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满打开车门。
程什坐在外侧, 看到空着里侧的位置, 夏满嘴角漫开丝丝笑意, 抿唇侧身坐了进去。
“夫人。”沈延坐在副驾驶, 看到她上来, 跟她打招呼。
想起刚才他配合她演戏, 也是为难他了,夏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沈特助。”
“开车吧, ”等夏满坐好之后, 沈延低声跟司机说。
等车驶上主路, 夏满这才看向身旁的人。
程什闭着眼靠坐在座椅里,样子有些疲惫。
夏满看了他片刻,想了想,没有吵他, 安静坐着。
沈延透过后视镜注意着后排的一举一动,刚刚看到夏满小跑过来, 还以为她是要安慰一下他正在闹脾气的老板, 谁知道她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沈延暗自叹气。
抱着英勇赴死的心情,沈延回头, 看向程什, “老板, 您头还痛吗?”
话一出口,沈延就看到自家老板皱了眉。
好在夏满反应快,在他因为多嘴挨训之前开口, 帮他躲过一劫。
“你头疼啊?”夏满紧张地看着程什。
听到她的声音,程什缓缓睁眼。
两个人视线对上,夏满眼里都是担心,“严重么?要吃止疼药吗?还是我们去医院?”
被她一连串的问句砸过来,程什默然片刻,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没事,不用。”
他声音低哑,光听声音就知道人不舒服,难怪很疲惫的样子。
“那你要不睡会儿?等到家了……”
话没说完,夏满忽然意识到,在车里睡觉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你靠着我睡吧。”夏满自告奋勇,坐直身体,肩膀凑过去。
不过她跟程什的身高差了快二十厘米,就算两个人都坐着,就算自己努力挺直后背,要他靠在自己身上,还是矮了点。
听到这句话,副驾驶座上的沈延发自内心地觉得欣慰。
没等程什动,夏满回头,想找找车里有没有放抱枕,垫一垫应该就够了。夏满侧坐着,刚从后面抓出一个方形抱枕,被人突然扣住腰抱了过去。
夏满脑子一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程什的怀里。
她抱着抱枕,程什抱着她。意识到这个姿势的瞬间,夏满脑子里直接蹦出拒绝三连。不过下一秒,程什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脑袋枕在她肩上,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声擦过耳畔。
他整个人压过来的一瞬,夏满身体不由僵住,然而,想要挣开他的念头却在随之而来的这声叹息里风吹云散。
因为她怀里抱着抱枕,程什连带抱枕一起抱在怀里。
与其说程什是抱着她,倒不如说是抱着一个大号的抱枕。
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觉的确是不太现实,这样他能睡会儿也行。
夏满坐在程什腿/.间,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抱枕,安静坐着,一动不动。
车在黑夜之中平稳行驶着,听到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均匀,这种感觉就像是哄睡着一个一直哭闹的小孩子一样,夏满成就感爆棚,就在她洋洋自得的时候,抱着她的人忽然开口。
“今天如果我不在,那杯酒你怎么办?”
安静的车里突然响起程什的声音,坐在副驾驶的沈延立马打起十二万的精神,透过后视镜眼巴巴地看着夏满。
千万要好好说,说不好,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
“嗯?”他突然开口,夏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夏满忍不住开心,笑笑,“其实我去之前,吃了东西,还吃了解酒糖。”
闻言,沈延险些心肌梗塞。
“所以呢?”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夏满一头雾水,老实答,“但那么大一杯,喝完我肯定会醉,所以我顶多喝三分之一。”
“剩下的泼过去?”听她没说直接喝完,程什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啊?”
夏满被他这个想法惊到了。
她没有想到像他这种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的性格竟然也会有这种想法。
“泼是不能泼的,人生还长着呢,虽然很痛快,但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求生嘛。不过虽然不能泼,但我可以,吐。”
程什抬眼看她,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扭头看过来。
白净的脸上,笑意盈盈,有点像小算盘得逞的小狐狸。
程什薄唇轻弯,“吐?”
他倒是很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小算盘来。
“嗯!”夏满用力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地传授经验,“如果这个人没有那么恶心,顶多吐点酒在他身上。要是很恶心,那就能吐出来的全吐出来,真要什么都吐不出来,吐点口水也行,就看谁比谁更恶心!”
沈延嘴角抽搐。
夏满说完,发现程什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心口发紧,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恶心了。
着急忙慌要换个话题,可是不等她想好该聊什么,他先开口。
浅浅笑,“不会穿帮吗?”
看他笑,夏满心里大石头骤然落地,全然没有发觉副驾驶座的沈延在疯狂给她使眼色。
沈延的直觉告诉他,他老板在套话!
“还好,毕竟我也是个演员。而且一般那种时候,都顾着恶心了,道个歉赶紧往洗手间跑就没什么。而且今天曼姐也在。”
听到她提起自己经纪人的时候,声音里透着庆幸,沈延忍不住叹气。
都夸经纪人,为什么不顺道夸下身边的人?
为了她,靠着止疼药来参加这个饭局的人难道不配亲亲抱抱举高高么?
“你很相信她?”程什问。
沈延双手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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