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禁欲的人往往是败类。◎
岑烟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和晏然川在这场宴席里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她想,一个男人究竟有多记仇,才会在这个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岑烟攥着杯子的手收紧,想来晏然川大概是想让自己当众因为当初的事道歉,可惜她的性格很难这么做,“原来是这样吗?”
她也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看他们的目光,直接说,“那等会儿在房间里等你,你应该会来吧。”
晏然川波澜不惊地坐在那,“自然。”
周围安静地针落可闻,他们不约而同地想,什么?这是他们免费可以听的么?
房间?包//养?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该听还是不该听,虽然心里知道这种事好像不听比较好,但心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多说点。
可惜,岑烟点到为止。
散场时女人有些微醺,但勉强还算清醒,晏然川就跟在她身后没多远。他们似乎,谁都没有忘记刚刚在饭桌上说的话。
银色的高跟鞋踩在未融化的雪地上,岑烟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老长。晏然川闻到凛冽寒风裹着的味道,只觉得喧嚣的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好像就这样跟了她不止这几分钟,还有漫长的一整个青春。
岑烟踉跄了一下,身后的一双有力的手拉住她的胳膊,顺手将女人几乎拉到自己的怀里。她仰头,感受到几分触手可及的温暖,“做什么?”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放在她身上,嗓音里夹杂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戏谑,“房间号呢?”
岑烟没想到他跟自己来真的,白嫩的手拽住男人的领带,一双微醺而更显妖艳的眸子看着他,分外含情,“你现在是在主动要求跟我开房吗?”
晏然川垂眼看她,脸上落着一片长睫的阴影,“是我主动,还是你想要?”
他们这个姿势敌视又暧昧,像是马上就要亲吻的情侣,气氛微妙极了。
岑烟呼吸加速,大概是错觉,她总觉得现在的他们不像是敌人。她正想开口说什么,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是沈乔。
她本来只是来叫岑烟回去,却见这两人姿势奇怪,“你们……该不会在谈恋爱吧。”
沈乔一脸惊恐。
岑烟拉开距离,接着说没有,她还没松一口气,就听见对方云淡风轻地说,“只是准备带他去开个房而已。”
语气就像我跟他去吃个宵夜一样。
沈乔:“……???”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听到了什么?
沈乔像是第一次认识岑烟一样看向她,觉得她是不是喝多了疯了,但又觉得,这好像还真是岑烟的作风,她大胆起来谁都拦不住。
沈乔原地石化,已经自动脑补出明天要面对的腥风血雨,她忍着骂脏话的冲动,“大晚上发什么疯,是不是明天又想上热搜,到时候你靠关系上位的流言可就坐实了。”
晏然川看向那张精致的脸,心里的某个柔软的角落轰然塌陷。
他轻声开口,“回去吧,很晚了。”
岑烟没想到他会认输,“怎么,你怕了?”
晏然川对上女人的视线,岑烟想,她应该是喝醉酒了,要不然怎么会在那双永远高傲冷漠的眸子里看到满得要晃出来的柔情。
他说,“嗯,怕了。”
回去的路上,岑烟坐在汽车后排出神,沈乔简直要被她折磨疯了,“也不知道你抽什么风,就算要勾搭个有权有势的,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去酒店吧。”
她听到这言论忍不住笑了,“那你觉得哪儿比较合适,我家如何?”
沈乔:“……”
岑烟看向窗外,“别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她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不都是个笑话么?晏然川他只不过是在应对她的挑衅,即便最后说自己认输,但他这种人永远不可能低头。
那天晚上岑烟很难受,半夜睡了一觉起来觉得头痛欲裂,不得已吃了颗止痛药。
只是止痛药的药效并没有那么快,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睛酸涩得很。
岑烟莫名其妙地想起过去的事。
运动会那会儿她报名了长跑,那时候的岑烟有一双长腿,每次训练的时候总会有一群人在旁边围观看她,但她每次都会朝人群里看一眼,永远看不见自己想要看的人。
平时训练好好的,可偏偏决赛那天掉了链子,岑烟跑到一半摔了一跤,白嫩的膝盖在赛道上磨开一个口子,她皮肤本就娇嫩,受了一点伤也显得分外可怖。
她抬眼的时候看见了晏然川,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爬起来。
岑烟莫名地觉得酸涩。
她不明白,为什么晏然川好像总在她丢脸的时候出现,他的眼神、哪怕是随意做出的一个肢体动作,好像就能那么轻易地将她凌迟。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岑烟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膝盖受伤并没有拿到奖,可那天,她硬是不管不顾地往前走,怎么也不愿意认输。
即便是走得很慢,还是到达了终点。
岑烟闭上眼,后来呢?好像后来快要撑不下去想要倒下的前一秒,晏然川出现了。她眼前出现一张带着点少年气的冷峻的脸,他几乎没有犹豫地接住了她。
晏然川生得高,很轻易地将她抱在怀里。她被太阳晃得眼睛疼,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夹杂着一点汗水的味道,并不难闻。
到了医务室后,岑烟听到他清澈的嗓音,“认输不是不被允许的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