可惜,孟雪对这位非亲非故的弟弟产生了感情,而时铮从来只是把她当成家人看待。孟雪曾不止一次试过告白,也死皮赖脸地大哭大闹过。严重时,还故意给时铮下了药,最后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撵了出去!
男人完全没将她的感情放在眼里,对她的态度越来越生疏!
孟雪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恨意伴随着爱意而生!就在这个时候,时彻出现了男人那双分外相似的面容,刻意做出的温柔举动,让孟雪轻易就转移了目光。
可直到后来,孟雪才发现,时彻所做出的一切都是假象,他也根本不爱她!
凭什么?凭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毁灭好了!她得不到的男人,那任何人都不该得到!
孟雪陷入自己的臆想中,失控大哭又大笑,终于筋疲力尽地昏死了过去。
一片朦胧的痛楚传来,喻怀宁置身在冰火两重天的梦境中,只能任由意识混沌沉迷。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模糊才逐渐褪去,连带着脑内的剧痛也被卸了个干净。喻怀宁睁开眼,努力辨认着自己的所在,呜。
怀宁?你醒了!焦灼到沙哑的呼声传来,入目便是时铮。
喻怀宁刚欲伸手去探,就被男人给按住了,还在挂点滴,不要动,乖些。
时铮,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倒。男人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喻怀宁趁着他倒水的间隙,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是装修简约的私人卧室,大概是在男人的住处。
我扶你起来喝水。时铮走了回来,坐在床侧。
好。
等到一杯温水下肚,喻怀宁的神智才彻底回笼。他从不是会故作虚弱的人,趁着疼痛过去的劲头,他又往男人身边移了移,浅声问话,没事了吗?
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我已经布人二十小时防护监控了。时铮圈住他,心有余悸地回应,幸好你没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