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明最近趁姜羽不在家,闲来无事时在府里东蹿蹿,西蹿蹿,竟意外发现了个稀罕玩意儿。
戚然明捏着手里头厚厚一沓信,看着信封上写着的“戚将军亲启”,好奇打开来看了看。看完后,戚将军满意又得意地合上信,在府里晒着太阳等睢阳君回府。
于是等睢阳君回府时,就看到自己将军躺在院里的太师椅上,脸上盖着封很眼熟的信笺。金色的夕阳余晖将戚将军瘦削的下巴,镀上一层光晕。
睢阳君谨慎地回忆了一下,发觉这信好像是不太能见人的东西。
倒也不是不能见人,就是有些太羞耻了。
那信是惠王十七年,燕国受宋国求援,由戚然明领兵去进攻齐国的时候,姜羽回外祖母老家无终,在无终寻得了一封戚然明给他的回信,而后写的。
那时候整个燕国都局势都很紧张,内改革,外有战争。姜羽政务忙不完,每日深夜点着灯写些当日的琐事,给他出征在外的戚将军。
当时其实没想着会给戚然明,现在骤然被人翻出来,睢阳君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
他试图偷偷摸摸地把信抢回来,结果戚将军感知太敏锐,他还没动手,就被发现了。
睢阳君以手虚握着拳,掩唇低咳了两声,假装无事发生过:“天色晚了,夜里风有些凉,还是进屋去吧。”
戚将军应了一声,手里拿着那一沓信,似笑非笑地看了睢阳君一眼,进了屋。
才进屋,没了下人在,睢阳君就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伸手又想夺。戚将军把信藏到身后,挑眉道:“睢阳君这是做什么呢?”
姜羽眼巴巴望着他道:“你看了吧……?”
戚然明点头。
姜羽:“看了就还给我吧。”
“这是给我的信,就是我的东西。”戚然明说,“不给。”
姜羽道:“反正你都看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怎么没用?”戚然明说,“我没事还想拿出来再多看几遍,温习温习,看看睢阳君……”
迎着姜羽的视线,戚然明接着道:“看看睢阳君当初,都想我、担心我成什么样了。”
姜羽振振有词:“难道你当时不想我,不担心我?”
“我才不。”戚然明笑道,“你好端端地在蓟城,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我天天打仗,哪有功夫想你?”
回想着当初自己夜里拿着那枚玉指环夜不能寐的场景,戚然明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睢阳君有点受打击。
这信最后还是被戚将军给收走了,还收到了戚将军的府里藏着。戚将军说,以后睢阳君要是变心了,就把这信拿出来给他看看。
两人嬉闹了一番,以睢阳君把戚将军按着亲了一会儿收尾。
后半夜,睢阳君搂着戚将军,吻着他汗津津的额头说:“然明,我们都辞官吧?”
戚然明讶然看他:“辞官?”
睢阳君郑重其事:“对,辞官。”
“我们一起辞官,不管这劳什子燕国了。就我们俩,一起四处去走走,趁现在天下太平,好好欣赏欣赏这大好河山。”
这话两人当年在曲沃时,姜羽也说过类似的。戚然明没当真,笑着点点头: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