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成跟他出来,在水管那洗了手,冰冰凉凉的水舒服,齐成让他拿着自己帽子,又捧了两捧水把脸给洗了。水珠顺着下巴滑到校服上,旁边亮起闪光灯,齐成顺着一看,偷拍的女孩红着脸,又害怕又无措地站在原地,手里还僵硬地抓着手机。齐成朝人家笑了笑,和韩安并肩走了。你最近还接单吗?韩安递给他一根烟,两个人来到教学楼后面,趁着这会人少,聊一会天。齐成接过来放在手里边把玩,但是没抽,学习要紧。但我可没看你多么注重学习,韩安吐槽,高考时不是有加分项吗?什么4a加5分,什么获得什么什么级别奖项的也可以加分,奶奶的,你要加多少分啊?那个有限制,齐成笑了,别说脏话。他们聊了一会,等韩安抽完烟再回去,路上碰到池砚匆匆忙忙从办公室出来,看见他们也是一愣。随即推推眼镜,冷静和他们点头示意。齐成侧过身子,让他从自己和韩安中间过去,池砚过去时又忽然停了,他站立得笔直,对着齐成说:学校打算在这几天给我们进行一次摸底考试。二中刚开学,一个暑假过去多半的学生已经欢腾得忘了学习的事,老师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套难题,等着教训教训他们。齐成对这还有些惊讶,这么快。池砚点点头,一向冷清的人眼里烧起了点耀眼的斗志,上回数学考试,你是第一。这次考试,我会严阵以待的。和我比什么?齐成随意倚着走廊柱子,你只会是第一。池砚嘴唇翕张,他推了推眼镜,手垂下来之后又抓了抓裤缝,似乎有些无措,不,我没有那种意思。然而平时很少和人交际,这会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池砚光洁的额角泌出细汗,我只是想和你在数学上一较高下。学霸今天的话算是很多了,齐成从帽檐底下看他,忽然笑了,那我就等着了。韩安在旁边打趣,小学霸,其他的我不敢和你保证,在理科上,特别是数学这块,这对我齐哥来说可是简单的很,输了可别哭鼻子。池砚没反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匆匆离开。广播开始响了,里面放着青春欢快的歌,这预示着睡醒午觉的同学们正在赶往教学区,等歌唱完两遍之后,下午的课就要开始了。韩安拍拍齐成的肩,我先回去了,把我画的非洲鼻子再给漂白漂白,谢了,哥,月末请你吃烧烤。齐成轻哼一声,滚吧。*医护室的医生同样给齐成回了一条语音,是在快上课的时候发过来的。古淮,医生的声音里好似也透着消毒水味和洁癖,还有一点疲惫,记住了。古姓,这个姓氏很少见。齐成把手机扔进了抽屉里。但这个名字很适合医生。二中的校长注重劳逸结合,深谱综合素质教育的根本,因此二中的学习压力并没有其他学校的那般重,校长老师们主抓成绩,用高质量的题目去提高学生质量,至于休息时间关于手机等其他的娱乐方式,只要把控得当对自身造不成不好的影响,他们大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反而二中的升学率是a市最高的一所高中,从二中毕业的学生们对母校的感情也尤为的深厚。下午的课是生物,生物老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上课时的声音很催人入眠,齐成的位置靠窗,阳光一洒进来,他几乎懒洋洋得快要睡着。外头有老师脚步匆匆的走来走去,齐成抬眼看了一眼,这次眼睛彻底的闭上了,还光明正大。走廊上又有黑影走过,这片黑影经过了齐成的窗户,又不知道为什么倒了回来,正正好好挡住齐成身上的阳光。齐成睁开了眼,往外看去。邬元站在窗户外头,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语气生硬而冷峻,嗨。说完这个嗨,就跟完成某种任务一样,双手插兜,僵硬而快速地赶紧走出了3班的窗户范围。嘶夏立倒吸一口冷气,脱口而出,邬元这是犯病了?!对着齐成主动说嗨?是邬元脑子坏了还是他耳朵出幻觉了?夏立又推了齐成一下,面上不可思议,你听到没,邬元主动和你打招呼!他是不是没睡醒啊?可能,齐成托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睡懵了吧。忍住了嘴角的笑。是吧!夏立,艹,太吓人了!讲台上的生物老师不满,夏立,你这个班长还带头讲话呢,你跟齐成在说什么?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夏立立马闭了嘴。过来,生物老师拍拍黑板,上来把这题做一遍,齐成一起,谁做错了把这道题给我抄十遍。被牵连的齐成叹了口气,和欲哭无泪的夏立一起上去做了题。但黑板上这道题对他来说明显简单。简单到一心两用,一边做着题,一边想着刚刚邬元说的嗨。校霸长的凶。但却是讲承诺的人。*等晚上自习课上到第二节 课时,杨老师才到班里面说了明后两天有考试的事情。这个消息炸得全班哀嚎遍野,别吧老师,考试内容我们还没学完呢!出题只会出你们学过的,杨老师不为所动,这是我能改变的吗?这是年级组下的命令,你们今晚好好准备,争取明后两天考个好成绩。这太突然了吧?这马上就上完课了,还怎么复习啊。杨老师高深莫测,要的就是你们出其不意。就算提前给你们一天时间,你们能干什么,能复习得完吗?s省的其他地方怎么教学,a市的学生并不知道,但他们的教学计划一直排得很紧,高一高二基本要学完整个高中的知识,即使没学完,也只会剩下很少的一部分。因为高三剩下来的所有时间,都要拿来复习。这么多的知识,只拿一天,别说要考五门科目了,复习一门都复习不完。更别说二中出题一向变态,只要一想到这儿,那就彻底死心了。跟着杨老师布置完考场就回了宿舍,也不管复不复习的事了。齐成没什么变化,只是回宿舍时,又在教学楼下遇见了站在树下的学霸。他虽然没齐成高,但身材比例极好,远远看去时只觉得他高挑而修长,直直站着如同一颗挺拔的竹子,也散发着竹子的清香。池砚看着了他,并未上前,只是目光在月光下反出一道战意勃勃的光。好似在提醒齐成,明天就是他们一决高下的战场了。学霸为什么盯上了齐成,这谁也不知道。但这种感觉对齐成来说既新奇又好玩,让他难道激起点对考试的认真。他冲着学霸笑笑,背部微驼,泄露出以往藏得好好的痞气。伸出手,随意而懒散的冲着学霸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作者有话要说:学霸其实不矮,1米75,只是当时在讲台上,加上鞋底高度和地面不平造成他只到齐成胸膛的样纸(我知道我不对,但是学霸要面子orz)第9章二中的考场布置的简单,为了以防学生作弊,也是按着成绩好坏来分布。这次齐成和池砚就是一个考场。今天早上迈进考场时,齐成还感觉很稀奇。自小到大,他很少认真的做某些事。像这样难得想要认真对付考试的情况,算是他高中三年唯一一次。试卷发下来后,齐成还有些出神,他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早上八点钟的阳光正好。外面的绿树被风吹的微微晃动,像幅画一样的生机勃勃。他稍稍坐直,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试卷上面。池砚的位置在齐成后面,他凝视着齐成,等齐成开始答题之后,他推了推眼镜,也跟着低头做题。第一天考是语数外,第二天上午是物化。考试中的时间过得飞快,等考完试结束,就到了周末下午休息的时间。a市本地的学生可以回家,但对于家不在这的学生,像是夏立和朱凡,他们大多是出去逛一逛吃顿好的,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宿舍中消磨。齐成告别了同学,招手打车回家,出租车已经停到路边,就有人在背后叫他:齐成,等一下!池砚快步走来,因为着急,脸上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漂亮红晕,他像是考完试对答案的内心不安的学生一样,强作镇定无比的样子,你认真了吗?年级组第二名上次和他相差23分,他不在意第二名考得怎么样,专门来问齐成认真不认真。齐成歪着头看他,笑了,我说话算数的。池砚推了推眼镜,淡淡点了点头,那就好。司机师傅拉下窗户,还走吗?再见。池砚退后一步,朝着齐成点点头后转身离开。他的背影修长好看,一举一动间读书人的气质若有若无的浮现,不骄不躁,心平气和。只是刚开始的几步,竟然走出了一个同手同脚。齐成笑着坐上了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后还没止住笑。学霸看起来清清冷冷,但心中还盛着热气,这种的反差,让人觉得有些可爱。红绿灯的时候,街边有玩滑板的年轻人踩着滑板从人群中穿梭而过,衣帽飞扬。齐成看到之后有些心痒,跟司机说:师傅,就停在前面商场那吧。好嘞。司机师傅把车停到了地方,齐成付钱下来,在路边站了一会,辨别好方向就往商场里面走。等找到体育用品店的时候,齐成才停下脚步。商店的老板跟他推荐了好几种滑板的种类,等最后付完钱买定的时候,老板热心地问:客人是现在就用还是我们给您送货上门?齐成玩过一段时间的滑板,并不需要专门再练,他正要说现在就用,余光就看到有人从商店门前经过,身影还格外的熟悉。他改口道:先在你这放着,我一会过来拿。齐成走到商店门前,往左边一看,挑眉,慢悠悠叫道:祁钟?*祁钟刚放学就被他妈他小姨抓着来逛街。两位女士镇压了他的所有反驳,让他只能跟着去做拎包的小书童。这两个人进了商场就发了疯,特别是他小姨,把一岁多点的儿子往祁钟怀里一塞,乖外甥,替小姨看着点弟弟,小姨跟你妈去看看内衣店。烦得祁钟都想撒手走人了。但他怀里抱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背上还背着小姨的包。不能真的撒手走人,只能抱着臭小孩走来走去,因为脚步一停,这臭小子就会嗷嗷大哭。谁能想到就这么巧,余光看到齐成的身影时,祁钟表情都扭曲了。反应迅速,抱着小孩子连忙跑过去。千万别他妈看到他。这种形象,背着女式包抱着小婴儿的形象,简直丢死人了。比上次洗臭袜子还要丢人十几倍。祁钟恨不得这会出现一个地缝,让他整个人钻进去就地躲起来。一次两次,怎么偏偏都是在齐成面前丢人呢?怀里的小婴儿突然开始嚎啕大哭,祁钟下意识停住脚步,身后传来了齐成的声音。他整个人瞬间僵住,放在小婴儿后背的手臂绷起,表情五颜六色的变,宛如打翻了的颜料盘。齐成快步上前,声音带笑,你跑什么?等他走到祁钟身前时,才看清祁钟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小宝宝。小宝宝这会哭得格外可怜,满脸泪珠,他还不会说话,只一个劲的往祁钟怀里钻。又小又软一只,在祁钟的怀里只占了一小点的位置,齐成关心道:这是怎么了?祁钟看了他好几眼,没时间去计较在他面前丢人的事了,低头看着小宝宝,你哭什么?他问了好几遍,小婴儿还是在哭,身子扭着,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祁钟眉头高高跳起,不敢置信道:你不会尿了吧?还是表情怪异,充满着发自内心的拒绝和煎熬的纠结。小宝宝被他抱得远了点,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不要钱的流,小脸红扑扑,他手里拽着祁钟里面的校服短袖,挥着手脚地要往他身上贴。祁钟的余光又瞥了齐成几眼,他顺着小孩子的意重新把他抱在怀里,行了行了,抱你还不行吗?能不能别哭了。齐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假装没看到祁钟赶客的眼神。小宝宝重新贴近了祁钟,小手攥着衣服,一边哭着一边往祁钟的胸膛上啃,找准平时吃奶的位置,口水湿拉拉的糊了一片。二中的校服短袖是白色,祁钟又没穿着外套,一个口水一个印子,特别显眼。你哭就哭,祁钟疼得表情扭曲,咬我干什么啊。小婴儿那么小那么嫩,又拽着祁钟的衣服拽得那么紧,他都不敢用力强制把他拽开。想找旁边站着的齐成帮忙,又拉不下脸。齐成主动凑了过来,弯腰看小婴儿想干什么,他轻轻掰开小孩子肥嘟嘟的脸颊,胖腮帮子还在一动一动。齐成小声和祁钟说,应该饿了,在找奶喝。祁钟尴尬极了,忍着痛,凶狠狠地警告着小宝宝,老子没奶!但小孩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意思,专心一意的在他胸口趴着,小嘴吧嗒吧嗒地吃着饭。祁钟背后背着的女式包里都是婴儿用品,他自己够不到,只能黑着脸和齐成请求:我背的包里有奶嘴,你能不能帮我拿出来?说话也别别扭扭,祁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求齐成的一天。齐成走到他背后开始找了起来。小婴儿没尝到奶水,力气越来越大,祁钟还不能催齐成,忍得头顶开始冒汗。他是易出汗的体质,汗水顺着脖颈留下,齐成抬头的时候,祁钟的后颈正好有一滴汗顺着小麦色的皮肤滑落到衣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