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我亲你啊?施辞笑。唐啁瞪着她, 嘴唇不自觉地抿紧。施辞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在她说出下一句的时候, 施辞已经吻住了她的唇,舌尖轻轻探入,逗使她回应自己。她在转移问题, 唐啁想。其实没有关系的, 她并不在意,她很确定施辞的心, 毕竟在很久很久之前, 她就把自己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她也有不希望施辞知道的过往,就让那些全部就留在过去吧。唔?施辞察觉她的不专心, 轻咬了下她的唇瓣,把她搂到自己的膝盖上, 慢慢吮吻着她。唐啁有点受不住地软在她的怀里, 细软的手指习惯性地想要去勾她的脖子, 这是她每次被亲时下意识的动作,像羞涩拒绝,又像想要迎合, 唇与舌的湿润交融,两人都有些忘情。施辞纤长的手指灵巧地在她的毛衣下摆徘徊,勾勒着唐啁的腰部线条,唐啁觉得有点痒,刚动一动,女人的手指就钻了进去。她的动作很慢,唐啁只觉得有点痒,呼吸全部由女人掌控者,,等下衣服内的柔软也被她掌握时,唐啁失去意识了好几秒,等她勉强捡回一点神智,你说过不乱来的唐啁弱弱地喃喃着,施辞一只手摸着她的背脊,另一只手已经游到了她的膝盖。好,我不乱来。施辞的唇贴着她的唇,两人的身体也贴合得没有一丝的缝隙,触感鲜活柔软,那隔在她们之间的那层薄薄的衣料连同唐啁的脸颊,几乎要燃烧起来。唐啁气喘心跳,施辞的唇温软湿润,如晨露花香,而她的耳语像柔软的丝线,一圈一圈地把她们两个缠绕得更紧。你可以对我乱来唐啁脸颊飞腾起来,人在爱情中,对周遭的一切都那么敏感。这个世界的声音都那么好听,秋秋在她们的脚边打着呼,书桌上花瓶里花苞紧密挨着,发出bo bo的绽开的声响,还有香草味道的润唇膏晕开,唇瓣贴合,柔软相接,轻吟和碎语。一丝微凉的水意,混合着花香的体息包围住她。外头,下雨,还是下雪呢?她们无暇去顾及了陈一壹坐上了车,司机是酒吧请的,跟她和施辞都很熟,一路跟她寒暄,陈一壹应付了几句,提前下了车。路面的积雪还没话,细细的雪粒再次飘了起来,陈一壹停住脚步,仰脸,望着这一天空的白茫茫,叹了一口气。你要去萳大吗?那年的操场,也是这样漫天的白雪粒子,她问施辞。嗯,保送上了,不去白不去。施辞那时是头发刚刚过肩,风雪刮过,她扬起来的发梢还有一点墨绿色。陈一壹不语。萳大她上不了,不过旁边的大学她还是可以去的。我们上了大学,还会是朋友吗?她问。当然啦。施辞伸手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盈盈的。她也曾对自己露出这么纯粹的笑容,在很早的时候,比她所有的恋人都要早。陈一壹那时就有一点感觉了,那时她想,总归都在萳城,她们都还很年轻,未来可期。记得是大二的下学期,那时施辞介绍女友给她认识,她的头脑完全失去了运作的能力。有限的几次相处,她看到乔莎和施辞相处的场景,她们眼里只有彼此。从那以后,陈一壹就觉得自己在施辞的生活中已经变成一个背景,一个旁人,一个可有可无的插曲。她记得乔莎去世那个葬礼,施辞站在家属那边,一身黑衣,像一棵潮湿而沉默的树,周围的一切好似与她失壤。她决定是去留学,陈一壹问她:你不会回来了吧?那时她们在喝酒,施辞已经醉了,眼角湿润,她笑笑道:嗯,我不想回来了。仿佛有滚烫的热水淋在肉心,陈一壹感受这滋滋作响翻滚的血痛。看一下我 ,我就在你身边。难道这国内就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吗?难道我,不行吗?她忍了忍,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不行,趁早灭了这个心思吧。她都打算不回来了。趁现在还来得及施辞刚去美国的那段时间,她们还有联系,慢慢地,施辞学业繁忙,她那时在萳城的一家知名企业做审计工作,也忙得不可开交,也有了女友。她不知道施辞的感情状况,偶尔仅有的几次简短的通话,她了解到她没有谈恋爱。施辞身边迟早会有人的,毕竟她这么优秀。在施辞刚去美国的头两三年,她偶尔会回国,只是每次都来去匆匆,只见她的家里人,她们一次都没有相聚过。后来,在施海的嘴里,陈一壹知道施辞又恋爱了,对方是美籍华人。陈一壹心情说不出什么感觉,她想施辞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幸好,当时没有表白,也幸好她的心及时收回来了。又过了几年,施辞回国度了一次长假,她们终于见了面,那时施辞带了miu姐介绍给她认识,陈一壹见到了施辞就完全移不开眼睛,她褪去了伤痛,变得更加耀眼,那张精致明媚的脸浸透在夜色中,耀眼如日光,照亮她藏匿于黑暗的心事。陈一壹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再次活了过来,比以往的还要生猛茂盛,根本无法抑制。她必须抓住一个什么东西与她联系起来,与她再次建立羁绊。她说自己想开个酒吧,是个安全惬意的,让女性可以放心喝酒的地方,她找了借口,说自己资金不足,邀请她入股,其他的事项不用施辞去操心,她只享受分红就好。施辞果然同意了。她再追问她,现在在国外发展了,所以真不打算回来了?施辞笑了下,目前的工作还可以,应该不会回来。陈一壹默了默,拐弯抹角地问了下她的感情状况,出乎意料的是施辞单身了。因为酒吧的关系,她们两个重新有了联系,陈一壹也有心地接近了miu姐,不是因为miu姐的家世,也不是因为她背后庞大的人脉,纯粹因为miu姐是施辞的知心好友。她是真的想尽一切心思,尽可能地与施辞的生活接轨。大概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施辞在四年前终于回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陈一壹正在试酒,手中的杯子和搅拌器掉落地面,柠檬汁进了她的眼睛。果然,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必急于一时,何况她比其他人更有优势。她想,眼泪悄无声息地坠落。施辞和雯雯恋爱,是陈一壹怎么都想不通的,然而她也很快就释怀,没关系,这个女人怎么都越不过乔莎在施辞内心的地位。旁观者清,她也看出来了,施辞和她根本不合适,只是偶尔看到施辞对雯雯那么体贴,她心里也不好受,情绪上来了就刺那么几句,她做得很隐秘。果然雯雯并不知道乔莎,果然施辞和她吵架,果然她们分手了。情人的关系有时如纸条一样脆弱,而挚友是永恒的。陈一壹也想过表白,想过表白成功会怎么样,想过无数次她们能肌肤相亲,甚至幻想她们吵架,谁先会服软这些剧情。可是真正话到了嘴边,她还是不敢。多可笑啊,三十多岁的人了,不敢表白,只敢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她也会唾弃自己。也怨施辞,你看,都是你把我逼成这样子,你这个粗心大意没心没肺的女人她也有发狠的时刻,自己一次一次恋爱,就是想要忘记她,想要断了念想,所处的女友不是没有可人的,不是没有动心的,可一旦真正确认关系,她就懒了,腻了,倦了。多少次午夜梦回,爱恨纠缠,执念不灭,心上却只刻着那个名字。也罢,她想,当朋友也挺好,到老了,还不是一起陪伴,也算识于少年,白头终老,一辈子也就过了。如果不是这个唐啁的出现啪嗒一声,陈一壹的靴子踩断了一截树枝,她回过神来,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楼下。她抹了下脸,没有戴手套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她双手冰冷得几乎僵住了。她木然地搭电梯上楼,出了电梯后,正掏钥匙,突然发现门前有人等着她。长发微卷,眉眼非常清秀,穿着白色的套装,手里提着塑料袋,见到她,微微苍白的脸露出个小心翼翼的笑容。你怎么来了?你回来了?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女孩子咬了下唇,睫毛颤了颤,又露出个笑,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买了汤圆,能一起吃吗?外面的天已经灰暗下去,陈一壹瞪着那个塑料袋,一股尖刺的东西直扑过来,砸向她的眼睛,她的脸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就都买了一点女孩子敛着睫毛,腿部微微发抖,向来是站久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她穿得薄,冻得发颤,连笑意都是僵的。一壹,让我进门好不好?她低声祈求道。陈一壹满眼刺痛而模糊,一眨,清晰了,也更痛了,喉咙哽痛。我们不分手了好吗?我是真的喜欢你。女孩抽了抽鼻子,扬起眼睛来,再次对她笑一笑。有什么东西在陈一壹内心肆虐,如最暗不见天日的风暴,她咬紧牙,猛地上前攥住女孩的手腕,拖着她就走。一壹,一壹女孩先是惊慌,再看清楚陈一壹拽着她向电梯走去,她什么都明白,她开始哭,我不走,我不走陈一壹发红的眼睛混在她垂下的长刘海里,按开了电梯,把她推进去。一壹!陈一壹!女孩撑着电梯门,她哭到不能站直,求你了!求你了!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陈一壹冷声道,你不要贱!女孩愕然地僵住,眼泪疯狂地坠落,电梯门锲而不舍地开开合合,她松开了手,嘀地一声,门终于黯然地关上了。陈一壹胸口急促地起伏,咬住手背,喉咙不停地发出哽咽声。视线而下,塑胶袋里装的那一袋袋汤圆,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撕扯,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第71章学期末了, 唐啁备考之际接到了以往家教的家长的电话, 想让她寒假给孩子补习,考完试就开始, 今天是第一天。她乘坐地铁,七点多的冬日早晨, 阳光又薄又脆,披着身上暖洋洋的。从今天开始, 连续两周,一周两个小时,一个小时一百五, 算一算, 也是一小笔钱了。唐啁的心情很好,不仅是因为有了这笔收入, 而是施辞说等她家教结束前半个小时先告诉她, 她会开车来接她,她每天都会来接她。她有了一个很体贴的女朋友,唐啁一想到她, 就会想起她的样子,她的笑容, 她说过的话, 她的抚摸她是真的很喜欢她的亲近, 而且在最近的几次温存里,她的脑海里不再有其他的杂绪,有的只有施辞, 也许也因为施辞没有太过分,没有乱来的原因啾啾,你可以对我乱来她们贴得很近,近到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施辞的呼吸拂在她的脸颊,微微发痒,唐啁能感觉到她微翘起来的唇角。唐啁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那点触感就像是温暖的奶油融化在指尖,摸上去的那刻,犹如雷火击中了她的心魂,所有的意识都碎成粉,而这粉尘中似乎也变成了绮丽的红,属于施辞的一点香气在漫天的飞舞的粉尘中,萦绕她们之间,施辞那湿软的唇吻上了自己的耳朵,发出暧昧的暗声,唔唐啁根本不能思考,接着她听到女人的笑息,好了,给你摸摸了,轮到我了。黑暗中能感觉她掌心的肌理和她滑嫩的之间一寸寸地滑动,爱抚着她,包裹着她,房间的灯光像柔光,像烂软的柑橘,这光线好像能成形,变成摇篮,把她们兜在上面,轻轻晃悠,意识也都模糊起来,她只能抱紧了施辞,她柔软芳香的怀抱是她的promised land (应许之地)地铁的门幡然打开,有人出站有人走上来,唐啁回过神来,两颊顿时滚烫起来。她居然偷偷在想这么色情的事情唐啁故作镇定地朝周围急匆匆扫了一眼,车厢不算拥挤,大家都好好地坐在座位上,有的在打盹,有的在轻声聊天,有的在发呆,倒是对面的男人看了她几眼,又回到了手机屏幕上。唐啁敛低睫毛,抿了抿笑意。她滑开手机,找到那个名字。她发:啾啾啾~发出去的时候唐啁的嘴角扬起来,笑意从眼睛里流泻出来,连那颗泪痣都粉了起来这个点,施辞应该起床了,可能在做运动,不会那么早看到她的留言。不过,她知道自己今天一早就要出来,说不定果然,她很快回过来:咦,有一只小鸟儿叫我起床!唐啁噗嗤一笑,又打:咕咕咕~施辞:怎么回事?这小鸟儿还唱歌了?唐啁笑了好几声,对面的男子狐疑地盯她。唐啁撇下眼睛,偷偷地抿唇笑。到了没有,早餐吃了吗?幸好对话正常了,要不然她真的要笑个不停了。快到了,我吃了早餐的。那好,看着站名,不要坐过了站。唐啁笑了笑,不会的。也不要顾着跟我说话忘记时间哦。不会的。我这么有魅力,你这么喜欢我,真的不会坐过站么?唐啁再次噗嗤笑出来。八点半开始补习,只不过今天刚开始,补习的这个初中生说今天约了同学聚会,只能学习一个小时,剩下的一个小时改天再补回来。初中生惦记着去玩,明显心不在焉,没有学习的状态,唐啁也不勉强,就答应了他。时间还早,和施辞约好的时间还没来,唐啁决定随意逛逛,初中生的家庭离商场也不远。她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商场外部,也是地铁站口,各色人等,男女老少都有,来来往往,配合着音乐好像一幕正在她面前上映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