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县太爷,找到了,找到了。
听着主簿的话,这堂上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主簿将案卷呈上。
张夫人道:主簿,这城外的那块地,的确是我们张家的吧。
主簿看了眼张夫人,朝着他揖礼道:夫人,我翻阅了县衙对于那块地的所有记载,那块地确实是
大人,你可都听清楚了,那块地确实是我张家的。张员外打断了主簿要说的话。
宋琰有些不解,他都没听见主簿说那块地是谁的,这张员外怎么就直接接口说是他的呢?
瞧着常禄到了自己身边,宋琰立时明白了,原是这文成王世子到了。
见着文成王世子一到,张员外的腰杆挺的溜直,脸上那鄙夷的神情让宋琰十分不喜。
文成王刚要给宋琰行礼,便接到了宋琰的眼神示意,这才收了手,与县令见过礼后,这张夫人便亲昵的站到了文成王世子身边:
世子啊,你是不是听说我们家老爷上了公堂,特地来救的?你是文成王世子,这京城的文书一旦批复下来,你可是文成王了,山高皇帝远的,这里便是你做主了,你告诉县令,城外那块地,到底是不是我们张家的!
一见着这张家撑腰的人来了,县令脸色有些为难,原本的苦主夫妇便是抱头痛哭,老妇人道:这田地分明就是我们家里的田地,与你们张家无关,县令老爷,求您做主啊。
县令神色也有些为难,听着堂上的哭声,以及张家员外与夫人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宋琰勾唇道:
县令老爷,方才主簿似乎没有说完,我倒想听听那块地到底属于谁的。
张夫人瞧着宋琰的模样,立时变了脸色,鄙夷道:哟,哪里来的闲人,竟然敢管我们张家的闲事,难道你没听见么,这位是接下来接任的文成王,是我们的女婿!我们是皇亲国戚,你算什么东西。
宋琰瞧了文成王世子一眼,又将视线挪到了夫人身上,朝着余伯言示意,这余伯言便立时上前,啪啪两声,打的那张夫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见着有人发话,主簿也忙道:禀告老爷,这案卷上关于城外那块地是记载,的确是这两位老夫妇的,这张员外手中的地契是假的。
此言一出,宋琰嗤笑,倒是惹得张员外气急败坏,指着县令便道:你就是个糊涂的官!那块田地分明是我的,如今是给你面子,你还是不要等王爷开口发话了。
文成王世子的脸色愈发的惨白,听着张员外夫妇的话,还没等县令宣判,就双膝一软跪在了宋琰的面前,让着公堂上所有的人皆是一脸惊诧。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琰笑道:世子你跪什么,这事儿又与你无关。
张员外与夫人也不明所以,上前拽着文成王世子,却被他推开:臣臣有罪。
他这样的自称,县令大老爷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携带县衙师爷一众衙役跪伏在地,独留张家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昭道:陛下在此,还不跪迎!
张夫人脸色煞白,当堂晕厥了过去,张员外却是哆哆嗦嗦,最后瘫倒在地。
宋琰轻笑着走上县太爷坐的地方,拿起案卷瞧了瞧:这案卷上是建康十二年时,对于县里的一些土地开垦,及原有土地的分配记录,张员外却声称那块地是你自己的,可这地契上的官府印章,却十分不严谨,地契所用的印章是建康十年,可这关于土地的分制执行,是在十二年才完成的,并且官府每年的印章都会由朝廷统一更换,以防各地利用印章谋私,张员外地契上的印章是雕刻手法,却是朕登基初年所用的。
张员外一听,只觉得胸口气短,可又晕不过去,这样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十分难受。
宋琰瞧着他的那副模样,十分好笑,道:县令,朕来问你,这张员外强抢田地,威胁原主,该如何判?
县令道:罚银一千,收押戴枷半年。
宋琰点头应着,随后又道:那私刻印章,伪造地契,又该如何判罚?
县令道:罚银两千,杖刑一百。
宋琰浅笑:方才张夫人出言不逊,朕的护卫已经施以教训,便放过她一次,至于张员外,诸罪并非,罚银三千,限时今日酉时交到官府,至于杖刑与坐监,即刻执行!
说着宋琰便抓了令签扔在了公堂上,这县衙的差役便立即将张员外脱了出去。
不过片刻,便想起了张员外的鬼哭狼嚎,文成王世子垂首,一直不肯言语。
宋琰直视着他,不由叹气,这样一个识人不清,甚至软弱无能的人,实在不是皇位继承人的最佳人选。
一想到这个,宋琰就想到了升仙的文成王,登时就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了。
连忙起身将那对老夫妇扶起来,让常禄跟齐若棠用马车送回城外乡下,而他则是带上了几个护卫回去了文成王府。
走在喧嚣的街上,季昭跟在宋琰的身后,小心翼翼道:
琰哥哥,不是说好微服私访,怎么就停在了文成府,琰哥哥,咱们还要去其他的地方么。
被季昭这么一说,宋琰的内心忽然一片清明,之前被文成王升仙的事儿刺激的不行,又因为季昭带自己过平常人的生活受伤,被人跟前跟后,让宋琰差点忘了自己出宫来的目的。
不过,既然出宫了,自然是能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了。
还能为民伸冤,也委实不错。
宋琰心里盘算着当初的七王在此刻的结局,最后不由叹息一声,停在了街道上。
琰哥哥你怎么啦?季昭有些疑惑。
宋琰心算有些没算明白,于是伸出了手开始掰手指头:
高昌王病故了,清河王出家了,高高邑王游历大江南北去了,文成王升仙了,这,这还剩下燕王,楚王,英王。嘶
这三个称呼从宋琰的嘴里蹦出来,忽然就倒吸了口凉气,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被吓得。
当初七王之乱的七位主角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三个位了。
三位的意思就是,他想禅让的机会不多了,他得珍惜人数,最好一击必中才可以!
余伯言道:公子,这在文成府待了三个月了,不如,去别的地方走走?
宋琰一听连忙侧首看着他,心中突然燃起希望,他的越挫越勇的人,不就是失败了四次嘛,没关系,还有三次!
天无绝人之路!
宋琰笑道:不急,这不快到中秋节了,我想着与其中秋节在路上过,不如在文成王府过吧,中秋节过后咱们就去荆楚,去见楚王。
季昭与余伯言应下,听着宋琰哼着歌儿朝王府走去,惹得季昭与余伯言也格外高兴。
宋琰高兴的是他终于满血恢复,寻找下家不对,是寻找下一位继承人。
季昭是因为宋琰能够再次恢复如初,他又能见到曾经温柔,好看的皇帝陛下了。
而余伯言完全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他就觉得季昭和宋琰都很高兴,所以他就跟着高兴哼歌。
随后,宋琰每日都会往城外跑,跟着那对老夫妇一起学种地,最后亲手在这块田地里撒上小麦的种子,又帮着老夫妇收了他们亲手种的番薯后,便迎来了中秋节。
在节后,宋琰便带上了季昭他们离开文成府前往荆楚,文成王世子送的东西他带的不多,除此之外在马车上还有一袋宋琰亲手掏的番薯。
宋琰这会儿就抱在怀里,格外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