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哥哥,凉快么?
宋琰应了一声,这声琰哥哥他似乎很受用。
季昭颔首笑着:琰哥哥,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啊,如果那是个庸医,我立马去揍他。
宋琰望着季昭那紧张的模样,不由笑了笑:没有不舒服,就是累的慌,提不起力气来,明月,你陪朕你陪我说说话吧。
季昭不明白为什么宋琰会突然改变自称,这里又无外人,无需隐瞒身份。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觉得宋琰此刻的疲累是因为悲戚所致,还是为了文成王而悲。
可季昭知道不是,世子在他面前哭文成王的时候,宋琰的眼里没有动容,尤其是方才还换了自称,季昭觉得宋琰并不是为了文成王,极有可能是为了自己。
季昭小心翼翼道:琰哥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以后不会让你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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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杀朕啊![嚎啕大哭.jpg]
第47章 退位攻略047
宋琰从床上坐了起来, 望着季昭那双澄净且坚定的双眸半晌, 最终叹息一声:明月, 你知道绝望吗?
季昭凝视着宋琰,许久才点头:我知道, 外公上顺宁府告状后,我家破人亡,那就是绝望。
宋琰朝着季昭勾了勾手,季昭不明所以,可靠近的下一秒就被宋琰揽入怀中, 抱了个满怀。
季昭一时忘了呼吸, 只是任由宋琰抱着,那种感觉也太奇妙了,有些欢喜,也有些害怕
明月别怕,朕只是有些累。
季昭只是轻应了一声,听着宋琰略有些脱力的声音, 僵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抬起停在宋琰的后背,几次停下,最后还是抱住宋琰, 拍了拍他的背。
朕啊十八岁登基, 每日都在操心国事,没有一日睡过囫囵觉, 每日卯时便起身, 可这国事每日都忙不完。
朝臣们还各怀心事, 欺上瞒下,只图自己一人得利。
朕呐,真的很辛苦,朕想安安稳稳的过平常人的日子,不必费心劳神,朕累了,朕想歇歇了。
宋琰絮絮叨叨的小声吐露着心中的委屈,最后却慢慢地小了声音,季昭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心中便知道宋琰这肯定是睡着了。
季昭只是坐在床边由宋琰抱着,想让他好好睡着。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温柔如水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实在让季昭也忧心心疼。
宋琰说了很多事,季昭也明白宋琰的那些话里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所以才会让宋琰这么疲累。
季昭不想知道宋琰的秘密,只想让他开心一些,既然宋琰想过平常人的日子,那他倒是可是帮宋琰实现一下。
宋琰这一晕倒,倒是让文成王府上下吓了不轻,世子一日三次前来跟宋琰请安,宋琰开始会接见,后来也就不见了,只让他在门外请安就行了。
已经七日了,宋琰去过最远的路就是王府里的花园了。
因为屋内待着太过闷热忙所以宋琰才会出门走走,外头的天刚刚放晴,天边便挂起了一道彩虹,季昭见着宋琰站在王府御花园的荷塘边,连忙走过去:
公子,公子。
宋琰见着明月朝着自己快步走来,忙侧了身:跑这么急做什么。
季昭道:这几日见公子闷闷不乐的,所以想带公子去寻开心。
宋琰见着季昭露着神秘微笑,不由起了调侃的心思:带朕去找妖怪,看三十六式?
季昭一听这事儿,登时想起了以前的那件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掩唇轻咳:不是,我说的不是这。
宋琰颔首笑了笑:那寻什么开心?
季昭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宋琰耳边道:公子不是想过平常人的日子嘛,我这两天在城外看见有人在收稻子,这收稻子也是平常人会做的事,公子有没有兴趣,去帮那些百姓收稻子?
宋琰直视着季昭,他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有光,宋琰听着他的提议倒也觉得有趣,便欣然同意了。
然而季昭却不让他走正门,宋琰有些疑惑,季昭道:
这要是走正门出去,肯定会被人发现,要是问起来总不能说去帮百姓收稻子吧。
季昭这么一说,宋琰也觉得在理,便跟在季昭身后偷偷摸摸的从王府后门出了府。
没有人前呼后应的跟着,这样与季昭两个人一起走在街上的感觉,宋琰觉得身心都舒畅了。
出了城以后,这宋琰才感觉到这大好河山的壮美,青山绿水还有成熟的稻田,以及在田间劳作的百姓。
季昭拉住宋琰的手,快步朝着那收稻子的田走去,一家人此刻正在弯腰割着稻谷,季昭让宋琰在田埂上等着,自己则下了田,与那些稻子的百姓交涉。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起身说话的男人回头看了看田埂上的宋琰,也随后点头应下了。
见着季昭朝自己招手,宋琰这才下了田埂,走在田里,可是因着没走过,总走的不太稳。
季昭就站在原地,手上握着两把割稻谷的刀,耐心的等待着宋琰走向自己。
宋琰有些不乐意了:你怎么不来拉我一把。
季昭笑着:是公子你说的想过平常人的日子,平常人的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宋琰一时竟然不知该反驳他什么好,只好接过他手中的刀,看着季昭弯腰,捞了一把稻谷,然后用刀从底部割断,再将割好的稻谷放在后面稻谷垛上。
宋琰呆呆的看着:明月,你何时学会割稻谷的。
明月道:就是方才啊,我看着他们割的时候学会的,琰哥哥你试试。
宋琰学着他们的模样弯腰,抱过稻谷用刀割着稻草,然而不管他怎么用力,那稻草就是割不断,急的宋琰不停的拉着手里的刀子:
明月,怎么割不断啊。
季昭站在一旁看着宋琰的动作,忍着笑:琰哥哥你割的方法不对,你看我的。
听完季昭说的话,宋琰便转过头看着季昭的动作,季昭割稻谷的动作干脆利索,明明自己也是学着季昭的模样,怎么就的做不好呢?
宋琰不满意了,心里也有些生气,手上一用力,顿时觉得手上生疼。
稻谷虽然割下来了,可宋琰的食指上却被道剌出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季昭吓着了,连忙丢掉手里的刀冲到宋琰的面前,也顾不得此刻宋琰的伤口有多血淋淋了,张嘴便将那受伤的食指含进嘴里。
原本手指还疼着,可这会儿在季昭的嘴里,温热的口腔包裹着,倒觉得也不是很疼:
我真笨,稻谷都割不好。
季昭吐掉嘴里的血后,撕下一片衣裳小心翼翼的缠着宋琰的伤口: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琰哥哥来割稻谷。
宋琰扬唇一笑,任由着季昭将他手指上的伤口包好:无妨,是我自己笨,不会割,没关系,我可以学,我还能继续。
宋琰说着话,将季昭推开一边,继续捡起地上的刀,一点一点的割着稻谷。
季昭就站在宋琰的身边,看着他这样不顾受伤的手,依旧卖力的割着稻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旁干活的妇人道:这位公子倒是个实在人,不像一般人,虽说不曾干过农活,可这股子劲头还是很好的。
男人也道:没有错的,要不歇一下吧。
宋琰也只是冲着他们笑了笑,继续埋首割着稻谷,直到日渐西沉,这割完了稻谷的农家人也要回家了,宋琰与季昭才将刀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