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又开始轻微起伏。
喻老爷子看见这一幕,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眸色骤沉。
好在两人的接触没有多久,时铮听完青年的叮嘱后,轻笑着整了整衣襟朝着外厅走去。
喻怀宁,你慢慢吞吞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要只是弄虚作假的话,还是趁早消停,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喻羡喊话道。
别急啊,我这不是在做事前准备吗?喻怀宁漫不经心地回应,话落,他就快速朝着一处的酒杯塔走去。有一对夫妻宾客就站在酒塔前,见他靠近,连忙出声,喻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没偷东西!
我知道,我不是来找你们的。喻怀宁眸色晃开一丝笑意,伸手做出一个靠边站的动作。兴许是他自信和从容太过吸睛,夫妻两人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要求往边上移步。
很快地,一个身穿着制服的酒保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喻、喻小少爷。那人哆嗦了一下,做出一副紧张迷茫的模样。
从刚刚起,我就发现你偷偷摸摸地往这角落里躲,怎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喻怀宁似笑非笑地发问,话语里的意味分明。
大家的视线里都带上了审视,这就是那个偷窃的人?
那名酒保立刻站得笔直,他双手紧握成拳,通红着一张脸辩解道,喻小少爷!我没有偷东西!你刚才还让喻大少爷不要随便泼人脏水。现在、现在怎么轮到你含血喷人了?
他走到酒塔的前方,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放话道,你要是不信,派人来搜身好了!
众人见酒保如此坦诚,一时间都生出犹疑,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下文。
够伶牙俐齿的呀。喻怀宁不为所动,嗤笑道,有这嘴皮子怎么不去做传销?干嘛想不开来偷东西,盼望着吃牢饭啊?
酒保没想到青年反讽嘴炮功力如此厉害,一下子僵住面色,只能重复道,我没偷东西,你这是在冤枉人!
一个人越是重复什么话,代表心中越有鬼。喻怀宁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打量的眼神中暗含犀利,派人能从你身上搜出什么?你不是早用肢体语言表现出来了吗?
酒保被他的话吓得一跳,还没他想好反驳,青年就绕过他,径直朝后方搭着酒塔的推车走去。
推车上平铺着一块黑绒布,上面层层叠叠地搭着酒杯。喻怀宁弯下腰,伸手摸索着被黑布遮掩的下层,不过两秒,就触到了一个冷硬的东西。
酒保的眼神早在他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就变得凶狠,他快速转身,晦暗的神色里藏着滔天的恨意和决绝。
【请宿主注意安全!】
喻怀宁听见系统的紧急声,顷刻反应过来,他本能性地伸手挡住脸部、快速往后一撤。推车被酒保掀翻,酒塔上的杯盏全部往喻怀宁的方向倒去。
一秒后,噼里啪啦的杯裂声响起,伴随着无数溅起的酒液,满地狼狈。四周的惊慌声爆发,与此同时,是路星赐和南川异口同声的焦急,怀宁!小心!
酒保握着被砸碎的酒瓶柄,将尖锐锋利处对准了喻怀宁,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
喻怀宁咬牙低嘶了一声,堪堪侧身躲过,他当机立断将手中的物品朝外一丢。那物品掉在不远处,在灯光下散发着璀璨光芒,正是路乔音丢失了的项链!
酒保的注意力跟着项链的去向,喻怀宁抓准时机立刻后撤离开他的攻击范围。哪知对方也没追上来,反而快速抓起掉落在地的项链,不要命地挥舞着破碎的酒瓶,一路朝着厅门口奔过去。
两侧的宾客惊慌四散,生怕自己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还没等酒保跑出厅外,前厅就突然冲进来一个人,不由分说地将他踹得老远。
郑容,按住他!时铮发话,目光正快速地搜寻着青年的身影。就在两分钟前,青年让他把郑容喊进酒厅,免得让偷盗者溜走,没想到才一回厅,就遇上了这紧急情况。
郑容是练家子,出手的力度自然稳准狠,那名酒保被他踹得倒地不起,脸色惨白地捂着胸口嘶叫。
时铮盯着被路星赐和南川围住的青年,眉梢微蹙,快步赶了过去,没事吧?
没事。喻怀宁摆了摆手,下意识地推出了另外两人的包围,朝着男人靠近。他精神尚佳,只是深蓝色的西装上沾上了不少的酒液,幸好你带郑容赶来得及时,否则
这话还没说完,他手腕就被时铮一把拽住了。男人盯着手背上的伤口,神情冷了几分,伪装的温和不复,受伤了。
那是一道细长的伤口,并不深,渗出的小血珠交汇在一块儿。
没事,可能是不小心被溅起来的碎渣划到了。喻怀宁无所谓道,随手将血珠抹开。他的视线往后一移,那名偷窃的酒保已经被郑容控制住了,还在不死心地小幅度地挣扎。
喻怀宁甩了甩手,快步走近。
酒保看见他的身影,恶狠狠地看了过去。他在皇圣大酒店已经工作很久了,前段时间被保安室的好友老刘带着,迷恋上了赌/博,一脚就抬入了这个**的无底洞。
他们两个人都是小人物,手头上没多少积蓄,反倒还赔进去了一大笔。
走投无路的他们盯上了这次的宴会,并且密谋了这一切。他利用酒保身份的便利,一早就物色中了目标像路乔音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小姐显然是最好糊弄的。况且,对方还戴着这么显眼的一条昂贵项链。
原本的计划一切顺利。
他把项链藏在推车底部,等到风波一过就能带走。没想到临时杀出一个程咬金,好端端地被搅了局面。现在项链没偷成,赌债还不上东窗事发后,恐怕还要面对法律的审判!这叫他怎么能不憎恶眼前的青年?
我呸!
喻怀宁瞧见他的恶声埋汰,又想起方才近在眼前的杀意,眸色当即暗了下来。他捡起一侧的酒瓶,指尖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上方的锐利,结果一不小心,指尖就被刺出了一点血丝。
时铮瞧见这一幕,又是不悦蹙眉
怎么这么叫人不省心?
可喻怀宁像是无知无觉,他伸出刺破的指尖往酒保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微浅淡的血痕,挑眉冷笑,你知不知道,拿酒瓶伤人这种事情,都是我玩剩下的?嗯?
酒保被他冷凝的眼色吓住了。
下一秒,喻怀宁把酒瓶的尖锐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寒阴森的触感升起,惹得他牙齿止不住地打颤,你、你要做什么?
喻怀宁看见他逐渐惊慌的面色,用酒瓶的尖锐处来回描摹着脖子的血痕,轻飘飘道,别怕啊,刚刚不是还想拿这酒瓶捅我吗?是挺锋利的,好像很容易就能了结一个人。
是犹如地狱修罗般的低喃蛊惑。
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