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权还是那副有些委屈的模样,步遥心中有些不忍,便劝道:“夫君不便让丁氏走,那此事便让妾身来做吧。”
孙权转首,看向了步遥,摇了摇首,道:“阿菟不要去见那个女人,那女人是坏人。”
坏人二字,咬得极重。
步遥不禁又笑出了声,却没有回复孙权的言语。
此事,用不着她亲自出马,自有人收拾她。
次日清晨,步遥睡得正酣,却觉自己的耳朵一痛。
睁目时,面前的男人眸光不善地打量着她,语气低沉道:“你昨夜…是不是把孤的耳朵给拧了?”
步遥故作了副怯态,解释道:“妾身…妾身不是有意的。”
孙权冷哼了一声,他刚刚沐完浴,身上穿着干净的寝衣。
到了年节,孙权与群臣百姓一样,可以歇个几日,不用忙公事。
狗男人浑身散着清爽的皂荚香,整个人香喷喷的,穿着素白的寝衣,面容是冷冷清清的白。
许是还在与她赌气,此时正用侧颊对着她。
步遥揉了揉眼睛,只觉狗男人气鼓鼓的小模样好可爱,好喜欢。
越来越喜欢狗男人了怎么办?
想到这处,她环住了他的右臂,那只曾经受过重伤的臂膀,小声问道:“夫君还在与妾身置气啊?”
孙权垂眸,看向了那女人白皙纤细的手,强忍住想要摸过去的念头。
但还是转回首去,又是冷哼一声。
步遥越看孙权这副模样,心中越喜,嘴上却劝道:“小妹出府游玩多月未归,总算是快回来了,妾身想着,应去见见她。”
孙权听到小妹二字,神色登时变的更难看了:“她还知道回来!”
步遥看着孙权愈发阴沉的面容,也是无奈。
孙尚香出府游玩这几月,虽然跟了许多的侍从,但孙权仍是不放心,还派了暗探跟着,她到何处,都要让那暗探往富春寄信,告知他消息。
除却孙尚香,吴氏的子嗣只剩了孙权一个,孙尚香是她唯一的亲妹了。
孙权的心中,是在意自己的这个胞妹的,可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仍要放狠话。
二人用过早食后,孙权唤来了医师,为步遥诊脉。
这一月孕中,步遥的状态好了许多,不再似之前那般不适应。医师又问了她一些问题,步遥仔细回忆着,认真的一一回复。
医师听罢,快速张合了几下眼皮,捋了捋胡子,回道:“胎儿康健,现下夫人身子虽已过五月…但主公行房时…还是要小心为上。”
步遥听罢,面色很是淡定,但是耳根处还是泛了红意。
孙权的表情明显是惊愣,他属实不知,孕期竟也能,那个。
步遥担心孙权一直茹素,会瞎搞纳妾养外室,心中一直惦念着。
入夜后,便红着脸,问向了身侧状似清心寡欲的某人,要不要…试一试。
孙权枕着双臂,摇首,回道:“不成,会伤到你。”
步遥转念一想,孙权在这方面一向是个生.猛的,又忍了那么久,如若真的试了,确实是太危险了。
无奈之际,只得将唇凑近了他的侧颊,轻轻地吻了下,又移至他的唇角,做为安抚。
这一吻,却犹如星火燎原。
他倏地捧住了她的下颌,加深了这番吻……
*
羞羞耻耻的一夜过去。
虽然仍在年节,但丁氏之事,步遥却想尽快解决。
狗皮膏药这种东西,在肌理上贴得长了,只会愈发地难以揭取。
梳洗理衣后,步遥唤殿中的婢子,去请丁氏至梅林亭廊处叙话。
一路上,紫荆小心地搀着她,似是是有些犹豫不决,几度欲要与她张口说些什么,却都止住了。
“有事就讲,不要瞒着我。”
紫荆咬了咬牙。
孙权不欲让此事被步遥得知,便命她近身伺候的人,都不许与她讲。
但至今日,此事却愈演愈烈。
步遥看着紫荆有些沉重的面色,难得地有些急色,停下脚步后,催促道:“快讲。”
紫荆匀了匀气,有些支吾地道:“这几日…府中一直传,主公…主公之位,是靠弑兄杀弟的手段得来的。”
弑兄杀弟?
怎么可能……
步遥眸光微变,适才还算温和的神情,顿时蔓上了寒霜。
青石板地微寒,紫荆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步遥语气平静地问:“你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紫荆回道:“府中老人,有几名嬷嬷,在赶针时,总喜欢讲些往事……当时她们便提了一嘴,言先主公死的蹊跷,凭他的武艺和警觉,断不会被刺客所杀。主公幼弟孙匡也是,突然暴卒。再就是,先主公去世时,有的幕僚更欲立已故的孙翊太守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