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热的天终于过去。大街上人来人往, 有怕冷的女孩子已经换好靓丽的衣衫, 一脸娇俏的陪在男朋友身边。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赵岩烦躁的蹲在公车边, 对于一个单身狗这真是莫大的伤害。身边跟着秦肖和易书,自从这俩来了特案科。分组就又起了变化, 大多时候是陈莉和段青一起,他们三个一起。不过现在总是让人感觉有点不对头,大约是气氛太过尴尬。要说秦肖一直都是少言少语,但是不会给人这么冷硬的感觉。而易书一直都是温温润润带笑的模样,如今呢?赵岩抬头看了一眼, 一个头两个大, 就连太阳穴都隐隐的跳动起来,带动着整个脑袋都泛疼。“死者张奇, 208路夜班公交车司机。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尸检发现死者心肌中夹杂着许多红玫瑰色的血斑,说明出血过多,心脏功能受到损害。”“简单来说,他是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引起了心脏骤停,活生生被吓死的。”易书看了一眼眼前老旧的巴士, “心脏骤停被吓死?怪不得要转到特案科里。”赵岩起身伸了个懒腰上车坐下, “这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再这样下去208的夜班车估计就要停了。”“这条线晚上坐的人也不多, 就是真停了也没事吧?”秦肖随便捡了个座位坐下, 三个人正好成一种三角形。说起这个赵岩心里更是上火,“问题现在已经不单单是208这条线路的事了,不同批次的夜班司机都说自己遇到了怪事。”老王开车已经是第十个年头, 但是遇到这种事还是头一遭。据他说,那天晚上他还是按照以前的时间发车,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今晚他遇到了一个头发长的盖住脸的羸弱女人。老王以前是开长途货车的,加班加点可谓是家常便饭。再加上他这条线平时人多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今天却有点反常。他开了三个小时,这个女人一直坐着不曾下车,而下几个站点也没有人再上车。老王心里有些没底,就在此时下车门铃响起,老王忙不迭的摁开门,女人下车后车上便空无一人。可是随之而来的诡异之处便浮现了,老王始终能听到下车门铃的响起,但是大晚上的车上自那个女人下车后就再也没有活人了。然而就在巴士始进就在下一个站点时,老王又看到了那个头发遮住脸的女人。老王脸色有点发白,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有点不对。这次他没有停车,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刚到总站老王腿抖着下车,二话不说把车从里到外洗了一遍,又在车上用纸包了朱砂和铜钱。只不过到后来又开了三个月的夜班车,老王就提前退休了。问他原因老王只有些阴郁的回句,“夜班车少坐,也少开。”就再没了下文。这是自208出事后第一辆出事的车,而后面的几辆车不是司机跑错了线路就是有莫名的声音响起。赵岩看了一眼司机的座位,“也真是奇了,出事都出到公交车上了。”“公交车除了运人还能有什么用,应该又是‘那群疯子’在打什么主意。”秦肖话说完不动声色的看着易书的表情,这两天易书的表现没什么反常的。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莫名的不同。“我们好像从来没和那群人正面遇上过,却又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易书冲秦肖笑笑,话里一派无奈,“如果这次还是他们搞鬼,我只能说一句实在太有缘。”秦肖把心里的疑惑按下。现在这样,又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看着他俩猜疑来猜疑去,赵岩核对了下208的行驶路线确定这是起始点。眼见天边的云彩一点点被夕阳染红再到夜幕低垂,星河尽现,老旧的巴士终于开始运作。开车的是个有些年迈的老人家,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按照他们这行应该已经算是老前辈。他的鬓边发丝都已经开始发白,只不过精神看上去还不错。赵岩打头阵在司机身后坐下,易书和秦肖依次坐下。“以前没见过你们,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大约是开车无聊,老人家主动攀谈起来。赵岩给了他俩一个眼神,顺着老人家的话接下去道,“是啊,最近工作才调过来。不过我听说咱这车上晚上注意的‘事’挺多?”老人家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信这套呢!”易书装作有些惊讶迷茫的问道,“什么注意的事,最近咱这还出事了?”老人家遇到一个红绿灯拿起杯喝了一大口茶润了润嗓子,又看了一眼他们三个年轻人惋惜回道,“哎,造孽哦。从半年前这条208路就总是出事咯。”半年前有什么大事?赵岩手里掌握的资源可谓是最全的。可是这么粗略一想却又没什么能对的上的,只能继续听着。“早就说把这条线停了,可是到今天也没法子停,闹得凶啊。我前面几个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多好的年纪啊。哎,可惜了。”赵岩点了根烟叼着,大半夜也算作提神,“那这大晚上的,老爷子你就不怕?”老人家打了一把方向盘拐弯,“怕有什么用,也是一把年纪了。”话还没说完,后座传来吧嗒一声。易书下意识的回头却被秦肖扣住,“无论听到什么,都千万别回头。”秦肖的手正扣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如果从前没有记起任何事情的时候,他还可以相处,可是现在他把起因结果记起了不少,易书只觉得胃里翻滚。身后哒哒的声音似乎是高跟鞋,看的出从声音出现的时候老人家一张脸就铁青了起来。只不过到底是老江湖,到了该停的站点依旧停车,该开的地方依旧平稳。赵岩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人家套话,车厢上方却又传来玻璃弹珠蹦跳的声音。这下老人家脸上的白毛汗都冒出来了。秦肖把车窗打开朝外看了一眼,从外面若有若无的传来一股腥气。老人家开着车渐渐白了脸。只见前后无路。唯有墓碑树立。赵岩活动了下手腕,“老师傅别开了,还是下车吧。估计今天晚上是不能善了了。”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却还有站牌,这一站写的是丽河小区。身后缓缓又一辆巴士驶来,血红色的208三个数字把人的眼球都映的猩红。又一辆208。巴士在他们面前停下,座位上的司机一脸和蔼的冲着他们笑起来。秦肖打头阵,年龄偏大的老人家被他们携在中间,赵岩断后。老人家呼吸不稳,瞳孔张大的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跳出。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是刚刚那个司机,赫然就是不久前死去的张奇。追悼会他还参加过,怎么可能现在能在这安安稳稳的开车?原本冷清的208上此刻坐满了人。只不过他们神情呆滞,秦肖几个人分散站着不时观察张奇的举动。只不过张奇却只是安安静静的开着车,随着巴士吱呀一声启动。原本的那辆208被甩在身后吞噬在夜幕里,而车上的人却逐渐好像有了生气一样缓慢动作起来。巴士从‘丽河小区’慢慢行驶出来,一路上了主干道。平平常常的开车,平平常常的上车投币。唯一不同的只是开车的这个人,早已死了。至于这辆车到底是什么鬼玩意,行驶的目的地,拉着一车什么。谁也不知道。眼见时间已经逼近天亮,这辆208上的人员也开始骚动起来。易书感觉脚下一凉,一个红色的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他脚边。身后三五步有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有点羞怯的看着他,“大哥哥,能帮我捡下球吗?”易书依旧一副带笑的好说话的模样,“那如果我说不能呢。”话音刚落那个小女孩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双眼流下涓涓血泪,只有眼白的眼珠死死盯着他。身边座位上的‘人’也逐渐站起来,而张奇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平稳的开着车。小女孩猛然大张着口发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声音那些原本呆滞的人动作快了不止一倍。这架势倒是很像当初的那个长舌女人。易书脑子一转刚一分神,身边有个面部烧伤严重的女人已经五指成爪。秦肖脸色一冷几个错身闪过,不闪不避正掐上那个女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女人的手腕便软绵绵的落了下去。赵岩掐着那个小女孩纤细的脖颈莫名生出一种罪恶感。那个小女孩眼角血泪越积越多,哭的抽噎起来,如果不是她脸色苍白没有体温,真的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心里一软下手不由得留情些。那小女孩见有可乘之机,冲着赵岩狞笑一下狠狠咬了一口,赵岩吃痛松手。那小女孩退后了几步正待张口,却冷不丁的撞上一堵肉墙。秦肖嘴角挑起一点,二话不说直接卸了她的下颌。易书此刻看着满车的人也反应过来,今天的探察敌情已经完成,再待下下去他们今天只怕就要交待在这了。老人家在赵岩的掩护下勉强也移到前门,好在有个专业的会手动开门的人员。几乎是片刻赵岩已经扶着老人家下了车,易书被秦肖护着紧随其后。而车上的小女孩冷冷的看着他们,下巴脱臼晃荡着看上去又十分滑稽。反而是张奇对着他们把嘴角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下一秒整张脸似乎都要扯开。下一秒赵岩只觉得自己被咬过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起来,整个身体仿佛坠入了深厚的冰窖之中。作者有话要说:就qaq很想要做作者收藏嘛,悄悄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