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智森得罪了辛海,但我没有,我得知这件事,也没太在意,只是把他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笑就过去了,谁想到这辛海骨子里就是贪得无厌的人,拿了冯智森的钱,还找到当年造房崩塌的受害者家属,连送进哪家医院都挖了出来。
顺藤摸瓜,查到我身上来了。
当年十几条人命经过我的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再说,现在是网络时代,就算你什么都没做,在网上申请个账号,绘声绘色一描述,总有信以为真的,于是我就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辛海说,他不想搞得鱼死网破,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他,要不这样,每个月转三千块给他,算是封口费。
我笑他贪得无厌。
辛海耸了耸肩,不在意地道:“乔医生,据我了解,你一个月工资三万多,区区三千对你来说只是皮毛,不算什么的,但是我要是把这事传出去,别说每月三万的工资,就是医生,你都当不了了吧?”
他说的一点没错。我抬眼,冷冷地睨着他。
辛海坦荡荡地与我对视。
最终我还是败下阵,同意每个月给他三千。
我耳根清净了六个月,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想不到我还是低估了辛海的贪婪,他很快就提出要加钱,不然第二天就把我手术台上动手脚的恶行公之于众,我气得咬牙切齿,但没有办法。
……
小盐巴问:“所以,你还是给他了,是吗?”
“我只好先稳住他了。”乔辉讲述的时候,说自己当时气极,此刻的表情却是平淡的,还有些得意:“不过,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
做了近十年的医生,什么三教九流的人没见过?我也结识了不少“不同来源”的人,比如,卖粉的。
粉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没办法回头了,可惜辛海这厮老奸巨猾,压根不往圈套里钻,他没染上毒瘾,我又换了一种方法,让他沾了赌瘾,这次成功了,这家伙把这几年我和冯智森给的钱,统统砸进了赌场里,辛海再来问我要钱时,脸孔已经没有了原本的自信,满是焦灼,皮肤暗黄,甚至起了皱纹,像只藏匿在阴暗洞穴中的老鼠。
我告诉他,我可以帮忙推迟赌债的期限,辛海抓着我的手求道,他并不是因为钱的事来求救,而是他两手空空,赌场的人已经不准他进去了,这对上瘾的人来说,比没钱还要难受。
我暗暗冷笑,他这副丑态早在我掌握之中,假意为难,看他急得抓耳挠腮,才勉强答应了,辛海感激涕零,跟先前精明的模样判若两人。
……
“你故意让他沉迷赌博,借机毁了他。”小盐巴恍然大悟。
乔辉抬眸,淡淡说道:“要不是他频繁来找麻烦,我也没打算对付他。”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我们现在算掉队了吧?一直站在原地说话真的没关系吗?”
小盐巴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来清玉雪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