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太魔幻了。
阮思娴回家后, 靠着门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居然跟傅明予接吻了。
到现在她还感觉自己周身充斥着他的气息, 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种声音。
她的大脑就像不受控制一样,被原始的荷尔蒙驱动着。
电梯门开的时候, 虽然她被傅明予挡得严严实实,但依然能想象门外的老太太看见他们时露出的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
阮思娴想到这里, 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自己家里。
这太要命了,傅明予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蛊, 吻起人来花样百出, 完全招架不住。要不是最后她踢了他一脚,他可能都没想过停下来。
酒精上脑了吧。
也不知道今晚他是喝多了还是清醒着。
阮思娴慢吞吞地走进客厅, 经过一个带镜子的柜子时,瞥见自己的口红所剩无几,原本的正红色变成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乱七八糟地抹在唇边的位置。
似乎又在提醒阮思娴她刚刚跟傅明予干了什么。
阮思娴换了衣服, 躺进浴缸,泡了好一会儿澡,手机响个不停, 滴滴滴地烦死了。
她随手抓起来看了一眼,是司小珍和卞璇在群里闲聊。
司小珍在群里发了几张韩剧截图。
[司小珍]:呜呜呜, 这个电梯吻, 我心动了。
阮思娴:“……”
她放开手机,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感觉到还在震动, 于是又拿起来看。
别说,那张截图里的姿势和他们今天还真有点像。
男主角也是穿着西装,把女主角堵在角落里埋头吻着。
连背影都跟傅明予有点像。
[司小珍]:呜呜呜,这么甜甜的拥吻什么时候轮到我,我姿势都摆好了。
阮思娴:“……”
[司小珍]:呜呜呜,想要一个把我摁在电梯深吻的男人。
阮思娴:“……”
阮思娴至始至终窥屏没冒泡,躺在浴缸里,心跳还没缓下来,热气萦绕,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感觉自己今天被傅明予亲得神志不清了。
今天白天天气不好,乌云层层摇摇欲坠,大雨要下不下,到了晚上,月色却拨开浓雾,露出一弯钩子出来。
傅明予走到楼下,拇指擦了一下唇边,月光下,指腹上的口红残余有淡淡珠光。
司机还在路边等着,他上车后,抽了一张纸巾,将嘴上的口红擦干净。
嘴上残留的口红转移到白色纸巾上,浅浅一片红色。视觉的刺激瞬间带来感官的回忆,傅明予揉了揉脖子,又回想起刚刚的一幕。
电梯门快要再次关上时,阮思娴好像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就咬他一口,力气不小,嘴角到现在还有些疼。
而她双手撑在他胸前,喘着气恍惚了好一会儿,脸红到脖子根了,才说道:“你家里有人病了你还不回去还想这样那样傅明予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傅明予揉着手里的纸巾,嘴角笑意浅浅。
“去湖光公馆。”
之前贺兰湘突然给他打电话,说豆豆病了,半身不遂,快死了,让他赶紧回去看看他的狗。
她的语气不耐,尖锐的声音有些刻薄,听起来不像在说一只宠物,反而像是指责傅明予弃亲生儿子不顾一般。
凭借傅明予对贺兰湘的了解,能预料到今晚不好过。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别墅门口。
傅明予刚一推开一楼大门,豆豆就活蹦乱跳地冲了过来。
他弯腰摸了摸豆豆的头,信步进入客厅,却不见贺兰湘身影。
罗阿姨过来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朝他指了指二楼。
傅明予也没在意,先去拿了一杯水,站在窗前慢慢喝着。
半杯水下肚,楼梯上便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你有个家啊?”
傅明予回头说道:“这身衣服不错。”
贺兰湘却不买他的账,双手抱臂站在楼梯上,高度使得她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原本我以为你忙着,见不到人影也就算了。但是你叫人把航模全都搬走是什么意思,是彻底要搬出去住了吗?”
傅明予抬眸,没否认。
他似乎是有这个想法。
正好这时候罗阿姨拿着傅明予的外套上楼,准备去工作间清理,经过贺兰湘身旁时,那股属于女人的香味幽幽传来。
贺兰湘一笑,“我就知道,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肯定是有女朋友了,我要不是给你打个电话你可能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是吧?”
想起今晚那个没有被拒绝的吻,傅明予对“女朋友”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贺兰湘款款走下来,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视线慢悠悠地从上至下扫视。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前不久你脸上那巴掌印……”
傅明予眉宇一抬,“柏扬告诉你的?”
“这还用柏扬跟我说?”贺兰湘声音顿时拔高两度,“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真当你戴个口罩我就发现不了了?你有本事二十四小时戴着呀你吃饭别摘下来啊。”
傅明予只觉得脑子沉,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正要转身上楼洗澡,却被贺兰湘拉住。
“你不解释一下被谁打的?是女人吧?”她想,没有男人会用巴掌招呼上去,于是指指自己的脸,说道,“这会儿又有女朋友了……你该不会是……乱搞男女关系吧?”
贺兰湘觉得自己想得太对了。
一边计划着搬出去住,成天不着家,身上还有香水味,一边又是挨巴掌,除了男女关系混乱,没别的理由了。
“傅明予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干这种事儿啊,我贺兰湘丢不起这个人。”
傅明予揉了揉眉骨,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这位想法时不时歪到西伯利亚的母亲交流。
“情趣,你别管了。”
贺兰湘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傅明予什么意思。
“啊。”
那你们年轻人挺会玩儿。
夜凉如水,秋月洁白,透过窗帘照进房间,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影,静谧而柔和。
而傅明予的梦境却不似这夜晚这么柔和,夜里的场景再次重现。
他又看见了阮思娴氤氲着水汽的双眼,比这月色更朦胧,模模糊糊地映着他的倒影。
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下巴蹭了蹭他的下颌,动作被放得极慢。
他垂下眼,看着她衣服上的肩章,纽扣,目光一寸寸移动到腰间……
半夜梦醒,傅明予睁眼看着窗外,月光正透亮,弧度弯得像她嘴角的笑。
他长呼一口气,起身去洗了今晚第二次澡。
清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
阮思娴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拉回神思。
浑身还有些热,她拍了拍胸口,立刻起身下床去洗漱。
不管当天有没有飞行任务,她的晨跑都是雷打不动的习惯,除了维持身体素质意外,还有让人平心静气的作用。
一个半小时后,阮思娴出现在世航大楼。
每天清晨总是最忙碌的时候,空勤人员拉着飞行箱从各个通道而来,滚轮碾出的声音繁复无序。签派部门纸张满天飞,飞行计划部此起彼伏的电话声更是从不停歇。
阮思娴在路上碰到了本次机组的成员,一起朝会议室走去,耳边有哈切声,有闲聊声,纷纷杂杂,而这些声音却在她看见傅明予的身影那一刻瞬间飞到真空里。
傅明予似乎也有感应一般,站在玻璃长廊尽头,扭头淡淡望了一眼,随即继续往电梯走去。
他身后还跟着许多人,并未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
但阮思娴知道,他在看她。
大概是因为昨晚的原因,现在光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在人群中对望一眼,阮思娴都觉得不那么简单。
脸颊的温度又开始不正常。
干什么呢。
能不能镇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