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哉摇了摇头:“不,维拉一家当然不是,他们也是新人类。”
起初的时候,霍哉的身份并不是雷部的副部长,只是一个在上京城外游荡的异种。
他和其他异种一样,如野兽般生活在荒野,直到某一天,他苏醒了自己的记忆,拥有了特殊的伪装能力。
他吃掉了一个运输队的成员,伪装成他的样子,进入了上京城。
“刚进入上京城,我满脑子都是报仇,杀光所有占据了我的家园的新人类。”
霍哉似乎想到了那时候的自己,眼中满是怀念:“可惜的是,凭我的力量,远远还做不到这些。我杀掉了一些人后,就被平祸司追捕,好几次差点死在城里,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天空城的强大,远不是我能够抗衡的。”
“所以你就创立了飞驳?”
“不,飞驳不是我创立的。”霍哉摇摇头:“我只是加入了飞驳。”
“飞驳的创立者是谁?”
纪眀烛问道:“飞驳能够控制异种……这也是某个异种的特殊能力吗?飞驳真正的控制者是旧人类吗?”
霍哉看着纪眀烛,笑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
“我加入了飞驳后,找到了另一条能够颠覆天空城,报复新人类的路。”
霍哉继续说:“于是我们制造了一场意外,我顶替了霍哉的身份,成为了平祸司的雷部副部长,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了维拉的爷爷。他是一个历史学家,和其他的新人类不同,他对异种并没有太多的敌意……”
新人类在很多程度上,和旧人类几乎没有差别。
不知道是因为两者原本就很相似,还是因为“人类”这个身份衍生出的复杂社会,最终都会演化成一个样子。除了真实的身份不同,新人类同样也有阶级,有好坏,有属于人类的劣根性,纪眀烛苏醒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里,甚至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在这个过程中,霍哉和维拉的爷爷成为了朋友,而因为其历史学家的身份,让维拉的爷爷接触到了很多隐秘的历史,甚至因为知道的太多,而惹来了杀身之祸。于是霍哉将他们秘密送出卫星城,安顿在了这座废弃小镇内。
“人都是有立场的,因为看待事物的立场不同,对待事物的态度也都不一样。”
霍哉说:“维拉他们,是我见到的新人类中,少有的能让我无视立场的人。他们足够善良,甚至知道我是异种的身份后,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而敌视我。”
新人类中有好坏有坏,善良的人当然也有。
但一旦知道真相后,有多少人会甘心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当他们知道自己现有的卫星城、科技乃至文化,原本就不属于自己,他们会愿意将这个世界拱手让给旧人类吗?
答案显而易见。
“至于你,纪眀烛。”
霍哉看着纪眀烛,说:“在平祸司的时候,我就认为,你和其他的新人类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纪眀烛一愣:“我?”
“对。”
霍哉说:“如果抛去立场,我倒是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可惜的是,你是为平祸司服务的泰坦驾驶员,我们虽然都身处平祸司,但捍卫的东西不同,立场不一样,自然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起聊天。”
“不过现在不同了。”霍哉顿了顿,继续道:“你已经被平祸司通缉,和无常司反目,整个世界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四处躲藏,现在你能理解我们的立场了吗?”
“……”
“除去立场,你的驾驶能力也让我刮目相看。”霍哉没有在意纪眀烛的沉默,道:“如果你愿意加入飞驳的话,我想,我们会成为关系相当不错的朋友。”
纪眀烛轻轻吐了一口气:“在回答你之前,我想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
“你说。”
“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你指的是旧时代吗?”
“对。”
“现在用的是天元历,旧人类的年历早就不用了。我在旧时代出生在天元历之前,按照当时的年份的话……”
霍哉回忆了片刻:“2058年。”
纪眀烛夺冠那一年,是2057年。
也就是说,霍哉是在他沉睡后才出生的。
纪眀烛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认识……纪启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