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了《情锁吴宫》的剧情。
步练师去世后,她的长女着实将江东的朝局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把自己的亲妹妹给间接害死了。
想到这处,步遥眸色一黯。
她的骨肉,绝对不能手足相残。
她有问过医师,能否看出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男还是女。
因为她既不嗜酸,也不嗜辣,从胃口上判断不出这一胎的性别。
医师也说,还真不大能看出她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
步遥却一直都将这胎当成女儿来养,让衣工准备的衣物,也都按女娃娃应穿的赶制。
这崽子的爹未来很有可能变成渣爹,所以她绝对不能变成渣妈,既要宠爱它,又要教育好它,断不能让它变成剧里那副模样。
孙权见步遥又出神,也不欲怪罪,她自打有孕后,也一直都是这副模样。
医师也说,有孕的女子都会变得如此。
不过听她仍是唤他为主公,孙权还是有些不悦:“夫人为何还不改口,唤为夫夫君?”
夫人…为夫…
每次狗男人说这两个词时,都让步遥觉得,属实怪异。
总感觉这样一称,便老气了许多。
再者就是,二人的成婚之日定在一月之后。
没有正式的婚礼,她仍是不安心。
步遥无奈,柔声对孙权道:“妾身看,有的人会唤自己妻子小字或乳名的……”
说到这处,步遥便有些后悔。
原主有小名或小字吗?
终归不能让狗男人称她,师师…还是练师?
孙权走至书案前,落座后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步遥依言走了过去,孙权这时开口道:“你有小字吗?”
果然问她这个问题了。
步遥心中一横,刚要开口,准备骗狗男人说她的小字是遥遥。
虽然唤遥遥有些羞耻,但终归也比唤夫人强。
孙权示意她坐下,拿起了笔,又问:“你没有罢?”
总是张嘴就扯谎的步遥一时间,竟无法回答,只得默默地替他磨着墨。
孙权笑意愈深,听着殿外呼啸的风雨之声,望着她低垂的眼眸,道:“那孤便给你起个小字罢。”
步遥磨墨的动作微微一顿。
狗男人要给她起小字?
步遥心中属实好奇,便抬眸看着孙权蘸了蘸墨,而后洋洋洒洒地在蔡侯纸上书了二字:於菟
看着孙权遒劲的笔迹,步遥在心中啧啧,这名字看上去倒还颇有意境。
孙权书完后,问道:“这二字,你知道是何意吗?”
步遥摇首,愈看那二字,愈觉得有些不对劲。
孙权轻哼了一声,又用那副“没文化真可怕”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左传》中,楚人谓乳谷,谓虎於菟。日后,孤便称你为阿菟如何。”
虎?
还真是进了老虎窝了。
狗男人要把他的崽子叫大虎,连带着给她起的小字也是老虎的意思。
还有这个菟字……
那不是菟丝花的菟吗!
步遥反应过来后,面色愈发难看,一时没有言语。
孙权观察着她的神色,也沉了沉面色,问道:“你不喜欢?”
步遥咬了咬牙,不敢看孙权的面色,还是小声拒绝道:“主公…还是再取个别的字罢,这……”
孙权放下了执笔,微扬了扬眉宇,道:“不换,你的小字日后便是这於菟二字。”
步遥还要再为自己的名字争取一番,却听见了数声“滴答”声响。
她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孙权也抬了抬首,一滴雨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随后,又有数滴落下。
二人惊觉起身,婢子们看着主子们的举动,也纷纷走过来察看异样。
“主公,殿内漏雨了……”
“孤知道。”
“这回…得命工匠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