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线报时,萧月河的心里难受极了。原本还有一年的时间啊……可是这一年的时间老天爷竟然也不给他!
若不是母亲多言,何至于有这般风波,而笑娘压根也不用早早去了漠北规避人言。
他憋了一天的火气,却不知该跟谁撒气。他恨母亲当初的阻拦,恨自己为何要早早娶了齐司音,又恨那笑娘怎么这么无情,为何就不肯给他哪怕半点的机会。
走出郡主府,他一路无序地闲走着,走着走着,来到了笑娘当初劫了他的暗巷。
斑驳的青砖依旧,只是少了佳人独有的一缕余香。他默默站在那里许久……
此时,他心里是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妒恨,竟然希望自己是那个无父无母的霍随风,他在笑娘的身旁该是多么的快活……
如果小郡王就在世子爷的身旁,一定会拍着他的肩膀道:“世子爷,您实在想太多了!”
其实也只有第一夜下雨时,霍随风得了跟未婚娇妻同车而行的待遇。到了第二天放晴的时候,他就被哄撵下车了。
霍随风知道笑娘心情不顺,尽量都哄着她,只要她不端起姐姐的架势训人,那别别扭扭的样子也很是可爱。
笑娘原先担心着霍随风少了长辈的拘束,加之身在野外,且得恣意妄为呢。
不过褚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倒是给自己的女儿寻了伴儿来。
就在前往漠北的第三日,洪萍带着新婚的丈夫,一众仆役也一起赶来了。
彼时,正好是晨时,霍随风怕笑娘赶夜路太辛苦,便寻觅了空敞之地,扎起了牛皮营帐,披上厚毡子过夜。
这晨起时,小厮刚刚端着调好的热水,让两位主子净面洗漱。
霍随风当初扛走笑娘时甚是神速,就连她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带过来,也不知寒烟她们随了行李车得多久才能赶到。
这两日许多的贴身小事,都是霍随风替她打理,且得殷勤着呢!
笑娘都麻木了,也绝了嫁别人的心思,只提醒自己有空的时候研究下庙庵子的图纸吧,就算现在不用,将来人老珠黄时也是用得上的。
而万念俱灰时,她抬头看见洪萍,仿佛看到了娘亲一般,若不是霍随风正替她搽脸,她都要直冲过去了。
洪萍如今才美呢,刚刚新婚,唐僧肉也吃得顺口,夫君也是可人听话的。如今就算去一趟漠北,也是新婚蜜月旅行。
笑娘松缓了一口气之余,不禁问道:“我爹怎么将你们小夫妻给叫来了?”
蒋云生跟小郡王鞠礼后,笑吟吟道:“也算不得褚将军召唤,我娘原本就是要在漠北设立新的船坞,到时候就可以将海运直通往漠北了,家里得去个得力的,于是我娘子便跟着我一同去了。”
说完话,他就被霍随风叫到了一边,在一块平缓的大石头上铺排着图纸,似乎在研究海岸线一类的。很明显,这次开设海坞,应该也是霍随风牵头起意的。
旅途上有了相熟的伴侣,笑娘自然松缓了一口气,将洪萍拉到营帐旁饮热茶驱寒气。
洪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娘,挤眉弄眼道:“这几日,他可曾占了你便宜?”
笑娘不说话,只打岔叫洪萍喝热水。
洪萍啧啧了两声道:“不愧是我师弟,看着年纪轻,手脚可够快的啊!他可曾跟你亲了嘴儿?”
笑娘想起霍随风这些日子的痴缠,手里一个没忍住,将拨火的棍子都掰折了,绷着脸道:“你若再问,我俩就此绝交好了。”
洪萍才不怕呢,笑嘻嘻道:“你若此时跟我绝交,我可要走了,免得在这耽误了我师弟的正事儿呢!”
笑娘只能又拉住她,少不得在她的水碗里加了两勺子调味的蜂蜜。
就在这时,霍随风跟蒋云生已经对完了正事,便拿了木梳走过来,要替笑娘梳头。这两日,他练得颇有心得,还会挽个坠马髻出来。
这身在古代,垂到腰际的长发也是恼人,就是自己打辫子都要半天,只能任凭霍随风鼓捣了。
可是现在洪萍带了丫鬟来,笑娘便不想让随风给自己梳头。
小郡王不乐意了,扯了她的长发不撒手:“你不让我梳,今日就不走了!”