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是借位吗?◎
她闭上眼睛时听到耳边清晰的烟花声, 一朵一朵绽开,大概是声音太大,以至于将她胸口剧烈的心跳声都被掩盖了过去。
唇上的触感如同融化的雪, 她闭着眼, 恍惚间有一片柔软的花瓣落下来。顷刻间,所有的寒冷和冬意全然消逝,温热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回过神时, 怀里的花束被压得微微有些变形,她垂眸整理的时候突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对,一抬眼看见了远处躲着几个围观观众,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岑烟抱着花走过去, 朝沈乔伸出手, “观看付费了吗?”
“……?”
沈乔指着自己, 心想她看还要付钱, 再说你俩是缺钱的人吗?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下意识地看向晏然川,结果晏然川一副纵容的模样,看上去好像下一秒真的会说出自己缺钱这种话。
再仔细看,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眼尾染着欲色,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似乎能看见他脖子连着耳根那部分也带着红。
“我看自己家艺人还要收费?”沈乔怼她。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幸好这边因为活动拍摄没什么人,不然刚刚就要当着全网直播接吻了。
岑烟抱着花走出去, 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她手里抱着花, 身后还跟着个挺拔的男人, 任谁看了都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晏然川只是跟在后面, 中间人大概是太多了, 将两个人隔了开来。岑烟看了眼身后,只有沈乔一个人,于是停下脚步等了几秒钟。
她看到他朝这边走过来,伸手牵住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只纤细的手轻轻将他的手攥住,她的手比他的小一点儿,没办法完全包裹起来,但却很有坚定,怎么也没松开。
就好像当着全世界的面,光明正大地宣告他们的关系。
他垂着眸子,能看到岑烟头顶的发旋,唇角笑意像秋日的枫叶落在寂静的寒潭上,一点一点泛开涟漪。
一路上走着走着,最后不知怎么地变成了晏然川包裹着她的手,到酒店门口,岑烟要拿房卡开门,晏然川也没松开。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只是接过她手上的花,另一只手仍旧牵着。岑烟只好用左手开门,进去后她认真看着晏然川,好像在打量什么似的。
她抬手勾上他脖颈,高跟鞋贴着他的西装裤,像身段柔软的妖精,“你怎么跟第一次谈恋爱的小男孩一样?”
岑烟觉得稀奇,为什么有人连手都不愿意松开。
她以为以他的性格会反驳,但他没有,好像他越来越懂得如何向她俯首称臣。他嗓音里透着哑,带着点儿气音,“什么时候不是第一次了?”
尾调透过她耳根一点点地往上爬,像轻柔的羽毛撩拨着心口,让人忍不住发颤、生出几分痒意。
空气慢慢升温,只需要一点儿火星便顷刻间一发不可收拾。她紧紧咬着他,眼尾泛着诱人的红,在灯光下起起伏伏,最后伏在他胸口喘着气。
尚未缓过来几分,收敛的花苞又被暴雨撞开。
第二日下了小雪,原本的航班延迟,两个人干脆在酒店里窝了一整日。岑烟背对着他,于是身后那只手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体,始终紧紧将她圈在自己身侧。
中途无聊,岑烟摸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上面正好在播放岑烟以前的剧,但画面好巧不巧有些不太适合她现在的男朋友观看。
腰上的手收紧,岑烟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酸味,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脖子。
她略一思考,“你想不想知道当时是怎么拍的?”
男人眉眼清冷,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不想。”
以前晏然川也去剧组偷偷看过她,别说是亲密的戏份,哪怕是有时候看见收工后她和男演员看似熟稔地说笑,他都会直接离开。
但他说了不想,岑烟也没放过他。
她起了玩心,和电视剧里的场景一样慢慢凑过去,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他一样。晏然川眯着狭长的眼,没说话,但两人的鼻尖快要触碰时,她突然往旁边侧了侧。
没亲到。
岑烟窥探到他眼睛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起来有些失望又好像不失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是借位吗?”
他听出来了,她在哄他。
晏然川并不知道这话里的真假,却无法抵抗岑烟的话语。哪怕是假的,她愿意哄骗他,又何尝不是把他放在心上。
晏然川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了她许久,她明显感觉到他抵着自己,锋利的凶器布满了危险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要刺破她的皮肤。
岑烟有些莫名,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剩下的话语被没在汹涌的吻里。
温情被打破,一切都变得不可言说起来。她呼吸急促,手紧紧攥着枕头,等舒展后才忍不住吐槽,“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重欲?”
他那时看着便带着高不可攀的意味,好像连衣角都不是寻常人能碰着的。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里,他身边总是见不到一个异性,只远远地看人一眼,便叫人知难而退。
“阿烟。”他叫她的名字,大概是因为染着未褪去的情愫,听起来格外地温柔动听,又性感得叫人溺毙,“我已经很克制了。”
岑烟突然想起她赶他走的那天,他阴沉的模样像是挣脱开了所有枷锁,成了最原始的兽类,再也没有任何怜惜。
那大概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岑烟突然觉得,或许他们是一类人,只不过他比她更要善于伪装而已。他扮演着一个为大众接受的人,以掩饰自己的不堪和私欲。
她咬着他的脖子——
“没关系,你可以再狠一点。”
他们不用做互相舔舐伤口的受伤的兽类,而是互相在疼痛中通过发泄获得某种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