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政既稳,新帝容璟便开始着手处置这朝堂内的蛀虫,先帝走得太匆匆,并未给她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朝堂,不仅不干净,还错综复杂,那些世家老臣的势力盘根错节,容璟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个性本就比较软弱,虽然有大改的念头,却始终下不了那个决心。
贺爽便成了她手里砍向这些老臣的一柄利剑,虽然都知道是皇帝有意,但那些倒霉的臣子及其亲属家眷还是忍不住迁怒到贺爽的身上,总有那么几个想着鱼死网破的来找贺爽的麻烦。
好在容晏实在挂念做妻主的安危,十二位燕云十二骑里就派出了十位贴身保护贺爽,几次的刺杀都是有惊无险的挡了过去。
虽然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但容晏本就贵为帝卿,和容璟的感情也尚未深厚到那个地步,又听着燕云十二骑汇报今天马车刺杀事件,他的脸又沉了一分,心里便难免有了怨。
他往屋里头走,贺爽倚在软榻上头阖眼休息,她的面容上有几分疲倦,眼下还有些许青黛之色,想着上朝时见到容璟那春风得意的模样,他心里的不忿越盛,又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拿了叠好的薄毯给自家妻主盖好。
贺爽的睡眠向来很浅,他刚给她盖好,贺爽就睁了眼,眼神还很迷茫,声调也是软的,带了些许鼻音:“是晏儿回来了。”
容晏应了一声:“你好好休息,我给你盖个毯子免得着凉了。”
贺爽便重新阖上眼去,脑袋枕在容晏的大腿上,呼吸很快变得轻且绵长。
容晏便定定看着自家妻主,他的手又把那滑落的毯子给拉上来,细细的打量着贺爽的面容,目光带着化不开的情意缠/绵。
贺爽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外头已然是暗夜,搁在桌上的晚膳又被热了一回送过来,她坐起身来,便觉腹中饥饿,漱口之后执了银箸便开始用膳。
一直等她醒来的容晏也揉了揉发麻的大腿,坐在她的对面开始细嚼慢咽。
等到下人撤掉了桌上的碗筷,妻夫二人独处起来时容晏便止不住提及了朝堂之事:“皇姊央你做的那些事,有些能推的便推了吧。”
贺爽摇了摇头:“陛下是这天下的君主,臣子为她做事是本分,哪能用的了央这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